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派韓琦范仲淹出征西夏,隱藏了岳飛的命運

宋仁宗在位期間,李元昊稱帝,宋夏戰爭爆發。其中兩個重量級的人物登場,他倆就是韓琦和范仲淹,他們作為夏竦的副手,任陝西經略安撫、招討副使,韓琦主持涇原路,范仲淹主持鄜延路。在如此重要的戰役中,宋仁宗派韓琦范仲淹出征西夏,包括夏竦在內,看起來平常無奇,但是放在宋朝整個王朝的歷史上去看,這實際上隱藏了後來岳飛的命運。

宋仁宗派韓琦范仲淹出征西夏,隱藏了岳飛的命運


有個詞叫“矯枉過正”。正如歷史上的封建制與郡縣制的反反覆覆一樣,一個新王朝看見了分封制的弊端,於是極力避免分封制,而實行郡縣制。下一個王朝發現實行郡縣制居然保不住祖宗家業,於是大封子弟。歷史就這樣反反覆覆,修修補補。而宋朝的制度,從設計思路來說,很大程度上就是反思唐末五代近百年的戰亂教訓而得到的。五代時後晉大將安重榮就說過:“天子寧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簡單來說,就是誰掌握了槍桿子,誰就能做皇帝。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路,他何嘗不怕哪一天,有士兵把黃袍加在其他大將身上,一腳從龍椅上踹開他。

趙匡胤既然想到了這一點,那麼就得想辦法解決君弱臣強的老問題。從制度設計上,刻意強調分權制衡的原則,如對最高決策機關就分政事堂和樞密院,分掌文武,號稱二府。二府外還有三司,即度支、戶部、鹽鐵,就是管錢的。即軍、政、錢分開,在以前一個宰相就可以掌握這些權力。在地方制度上也有複雜的設計,這裡就不展開說了,重點說說皇帝最害怕的軍權部分。

北宋人就曾說:“天下之兵本於樞密,有發兵之權而無握兵之重;京師之兵總於三帥,有握兵之重而無發兵之權,上下相維,不得專制。”就是說調兵權與握兵權分開,樞密院雖是最高的軍事機關,但只有調兵權,掌握兵籍與虎符,而統軍權則在禁軍統帥機構的三衙手裡。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就是文武的相互制衡,這正是未來岳飛悲劇的重要原因。在宋太祖時期,正是創業打天下時期,還處於統一戰爭之中,所以仍然用武將負責樞密院。宋太宗伐遼失敗後,國策開始轉變,崇文抑武提升到更高的高度,軍隊的主要作用不再是開疆拓土,而是鎮壓內亂與對外防禦。宋真宗也繼承了父親宋太宗的政策方針。這段時期,樞密院兼用文武官員,不再僅是武將言軍事。

宋仁宗派韓琦范仲淹出征西夏,隱藏了岳飛的命運


到了宋仁宗時期,文臣主導了樞密院決策,而軍事指揮權亦歸文官,戰區的規矩均由文臣制定,形成了以文馭武的局面。當宋夏戰爭爆發,我們可以看到,負責這場戰爭的夏竦、韓琦和范仲淹皆為文臣。

用文人去統帥軍隊,利於皇帝掌握軍隊,但是弊端也很明顯。戰爭的形勢變化極快,以文馭武導致重大軍事決策很慢,常常反覆討論,延誤戰機。如對夏戰爭裡,韓琦力主主動進攻,而范仲淹力主防守為要,最後的決定又只能由千里之外的朝廷作出,武將只是工具一樣在旁邊等著命令。孫子云:“將能而君不御者勝”,統帥有靈活指揮權才能在形勢變幻莫測的戰爭中取得勝利。很顯然,宋朝的將領並沒有這樣的授權,整個指揮是僵化而遲緩的。

另外,由於文人總是壓武將一頭。武將憋屈,武將常常不服那些“紙上談兵”的文臣,哪怕這些文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文臣雖然在職務上領導武將,但並沒有天然的權威,不能讓武將心服口服,其領導效果好不到哪去,常會有出工不出力的情況出現。無法真正激發武將士兵的潛能,將領的主觀能動性被壓制,士氣低落,難以形成強大的戰鬥力。


在南宋初年,由於舊有秩序的破壞,出現了韓世忠、岳飛等將帥獨立指揮大軍的局面,這些軍隊在對金戰爭中,也有很強的戰鬥力。然而,形勢稍平穩,即有文臣上書,說將帥跋扈,為朝廷之害,建議削弱岳飛等將領的兵權,也就是要重建秩序,把制度重新拉回祖宗之法,拉回宋仁宗那個時代,拉回那個看起來很燦爛的時代。那個時代,皇帝坐在龍椅上很安心,對外頂多費點錢,位子還在。手握重兵的武將內亂,位子很可能就沒了,皇帝很怕這個。所以宋高宗順勢拿下岳飛再正常不過了,像宋仁宗時代那樣文臣撐兵,宋高宗聞起就兩個字,真香。

我們從結果反推也可以看出些問題。如漢立國之初,無法打敗匈奴,歷經文景之治,國力大增,到漢武帝時期,武功趨於極盛。而宋朝立國時卻是一生中軍事最強之時,之後雖然國力大增,在宋仁宗時迎來極為輝煌的時代,但軍事卻一直在走下坡路,這與其採用的國策息息相關。那岳飛被害一事,宋仁宗要背鍋嗎?其實禍根在宋太祖立國時已經埋下,到宋仁宗時趨於完善,文臣全面掌握了帝國的軍政,皇帝不用擔心底下有人用武力推翻自己。宋仁宗時對夏戰爭的人事安排只不過是這些政策的一個縮影,隱藏著宋朝後世武將的命運,像岳飛這樣的武將是不允許在趙家人的天下里笑到最後的。攘外必先安內,在宋朝皇帝眼中,外事似乎沒有內事更容易顛覆自己的祖宗基業。終大宋一世,確實沒有亡於內,卻兩亡於外來的金元。

宋仁宗派韓琦范仲淹出征西夏,隱藏了岳飛的命運


其實當時的宋人也很清楚這樣的狀況,說道:“漢唐多內難而無外患,本朝無內患而有外憂。”然而,知道又能怎樣,無人可以扭轉王朝的慣性,畢竟掌舵的是趙家,趙家對前朝覆滅的記憶太深刻,黃袍得在身上穿踏實了,才能聊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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