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宋時期的流行歌王,晚年卻窮困潦倒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鹹平五年(1002),十八歲的柳永計劃前往東京參加科舉路過杭州城。他和後來的蘇軾一樣,他們都出生在偏遠地區,哪見過這樣的大城市啊,還學什麼習啊,整日流連酒肆茶樓。所謂樂極生悲,柳永玩性大發,哪裡還記得科舉這回事,就這樣錯過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科舉。你以為他會很難過嘛?一點都沒有,他尋思著,反正來都來了,總得留下點啥,墨筆一揮,就是一篇《望海潮·東南形勝》。

他是北宋時期的流行歌王,晚年卻窮困潦倒

西湖三潭印月

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大中祥符二年(1009),二十五歲的柳永再次來到開封參加科舉。這一次,他認真了。自從上一次錯過科考以後,他痛定思痛,決定收一收玩心,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所以這一次考試他自信可以奪得魁首。四月,開封城內,黃金榜外,讀書人們聚集在一起等待著發榜,人群外圍的柳永也同樣充滿期待。不久,榜發。認真學習了七年的柳永,當然毫無懸念的……落榜了。

他是北宋時期的流行歌王,晚年卻窮困潦倒

柳永畫像


發榜之後,有人歡笑有人愁,讀書人們相互道喜後便各自散,只留柳永一人在風中獨自凌亂。他百思不得其解啊,他想不明白,自己十八歲就能寫出望海潮,就連當時的杭州知州孫何也因此登門拜訪自己,這麼優秀的自己居然沒考上。他站在那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然後決定先找個青樓解決下吃飯問題。

他是北宋時期的流行歌王,晚年卻窮困潦倒


青樓裡,聽著歌妓的小曲兒,喝著小酒,還是開心不起來。一時獸性大發,不,詩興大發,命人取來文房四寶,一首《鶴沖天·黃金榜上》如行雲流水一般躍然紙上。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人活著就是這樣,總是要被生活一遍遍摁著摩擦。酒醒以後,生活還是要繼續。柳永收拾收拾,回家繼續讀書。祥符八年(1015),二十九歲的柳永第二次參加科舉,沒考上。天禧二年(1018),三十二歲的柳永第三次參加科舉,沒考上,而他的大哥柳三複卻進士及第。


天聖二年(1024),柳永第四次參加科舉考試。這次考試他發揮的很好,本該可以獲得功名,可是生活又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柳永因第一次科舉落第一時氣憤寫下的鶴沖天,被仁宗皇帝所知,於是反問他,“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就這樣,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被皇帝剝奪了了。柳永也是針尖對麥芒,對外自稱是“奉旨填詞柳三變”

他是北宋時期的流行歌王,晚年卻窮困潦倒

宋仁宗趙禎


此後十年柳永還真的就把生活重心轉移到填詞上,整日流連青樓,寫下了大量關於歌姬的詞。柳永將詞填好,就會有歌妓將詞唱出來。上至王孫貴胄,下至販夫走卒,都會有人聽他的詞,當時的人形容說“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說他是北宋第一流行天王都沒問題。

景祐元年(1034),仁宗皇帝親政,開了恩科。柳永聞訊再一次報名參加了,這一年他五十歲。這一次,生活沒有再和他開玩笑,這一次他榜上有名。接下來的十五年,他為官一方,造福一方,自己的生活卻是過得很清貧……


皇祐五年(1053),窮困潦倒的柳永,在名妓趙香香家溘然長逝,開封城的歌妓們湊錢安葬了柳永。柳永是一個浪漫且傳奇的人,關於他的離世,馮夢龍在《喻世明言》中給我們留下了一個浪漫的結局:

卻說一日柳永在趙香香家,偶然晝寢,夢見一黃衣吏從天而下,說道:“奉玉帝敕旨,《霓裳羽衣曲》已舊,欲易新聲,特借重仙筆,即可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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