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一故事】黑龙关镇

凡是去过山西蒲县的人都知道,出临汾、渡汾河、上西山,过了一平垣,入了蒲县地界,遇上的第一个大乡镇就是黑龙关。


【一村一故事】黑龙关镇

提起这个黑龙关,还有一段美妙的传说。据说,这里原先并不叫黑龙关,而叫张村。张村周围几十里地以内也不存在什么山,完全是个一马平川的富饶之乡,与汾河平川紧紧相连,湖光水色,一片秀丽,畦畦稻田,香飘四溢;路旁繁花,争盛斗艳;树木葱茏,满目碧绿。生活在这里的劳动人民,个个都像灌了一勺蜜,从嘴里一直甜到心底。

话说,从张村往北而行数十里,有座五鹿山,五鹿山下有个陈家庄,庄上有户姓陈的人家,全家三口人,哥哥嫂嫂和一个妹妹。因为妹妹生相丑陋,名叫丑妞,嫂子一向看不起她,经常虐待刮打她,在嫂子手下,丑妞吃的是猪狗食,受的是牛马苦,每天不是让她拦牛赶马,就是叫她拆洗衣褂。丑妞心里感到非常痛苦,常常一个人背着嫂子边干活边饮泣。有一回,有个中年道人前来化缘,让补一下道袍,嫂子就叫丑妞去洗补道袍,却不给剪子,她只好用手撕补丁,用牙拽线头,这样哭着拽着,不知不觉,把五个小线圪毛咽到肚里。当晚,她就梦见有五条蛇缠住自己死活不走。不久,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嫂子便骂她丑人多作怪,哥哥也觉得妹妹如此这般,有损门风,便将她赶出家门。

丑妞尽管觉得冤枉,可也羞于见人,就朝五鹿山跑去,躲进一个山洞。从此,丑妞过上了野人生活,饿了山上吃野果,渴了溪边饮泉水。这天,她又去溪边饮水,往那一站,却看见水中有个美貌的女人正对着自己微笑。这水中的倒影难道就是自己?丑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咋动,水里的人咋动,她咋笑,水中的人咋笑,丑妞简直喜疯了,她跌跌撞撞地朝那个山洞跑去。刚进洞,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阵疼痛,接着便生下来赤、橙、青、黄、黑五条小龙,原来那位化缘道人,就是一条龙变的,难怪吃了五条线毛,就会生下这五条小龙。

这五条小龙一生下来,就会说话,他们一起向龙母(丑妞)三拜九叩,言说:“母亲大人,我等来世上,为的是给民造福,恕孩儿不能在您身边尽孝。”龙母一听,不禁凄然泪下:“儿啊!我的命好苦啊……”后来,还是长子赤龙说:“母亲不必难过,要不就叫小黑龙在此陪您吧,你们也可搬到张村一带去住,那里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说罢,弟兄四人便从龙母身旁的一个小圆洞里钻走,去了陕西。据说,橙龙和青龙在陕西黄陵县的双龙镇,赤龙到了龙安,黄龙到了黄龙县。小黑龙哪儿也没去,就同母亲生活在这里,以后,人们就把这个山洞称之为五龙洞。

听说张村一带是块风水宝地,小黑龙倒也想见识见识。这天,他出得洞来,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皮肤黝黑、体魄健壮的小伙子。站在山头,举目一望,只见山下东南张村一带风光秀丽,万彩交辉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于是便向张村而去。

半路上,忽见天空飞沙走石,一片混沌,大风过后,随着雷鸣电闪,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小黑龙正不知是咋回事。雨幕中,突然有个美貌女子正向他跑来,只见她身材窈窕,穿戴不凡,浑身上下,珠宝闪闪,只是有些披头散发,气喘吁吁。一见面就说:“小哥哥快救救我……”说着向后指了指,只见鱼鳖虾将正匆匆赶来,怎么办?小黑龙略一思索,忙将自己的罩衣脱下,让那女子穿上,又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扣在那女子的前额上,将她推到墙根蹲下。看到追兵已到,小黑龙故意将那女子楼在怀里大声地喊:“我的好兄弟,你醒一醒啊!”那女子低头装昏迷,摇一下,动一下,吭也不吭。没等追兵们问话,小黑龙倒先开了口:“列位大人行行好,快救救我的兄弟吧!你看他昏迷不醒,病成了什么样子。”鲤鱼精看了看虾将军,似乎在问怎么办,虾将军摆了摆那两根长长的银须,不耐烦地说:“管他呢,你我公务在身,哪有这等闲心!”说着又问小黑龙:“适才可曾见过一小女子从这儿经过?”小黑龙说:“是有一女子刚从这里跑过,你们还是行行好,先救救我的兄弟吧!”虾将军理也不理小黑龙,喊了一声快追,就带着人马顺路赶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那女子才推过斗笠,抬起头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还半躺在一个陌生男子怀中的时候,像从梦中突然惊醒似的,陡得一下,挺身向后躲了一截,面色羞红,可在小黑龙看来,那羞红的面孔,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姿色,犹如出水芙蓉。小黑龙这会也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连连躬身后退,忙说:“怨我失礼。”说罢便拱手告辞。

不料,那女子却一把将他拽住,央求道:“小哥哥!休得离去,休得……离……去。”小黑龙问道:“何以休得离去?”那女子却又缄口不语了。闹得小黑龙也不知如何是好。看来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苦,不便启齿。于是便说:“小妹妹如若不嫌,请先与我回家吧。”说罢,便领那女子回到五龙洞中。那女子对小黑龙母子自然是感激不尽。后来,见小黑龙母子俩待她不错,才讲明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那女子竟是北海龙王的女儿。北海龙王看见女儿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如花似玉,便将女儿许配给南海龙王的儿子花龙,女儿却死活不愿意。原来,南海龙王以前就领着自己的儿子花龙,在北海龙王家做过客,花龙独身去花园里游玩时,突然看见北海龙江的女儿也在此赏花,一时便被龙女的花容美貌吸引得神魂颠倒,所喜之下,竟然忘情地动起手脚来。龙女吓得转身就跑。现在父王问她为何不愿这门亲事,龙女又羞于讲出那事,于是父王便说:“这是门当户对,花龙那孩子生得眉清目秀,这桩婚事不能半拉了却。”后来,北海龙王择了个吉日良辰,便要给女儿完婚,就在准备完婚的头一天夜里,女儿逃离了龙宫。

小黑龙听罢,对龙女遭遇深表同情,同时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对方。最后说:“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先住着就是了。”龙女羞答答地说:“我倒是愿意永远住在这里,不知黑龙哥哥可愿意?”原来,龙女已经偷偷地爱上了小黑龙。其实,小黑龙又何尝不爱这位举止娴雅的龙姑娘呢!

话说鲤鱼精和虾将军,瞎追了一通不见龙女,便赶快回宫向北海龙王禀报,北海龙王先将他们痛斥一顿。后来又问他们追到何处龙女失踪的。他们便说:“在尧都蒲子张村一带。”龙王再没吭气,便喝令他们退下。过了些日子,北海龙王终于想出条计策,即:降灾于蒲子张村一带,企图迫使女儿生活不下去,自动回归。

且说小黑龙和龙女二人,感情愈来愈深,整日间出入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龙母见他们如此那般,心里也挺高兴。于是便催他们去张村安家立业,自己却不愿离开五龙洞。

可是,就在小黑龙他们高高兴兴地来到张村,找到地场,准备成亲的那天,一场龙卷风过后,河干咧、井枯咧、花落咧、苗蔫咧,老百姓都熬煎的哭开咧。

小黑龙问是咋回事,龙女说:“我看一定是父王知道我在这一带,故意降灾于此,逼我回龙宫。”小黑龙一听,火气顿生,不由顿足而道:“你父如此昏庸!竟不顾百姓生灵,我等岂能坐视不管?待我前去找他说理!”说着就要起身。龙女一把将她拉住道:“使不得,使不得!父王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发了怒任谁也劝不转,做你去了只能是自讨苦吃、自投罗网。”小黑龙说:“那咱们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这些黎民百姓全都活活饿死?”龙女说:“我们还是先回五龙洞看看母亲大人,然后再作道理。”于是他们一同回到五龙洞中,没想到母亲已经活活地渴死在洞中。小黑龙不由地扑上前去大哭起来,直哭得龙母化成一尊塑像,直哭得自己昏了过去,显出了原形。龙女也在一旁潸然泪下。后来,还是她对着小黑龙的嘴,吹了几口气,小黑龙才缓过气来。一醒过来,他便吵着要去北海,龙女献计道:“这样吧,我知道父王呼风唤雨的令箭放在何处,我们不妨将它盗来。”“他们不是看守的得严吗?”“不怕,看守人是乌龟大伯,他睡觉好缩头。”

趁夜深人静之时,龙女领着小黑龙摸进了龙宫,把风雨令箭偷了出来,跑回张村上空摇了几下,喜雨立刻从天而降。

不几日,张村又和原来一样风景宜人了。小黑龙和龙女看到这情景,心里感到无限舒坦,于是便到一个僻静的小河弯洗澡去了。一入水,俩人便都现了原形,一条黑龙,一条白龙,在里面玩得好不痛快啊!只听小黑龙说:“龙妹子,这都多亏你啊!要不是咱们把你父亲的风雨令箭偷来行云布雨,这里也不会是如此这般的光景啊!”

此时,张村有位白胡子老头,正在岸边割草,听到河中有嬉闹声,抬头一看,原来是二龙戏水,只见他们翻上翻下,回环扭转,相互喷水,把个老汉惊得目瞪口呆。再一想刚才听到的话,老汉才知道是他们降下的甘露,回去以后,就说他如何如何见到真龙。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两条龙就是新近落户到张村的那一男一女。

从此,小黑龙他们就和张村的人民一起过上了美满舒适的日子,只是到每年五月十八龙母娘娘生日的时候,他们才一同前往五龙洞祭祀龙母。

可是,过了没几年,北海龙王终于查明龙女的去处。并且得知风雨令箭正是女儿他们偷走的,所以派鱼鳖虾将再次前来捉拿二龙。龙女一看事情不好,急忙让小黑龙拿上风雨令箭先逃,自己好把他们引开。小黑龙怕妻子被抓回龙宫,死死扯着龙女不放,龙女一气之下,竟然忍痛在小黑龙脸上扇了一掴:“没出息!”说话之间一下挣脱小黑龙,趁他发愣之际,便跑掉了,嘴里还喊着:“黑龙哥,快跑啊!”

事到如今,小黑龙只好向五龙洞跑去。那伙鱼鳖虾将见他们分了手,于是也兵分两路,追将而去。

小黑龙跑进五龙洞,将风雨令箭往洞壁上一插,吹了一口仙气,那洞壁顶上立刻长出了许多犬牙交错的石钟乳。

这当儿,虾将军已追到洞里,小黑龙和虾将军在钟乳旮旯里周旋着,瞅空子,小黑龙一下又窜出山洞,想去搭救龙女。

举目望去,龙女此时已被追得快到汾河边了。小黑龙打算从张村插过去,去救龙女。当小黑龙刚到张村那里,虾将军依照北海龙王的旨意,从怀里掏出一块从北海带来的礁石,向小黑龙砸去。这块小礁石一出虾将军之手,竟然变成了一座飞速移动的大山,一下就把走在张村的小黑龙压在山底下。

就在小黑龙即将被压住的时候,龙女转脸看见了,猛转身,喊了一声“黑龙哥”,就向小黑龙扑去。紧追在她身后的鲤鱼精,没防住她会返回来,结果让她撞了一个鲤鱼打挺。说时迟,那时快,等鲤鱼精回过神来,龙女已快扑到小黑龙那里了。正好,那座山这时落了下来,两条龙这时也同时显了形,他们同时被压在了这座山下,只是小黑龙被压在了山正中,而龙女则被压在山沿子下,并且龙尾还露在山根,鲤鱼精上去就是一剑,血水立刻流了出来,而且立刻就变成了一汪龙泉,至今仍在不断地淌着水。汾河两岸,刘村土门一带的人们为了纪念龙女,便在那里建了一座龙子祠。张村一带,从此就变成了山区,小黑龙就被关押在这座山下。

后来,小黑龙给山里的人托梦说:“我虽被关在山下,但风雨令箭没被他们抢去,它已变成了五龙洞中的石钟乳,尔等若是需要雨,只管去五龙洞向我母亲祈求就是,只要看到钟乳上有水滴,便会下雨。”他还说:“你们可以在关押我的山上尽情地挖掘,就是将我挖烂,我每一块骨头对你们也自有用处。”

因此,在旧社会,蒲县人见天不下雨了,就要到五龙洞上去祈雨,并且还把五月十八日龙母娘娘的生日,作为五龙洞的庙会,以示纪念。原先的张村被大山压住以后就成为山区,并且由于河水的冲刷,使这里形成了一个南湾河、麻家沟河、刘家庄河三河交汇的三岔口,这里又被叫成了张村岔。由于山下压着黑龙,又因这里是个重要军事关卡,不知从何年何月起,人们就把原来的张村岔又改称为黑龙关了。


(蒲县地方志研究中心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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