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如果家底厚,或為一雄主?

英宗趙曙,長期的備胎儲君生涯,讓他形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但繼位後長達一年多的濮議之爭又暴露了他內心的狂野執拗。


而作為趙曙長子的宋神宗趙頊,一方面繼承了一些大宋皇帝普遍的搖擺軟弱,一方面因為不用很早走上政治前臺,作為養尊處優的王子,不識愁滋味,雄心萬丈長。


公元1067年,英宗皇帝趙曙駕崩,1066年年底被立為皇太子的長子趙頊順利繼位,是為宋神宗,時年19歲,人生最躍躍欲試的年紀。


宋神宗,如果家底厚,或為一雄主?


神宗是有大志向的,很小的時候,就以宋在北方的連續失敗為恥,立志雪恥。


但很可惜,神宗繼位接手的是一個爛攤子。


治平二年,也就是他爹趙曙在位的第三年,根據《宋史-食貨志》的記載,宋朝的財政虧空高達1750餘萬。


寫仁宗皇帝的時候,我們說過,當時的宋朝,官僚系統臃腫、軍費激增、豪門貴族兼併土地放高利貸、底層人民徭役繁重的問題就很突出,經歷了英宗,到神宗的時候,這些問題更加嚴重,全國多地小規模的農民騷亂此起彼伏,長此下去,爆發大規模農民起義是遲早的事。


那麼,神宗想做事情,就不能讓當前的這套體系繼續這麼不死不活地運轉下去。


不管是出於緩解階級矛盾的需求,還是出於施展抱負急需財政支持,變法勢在必行。


宋神宗,如果家底厚,或為一雄主?


於是,神宗找到了自己的商鞅,著名政治家、改革家、文學家、思想家王安石。


但結果我們都知道了,變法失敗,大宋經一番折騰,反而更傷元氣,一部分史學家就認為,變法加劇了北宋的滅亡進程。


那變法何以失敗呢?


這很難回答,神宗有問題,王安石有問題,司馬光有問題,富弼有問題,諫官集團有問題,因其史料多,反而各執一詞,難有定論。


我這裡只能就我的瞭解略談一下看法。


神宗對王安石是很信任,也很堅定支持的,但到底還是沒頂住反對派的壓力。本質上則是一開始就沒能在朝野中形成共識,卻寄希望於靠皇權與鐵腕宰相就要把變法推行下去。


王安石則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戰略制定沒問題,農田水利法、青苗法、免役法、市易法現在看都是善法,但這些新法都需要人執行,偏偏從各種史料看,王安石是一個非常不能團結人的人。像富弼,本來是慶曆新政的骨幹,對改革是很贊成的,最終也站在了王安石對面。像司馬光,雖然被認為是保守派,但其實早期,他也是認可有變革需求的,但最後智慧如司馬光也難免用私德攻擊王安石。


再一個,在王安石變法時期,我對御史臺官員的感受是,他們也許比明朝後來的言官溫和些,但都是黨爭先鋒。沒錯!王安石變法可能一開始就陷入了黨爭這個能吞噬一切的爛泥潭。司馬光後來下水用私德攻擊王安石固然不對,但王安石在推進變法的過程中也時常上綱上線打擊反對派。而一旦路線之爭變成了赤裸裸的權力之爭,大公無私的王相公也成了不顧百姓死活的大奸臣。

宋神宗,如果家底厚,或為一雄主?


當然最重要的,用階級鬥爭的思路分析,歸根到底,王安石變法要動的是貴族與士大夫階層的蛋糕。每個人都冠冕堂皇,但利益才是反對派的根本共識。所謂的祖宗之法不可改,實際上是“與士大夫共天下”不可改。而整個大宋,要想推動改革還必須依賴自上而下的士大夫階層,他們不配合,政令難出中書省。所以,此時的大宋,實際上是個死局,改革必然傷筋動骨,不改革或者改革失敗的結果則是整個貴族集團被大金國一掃而空,而士大夫只要逃到江南,還能繼續做士大夫,而無路可逃的北方百姓則在大金的鐵蹄之下“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如果王安石是張居正這種外圓內方的改革家,或許能為大宋多續一段命?


公元1076年,王安石第二次罷相,從此遠離政治中心。到稍後辭去判江寧府的職事後,乾脆徹底結束官宦生涯。


不過,神宗卻待他不薄,先封他為舒國公,後又封為荊國公。


而王安石離開權力中樞後,神宗在接下來的執政生涯裡,仍然堅持變法,對官僚體系的設計進行了改革,緩解了冗官問題,同時部分恢復了唐制,相比宋朝前期加強了君主集權。


但這些事,都無改大宋的積重難返。


就這樣,趙頊的一生倏忽而過。公元1085年,他甭逝於福寧殿。


而死後,得一廟號神宗。——按諡法,神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意思。


宋神宗這一生折騰,最終落了個“不可說”,唉!


這就是大宋:船撞上了冰山,大家都罵要補洞的,補洞的不吭聲了,大家就看著船慢慢沉下去。


哦,對了。公元1081年,西夏皇室內亂,宋神宗趁機出兵攻夏,五路大軍一度深入西夏腹地,最終敗於糧草不繼。


王安石變法“天怒人怨”,為國庫攢的些許家底,到底支撐不起一場小型滅國戰爭。


如果所謂的“仁宗盛治”也攢下像文景之治的家底,宋神宗會不會成為漢武帝一樣的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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