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癌同行 | 脐带血移植先驱 Broxmeyer 的故事

干细胞治疗最近是美国媒体热议的话题,一些公司被控出售未经证实的干细胞疗法,引发 FDA 对行业加强监管。这一话题仍在发酵,甚至可能影响到大众对整个干细胞行业的看法。

对此,印第安纳大学教授 Susan Gubar 认为,脐带血有合法的医学用途,不应被这些骗子公司玷污了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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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an Gubar 和同事 Sandra Gilbert 联合撰写的「阁楼中的疯女人」作为女权主义文学理论的标志性作品,被提名为美国国家图书评论家奖和普利策奖。她自2008年起就在与卵巢癌作斗争,并在纽约时报上开设了专栏「与癌同行」。

最近,一位怀孕的读者向 Susan 咨询脐带血库。她的第一个孩子曾成功接受白血病疗法。产科医生建议她将新生儿的脐带血保存下来,以防第一个孩子旧病复发。脐带血移植可重建患者的免疫系统,而来自兄弟姐妹的脐带血有更高的配型成功概率。

而 Susan 知道,在脐带血移植发展历史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的著名教授 Hal Broxmeyer 博士恰好就职于其治疗卵巢癌的癌症中心。于是她向 Broxmeyer 咨询了脐带血移植的好处,他的团队如何提出这个创意,以及当前的研究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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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Hal Broxmeyer 博士在上个世纪提出、研究并最终证明了一个概念:新生儿出生后残留在脐带和胎盘中的脐带血可用于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

作为一位生物学家,Broxmeyer 是如何开启脐带血移植这扇大门的?

早在 1983年,Broxmeyer 就和同事通过实验室研究证明,脐带血是造血干细胞可行的替代来源。当时大多数同行都不认为脐带血可以替代传统的骨髓移植,Broxmeyer 需要证明其在患者身上的实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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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xmeyer 与团队 | 摄于1993年

Broxmeyer说:“我们必须选择一种有几率治愈的疾病。”于是他们选择了范可尼贫血以及一位男孩 Matthew Farrow。

从两岁起,Matthew 就饱受范可尼贫血折磨。这种疾病使他的骨髓无法产生血细胞来抵御感染、输送氧气或愈合伤口,预后一直很糟糕。他的一位亲姐姐因为太小而无法提供骨髓,而他的父母对国家骨髓捐赠计划登记机构能否提供合适骨髓并不抱太大希望。

1987年,Matthew 的父母怀上了第三个孩子。非常幸运,Matthew 未出生的妹妹不存在范科尼贫血的基因型,而她的人类白细胞抗原(HLA)配型与 Matthew 几乎完全相同。

1988年2月,Dorothy(意为上帝的礼物)出生了,血液从她的脐带中被采集出来,运到了印第安纳大学的实验室。在此之前,巴黎圣路易斯医院的 Eliane Gluckman 博士已经同意使用 Broxmeyer 实验室的细胞进行手术,并遵循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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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了第一次脐带血移植的液氮罐

几个月后,Matthew的父母飞往巴黎。随后,脐带血也被送到 Gluckman 博士手中。一周后,Broxmeyer 也飞了过去。

1988年10月6日,Dorothy 的脐带血通过静脉输注的方式进入了她哥哥的体内。Broxmeyer 飞回美国,花了整整三个星期的时间,紧张地等待着看手术是否奏效。第22天,Matthew 的血细胞计数开始恢复正常。移植两个月后,他的血型从B型变成了O型,和他妹妹一样。

Broxmeyer 骄傲地补充道:“他现在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例脐带血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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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tzberg, Matthew和Gluckman | 首例脐带血移植30周年纪念活动

随后,又一份脐带血被送到巴尔的摩一家医院用于救治一名白血病幼儿。患儿祖母在杂志社读到 Boxmeyer 博士的介绍,她劝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生,最终促成了脐带血在白血病患儿中的首次移植。

1989年,Broxmeyer 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发表了一篇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论文。文章证明脐带血具有与骨髓相似的特性,为脐带血移植的发展创造了一个平台。

到今天,全球脐带血移植应用总数已经超过50000例,其中中国超过12000例。

关于脐带血移植是否优于其他类型的移植手术?Broxmeyer 解释说,所有手术方法都有利有弊。脐带血比骨髓更容易收集,不易发生移植物抗宿主病,无需严格的HLA匹配。不过,动员后外周血、骨髓和脐带血的移植速度依次递减。现在,许多科学家正在研究加速脐带血细胞移植的方法,这也是 Broxmeyer 团队的努力方向。

哪些父母应该考虑存储脐带血?Broxmeyer 认为,每个家庭都必须在知情医生的帮助下做决定。他说:“如果早涉及这个领域,我就会储存两个儿子的脐带血。但是,我存储了孙女的脐带血。”

谈及改善脐带血手术的研究及临床工作时,Broxmeyer 认为脐带血对于来自不同种族和民族背景的患者尤为重要,因为他们很难找到可配型的捐赠者。当前研究正确认脐带血能否治疗出生窒息、脑瘫、中风和自闭症,他也正在等待明确的临床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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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l Broxmeyer在办公室

Broxmeyer 在印第安纳大学医学院工作了超过30年。在美国血液学学会历任主席中,他是唯一一位以非医师身份领导该组织的前任主席。

Broxmeyer 在科研方面一直都是高产的。在印第安纳大学医学院任职期间,他每年发表25篇论文。数量也未影响文章的质量,他的研究成果登上了《科学》、《自然医学》、《血液》和《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重要版面。这些文章的影响力和其丰富性同样令人瞩目,其内容被同行引用超过2.7万次。

印第安纳大学西蒙癌症中心主任 Patrick Loehrer 博士评价说,“Hal 天性如此,他的工作速度一直挂在五档,从来没有降过速。”

由于他的杰出贡献,Cord Blood Association 宣布 Hal Broxmeyer 博士将成为该协会2019年的获奖者,并获得终身成就奖。该奖项将于9月13日至15日在迈阿密举行的 Cord Blood Connect 国际大会上颁发给 Broxmeyer 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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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xmeyer 博士的工作促进了医疗保健的巨大进步,并惠及所有人。而他自己也是一名癌症患者。

2013年底,Broxmeyer 被确诊为甲状腺癌。到2014年1月手术,他只缺席一个星期的工作。Broxmeyer说,“一切都很好,只是我嗓音有些改变而已。”

2015年年底,甲状腺球蛋白检测结果回升至高位,癌细胞已经侵入了他的声带。医生告诉他,再做一次手术就需要彻底使他失声。可以安装一个发声假体,语言治疗是必要的。他的喉咙附近有一个小洞,这是手术后留下的伤疤。

与甲状腺癌的两次斗争并没有动摇 Broxmeyer 的意志。他始终在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我们能否让脐带血移植变得更好?

随着 Broxmeyer 对这个问题的持续关注,答案是肯定的。2015年6月,他和实验室的七名研究人员在著名科学期刊《细胞》上公布了一项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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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hancing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

研究发现非生理学氧气应激(EPHOSS)反应会导致从骨髓和脐带血中收集到的造血干细胞数目减少,而在收集过程中加入环胞素a可以保证造血干细胞免受EPHOSS反应的影响,从而增加造血干细胞移植效率,因此这项研究对于造血干细胞移植具有非常重要的应用价值。

如果干细胞没有暴露在正常空气中,它们的数量是常规方法的三倍。Broxmeyer 说:“我们并不把这看作是试验的终点,我们把它当作细胞在体内真正发挥作用的开始。”

肿瘤科医生Daniela Matei博士说,Broxmeyer 经历甲状腺癌手术后,坚持通过气管说话,仅仅是为了和同事分享他的一个发现。“他对科学的热爱令人动容。”

“如果患上癌症后有什么不同的话,” Broxmeyer 说,“自确诊以来,我变得更加专注,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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