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也沒多想,只當這兩位姑娘是為了置氣,便叫了個錦衣衛去添香油錢,又遞了諶衡的名帖。
如此一番,顏瑾瑜很順利地得到了做茶的資格。
福兒一臉惆悵地提醒:“小姐,您沒學過這些啊……”
顏瑾瑜淡淡一笑,道:“我學過射箭嗎啊?”
福兒搖搖頭。
顏瑾瑜道:“那不就得了?你聽好了,注意我位置,我去哪你就跟著,明白了嗎?”
福兒立刻點頭:“自然是小姐去哪我去哪的。”
顏瑾瑜點點頭,跟一眾報名了的貴女們一起,按著報名的順序坐下。
報名的不止有女眷,還有男子,做茶是文雅之事,時下正興,所以男子們報名的也不少,他們做茶功夫不行,但能不能奪魁,最重要的是做茶後的茶上作畫。
當然了,若是茶做的不好,前期就會被圍觀者用噓聲勸退。
這也就是為什麼鈺兒說“沒點真本事不敢參加”的原因,因為被圍觀者勸退實在是極其丟人的事。
顏瑾瑜報名的晚,所以坐的位置在最右側一排茶席的最後面,她後面倒是還有兩個茶席位,只是應該是沒人來了。
就在這時,喧鬧聲忽然小下來。
顏瑾瑜轉眸抬眼的時候,就看見諶衡帶著一位十多歲的小公子朝這邊走。
他們所到之處聲音頓消,像是被消音了一般。
只見諶衡跟肅立的方丈說了一句話,那方丈頓時恭敬地對著那小公子唸了句佛號,親自領著那小公子朝顏瑾瑜走過來——準確地說,是朝她身後的空位走過來。
顏瑾瑜心下明瞭,這位大概就是那位小殿下了。
隔著冪蘺的白紗,顏瑾瑜得以光明正大地直視這位小殿下,只見這位小殿下長得跟個福娃似的,只是明明是胖嘟嘟的模樣,卻端著矜貴的架子,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樣。
大概是被慣壞了,作為當今陛下的嫡長子,他有這個目空一切的資本。
只是顏瑾瑜從心裡覺得有些不喜。
方丈在拎著小殿下坐下後就回到前面,揚聲說起一些場面話和禪茶會的規則。
規則很簡單,就是點茶後茶上作畫,完成後舉手示意便可離開了。
饒是顏瑾瑜剛才看過佈告,此刻也依舊聽的認真,她想奪魁,儘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點茶、茶上作畫,但只有奪魁了,她才有機會逃走。
就在這時,她忽然背上一痛,扭頭就看見那位小殿下手拿茶撥,一副剛收回手的樣子。
他剛才用茶撥狠狠戳了她一下,戳得她後背生疼!
但這位顯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開口就說:“喂,你!把冪蘺給本……本公子摘了,擋住本公子視線了!”
在場的女眷多有戴冪蘺的,這位的做法顯然非常不禮貌。
顏瑾瑜知道對方的身份,不想惹事,伸手就要去摘。
但她的手剛伸出來,一隻大手就按住了她的手背,緊接著響起低沉冰冷的聲音:“旭公子,請注意言行,若是您惹了事,我便差錦衣衛將您帶回去。”
顏瑾瑜轉頭就瞥見了諶衡冷硬的下顎。
長得好看的人,即便是從這個角度看也是俊美的。
顏瑾瑜轉開眼,知道諶衡維護的不是她,而是“鈺兒”。
只是他這樣跟皇子說話不會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