我的家鄉我的家

我出生在新疆兵團第2師22團,這裡海拔1000米,北緯41度,位於天山南坡焉耆盆地,緊鄰浩瀚無邊、碧波盪漾的博斯騰湖。受盆地效應和沿湖環境的影響,這裡土壤肥沃,空氣溼潤,四季分明,物豐宜居,夏天不是很熱,冬天也不是很冷。

我父親是解放前國民黨起義軍人,後來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光榮一員,多次立功受獎,離休幹部;母親是52年參軍的山東女兵,曾獲全軍文藝匯演女聲獨唱一等獎,退休職工。

我雖然出生在幹部家庭,但有4個哥哥一個弟弟,加上我一共是6個兄弟。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那個年代供應短缺,生活條件異常艱苦,窗外下雨屋頂漏,每個月糧食都不夠吃,總有兩三天的糧食沒有著落。父親是連隊幹部,每月都會給有特殊情況的人家批肉批蛋批糧油,但從來沒人指望父親能幫我們渡過飢腸轆轆的難關。忍飢挨餓,徹夜難眠,成了我童年揮之不去的痛。那個年代的人,真是一塵不染啊!母親看守瓜地,我們去給她送飯,想吃個瓜,苦苦哀求也是徒勞。母親的回答言之鑿鑿:“這是公家的瓜,你們不能吃。”

我的童年一直伴隨著文革,伴隨著飢餓和貧窮,改革開放以後,我的青少年時代峰迴路轉,日子越過越好,從此開啟了美好的生活。

我對新疆和兵團的熱愛,源自於軍人父母言傳身教,源自於歷任老師曉之以理,源自於上海知青導之以行,源自於典型人物動之以情。可以說是這個環境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使我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薰陶和感染,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一片熱土。

我的家庭印證了說兵團人的那句老話:“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父母現在22團“編外連”,事實上,這個“編外連”是我們團緊挨著一連的墳場。上個世紀末,我的三哥(六連連長)也因公犧牲,長眠在這裡。據我大哥講,母親去世前,眼望深夜的窗外,無限眷戀,念念自語道:“回不去老家了(指山東煙臺)。”然後,睜大眼晴環顧病房一週後問:“雲兒(二哥)、連兒(我)到了嗎?(當時,我們都在返家途中)”大哥說:“快了吧!在路上。”聽完,母親躺下,溘然長逝。

這個“編外連”,無論你是職工還是幹部,無論你是團長還是連長,無論你來自北京還是上海,當你在王震將軍那裡報過到以後,都會埋葬在這裡。原來我們團有10個連,這個連就叫11連。

兵團每個團場都有一個“編外連”,這個“編外連”就是兵團軍墾戰士報效祖國、守衛邊疆的永恆證明。“編外連”的墳包和墓碑,像一排排整裝列隊的官兵,隨時準備接受祖國的檢閱和召喚。

在黨中央和國務院的關心和支持下,兵團發生了翻天覆地、滄海桑田的變化,我的家鄉22團已經建設成為一個現代化的小城鎮,幹部職工都過上了以往連想都不敢想的幸福生活。2014年我在兵團駐第二師群眾路線督導組工作,閒暇之餘,順便回家鄉22團(幸福灘鎮)探親。踏上故土,心潮湧動,感慨萬千,於是,即興寫了一首詩、一首詞。

春歸故里(五言絕句) 春來楊柳青,阡陌野菊開。往事牽眸走,朱門關老宅。

[憶故人]幸福灘印象 白楊站隊,旭日驕,老院沒、莊稼俏。二十年間幸福灘,童憶呈新貌。團部街多市鬧,連隊變、親朋暢笑。看聽之間,故土難識,明天更好!

近年來,團場深化改革逐步到位,職工群眾從根本得到了政策性減負,積極性空前高漲,獲得感、幸福感與日俱增,發展形勢越來越好,軍的屬性越來越強,前景一片光明。

兵團是城市文化圈和農村文化圈的交集部分,是內地文化圈和新疆本土文化圈的交集部分,是軍隊文化圈和地方文化圈的交集部分,是傳統文化圈和現代文化圈的交集部分。兵團人受到了城市環境的良好教育,受到了軍隊環境的紀律錘鍊,受到了農村環境的艱苦磨練,是特殊環境中孕育出來的一支準軍事化力量,肩負著維穩戍邊特殊使命。這一支“部隊”“生在井岡山,長在南泥灣,轉戰數萬裡,屯墾在天山”。我們“放牧就是巡邏,種地就是站崗”,有時山洪暴發,界河改道,為共和國寸土必爭,我們邊境團場全體官兵沒日沒夜地奮戰在冰冷刺骨的界河裡,用血肉築成的堤壩將洪水擋出國界。

兵團是一個光榮而不朽的稱謂,是我一生的驕傲和豐碑。

無論家鄉貧窮,還是富裕,無論家鄉的過去,還是當下,我們都無怨無悔、魂牽夢繞地深情摯愛著她。因為我們是為共和國維穩戍邊的軍墾戰士,因為我們是憑著滿腔熱血和赤膽忠心瘋長在祖國邊疆的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因為父母兄妹長眠於此,我們也終將長眠於此......

我的家鄉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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