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楊坤“劈醒了”的神曲《驚雷》為何能火?

(任思雨)“噁心,俗氣,這就不是一首歌。太難聽。”

“你看《驚雷》現在多火,比你任何一首歌都火。”

最近,神曲《驚雷》的火爆著實“驚”了大家一把,楊坤和原唱MC六道的一番爭論則讓這首歌更加出圈。一邊是高居不下的播放量和熱度,一邊是它到底算不算音樂的爭論,讓大家感到不解的是,為啥是《驚雷》火了?

《驚雷》是一首什麼歌?

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幾首令人難忘的爆款神曲沖刷大眾的耳朵。

近日,有觀眾在楊坤的直播間說希望他演唱歌曲《驚雷》,楊坤聽完以後直言不諱地批評:“什麼東西,喜歡聽《驚雷》的以後別進我直播間,太難聽了,一聲驚雷把我劈醒了。”

而原唱MC六道也很快回擊稱“存在即合理”,音樂沒有高低之分,這麼多人喜歡《驚雷》肯定感受到了快樂。“你看《驚雷》現在多火,比你任何一首歌都火。”

帶著它是怎麼火過楊坤所有歌的好奇,不少吃瓜群眾第一次按下了《驚雷》的播放鍵,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這不是喊麥嗎?”評論區裡留下了大量的問號。

再看看歌詞:“驚雷/這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紫電/說玄真火焰九天玄劍驚天變……”乍一看,歌詞有些不知所云,仔細品品,也還是無法參透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原唱MC六道說,《驚雷》的創作靈感來自修仙小說,同時也借用了老子《道德經》“萬物為芻狗”的靈感,自己閉關7天寫出驚雷1和驚雷2.創作經歷類似黃沾的《滄海一聲笑》。

除了《驚雷》,六道還創作了《驚雷2玄月》《驚雷2020》,它們聽上去大同小異,歌詞同樣富有“修仙”意味:“玄月/洞玄火鑑太乙神劍閃靈焰,蛟龍/戰天地亂凌霄寶殿伏龍案……”

圍繞著《驚雷》,許多網友也發表了不同的看法,有人評論說,“我很認真地聽完了這首歌,我覺得楊坤簡直太委婉了”,也有網友認為,“你個人不喜歡就代表沒人喜歡了?我是個俗人,我就愛聽這種歌,聽起來舒服”。

隨著討論聲越來越高,《驚雷》又陷入了伴奏和歌詞的侵權爭議。15日中午,MC六道再發視頻展示了自己的音樂工程,並說早在2013年就已經創作,最開始唱demo時用了《姑娘跟我走》的DJ,但後來沒有把它上傳至平臺。這一解釋沒有得到《姑娘跟我走》原作者成學迅的認可,他表示此事件已經進入了司法程序。

《驚雷》等爆款為何能火?

《驚雷》算不算一首歌?不少音樂人和樂評人都認為,這無法算得上一首歌。楊坤評價它“要歌沒歌,要旋律沒旋律,要節奏沒節奏,要律動沒律動”,知名音樂人、樂評人科欽夫表示,喊麥和音樂、歌詞也沒啥關係。

儘管爭議不斷,但並不影響《驚雷》的火爆。在收錄《驚雷》的音樂平臺排行榜,這首歌登上了4月15日的飆升榜第三名,飆升率達到36%;由另一位歌手翻唱的版本也已成為熱歌榜(4.9-4.15)第三名。在短視頻平臺,#驚雷#播放超過50億次,#挑戰唱驚雷#也已播放了將近20億次。

很多人仍然想要發出和楊坤一樣的疑問,這樣的歌怎麼就火了?

算起來,《驚雷》較早進入公眾的視野,要數2017年的《中國有嘻哈》,一位喊麥歌手對著吳亦凡唱了一番“天塌地陷紫金錘”後,最後得到了“髮型很好看”的評價,吳亦凡說,這就像在讀有韻腳的詩一樣。

曾有網友總結,想要短時間學會喊麥可以試試“你我他這那”,只要在古詩詞或者押韻的句子加上這幾個字,就很容易形成朗朗上口的歌詞,比如“白日我依山盡,黃河他入海流,欲窮這千里目,更上那一層樓”。

而在短視頻平臺,它的爆火,更像是一場“全民造梗”的遊戲,因為極其動感的音樂和看上去頗有震撼力的歌詞,很多人開始跟風翻唱、拍成段子傳播,比如國風版、抒情版、戲腔版、二胡版、嗩吶版……而當明星們也開始唱起來的時候,反差感與新奇感混合的奇妙體驗無疑更助推了它的出圈。

《驚雷》的歌詞裡有著武俠小說般複雜的字詞,但看完全篇還是有些難領會其中心思想,也許正因為此,網友們才可以為其改編上各種新詞,比如抒情版的“驚雷,我在夢裡看見命運它輪迴”,就被很多人唱成了“驚雷,我在夢裡看見你與馬冬梅”。

無數好玩的視頻,讓這首《驚雷》越來越火,可當大家開始嚴肅討論它是不是音樂作品的時候,有網友疑惑了:“誰真的平時聽驚雷啊?不都是玩梗嗎?”

這句疑問同時道出了一些神曲的現狀。如今,爆火的歌曲要在幾十秒內牢牢抓住人心,往往有著令人上頭的卡點節奏和歌詞,它們的走紅,也都有些為了好玩、快樂的戲謔意義在裡面。當下一首神曲出現時,就會很快退場,再過幾年重溫,也很難達到《處處吻》《Last Dance》等這樣全民懷舊的現象。

聽得高興,就完事兒了嗎?

在關於《驚雷》的爭論中,有網友感嘆,“辭藻生硬堆砌,已經是音樂作詞界的通病了”。從早年的“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到現在的“一想到你我就wuwuwuwuwu,恨情不壽,總於苦海囚”,一些爆款歌詞搭配旋律時有趣應景,但細究起來都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神曲長時間佔據熱門榜單,有人喜歡有人抗拒,一個老話題也在最近常常被提起,音樂有沒有好壞?好音樂是什麼樣的?

在回應楊坤的批評時,MC六道曾說,這麼多人喜歡《驚雷》,肯定在《驚雷》裡感受到快樂,給人快樂的音樂,就是好音樂。

“這裡並無不尊重喊麥受眾的意思,只是作為文化的生產者,音樂人的肩上是承擔著一些責任的。李宗盛說過,‘各位的審美決定我們這個時代音樂的面貌’。”發表完大蒜和咖啡的言論後,楊坤在微博裡寫下這樣一段話。

2016年,李宗盛在一場音樂論壇上直言,在自己的信仰中歌沒有好壞,不是一個工廠作業員的心靈就比一個大學教授的心靈來得不值得滿足。每一顆心靈都需要不同的歌來滿足,問題是在偏差。“如果大家都看到《小蘋果》掙錢,所有的人都來做《小蘋果》,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問題。”

音樂人、樂評人科欽夫接受採訪時談到,身為作者,管不了時代的事。能管的,就是自己的愛好、專業和底線。他希望音樂人至少要對得起署名,愛惜羽毛。“歌詞創作本身需要作者有更清醒的頭腦和創作底線,行業的改變也需要更多好作品的出現和擔當。”

就在《驚雷》引發爭議的這幾天,71歲的香港“歌神”許冠傑舉行了一場“2020同舟共濟”線上音樂會,為疫情中的同行與市民打氣,他抱著吉他一人演唱了《鐵塔凌雲》《浪子心聲》《天才白痴夢》《滄海一聲笑》等經典歌曲,勾起了許多人的情懷和感動。

“勸君珍惜此際,自當欣慰無窮”……這些歌在如今看來依然有著撼動人心的力量,多年以後,我們還能聽到這樣的歌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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