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寻知音,红尘美人伴才子,为何风尘女子常伴才子左右

导语:

要说哪个朝代的文人最风流,盛唐肯定是要稳居榜首的。"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杜牧在扬州为官时在青楼饮酒作乐写下这首诗,让人不禁对"赵飞燕体轻能为掌上舞"那美女如云的扬州感到无比的向往。

杜牧对青楼妓女如此不吝夸赞,难道就不会受到他人非议吗?非也!唐朝时期的文人们似乎将文学创作与妓女相联系,有着"诗家天子王江宁"之称的王昌龄、与李白"醉眠秋共被"的高适以及弱冠能文的王之涣相约共赴青楼,三人唤来了四名女子在一旁演奏当世名曲,另一边则将自己刚创作出来的诗篇拿出来吟诗对饮,好不快活。

在唐朝时期,诗人们常常在宴席中为歌舞表演的青楼女子作诗吟诵,王勃、李白、储光曦等人都有为"妓女作诗",是为"观妓"

如果说这是因为盛唐文风开放,人们对于纲常伦理并未形成约束,因此热衷于青楼之间形骸放浪,那么在宋朝时期的词人,又怎么说呢?唐诗宋词,

宋代最出名的当然是与诗争奇、与曲斗艳的词,与唐诗并称双绝,宋词的杰出人物柳永以一首"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唱响汴京。

风头大盛以后的柳永便频繁出入于青楼之间,为红尘女子作词,他的一生,几乎都是与青楼女子作伴,他的"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就是柳永一生的最好概括。可以说,柳永的词是与青楼离不开的。

而在明清时期,纲常伦理发展到巅峰,"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妇德观让妇女们深陷封建社会中,生理心理都受到极大的束缚,但是青楼女子们却依旧活跃在文坛之上,并且在绘画上,青楼女子也频频成为创作的题材,活跃在画坛上。

究其根本,是什么让青楼女子频繁活跃在文坛士人的身边?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

一、风流仍是墨客

首先我们先为"青楼"正名。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青楼是古人发泄欲望的地方,是为"藏污纳垢"之地。但真实的青楼,是什么样的呢?青楼最开始时的意思是指大户人家的雅舍,《晋书》中有

"南开朱门,北望青楼",而到了南梁的时候,刘邈有"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这是因为当时只有高门望族,才会在家中豢养"家妓",是为"娼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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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青楼复古照

什么是娼妾,她们的身份介乎于妾与奴之间,除了满足主人的欲望,还要为他们提供艺术服务。到了唐以后,官妓与私妓的兴起使"青楼"成为了这方面的代名词。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青楼最主要的作用并不是提供肉体服务,而是艺术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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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娼妾是高门中为主人提供艺术服务,介乎于奴与妾的群体

高级青楼中的女子,称为艺妓,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专门提供肉体服务的地方,被称为"窑子"。至于将艺术服务与满足来客的欲望需求相结合,是在元清以后,青楼中能歌善舞的艺人都被招入宫中,导致了青楼的"文化元素"流失,使得需要靠"情色"来维持运作。

因此大家可不要将青楼与"窑子"、"妓院"混为一谈。

回顾一下青楼发展的历程,就会发现青楼中"妓女"是由"家妓"和"官妓"演变而来的,前者是在高门望族中精通诗词歌赋的"娼妾",后者是官方扶持,为人们提供消遣,在唐朝时所属"乐坊",因此精通琴棋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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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三、教坊中的艺妓在排练

作为社会的底层,却是掌握了常人无法触及的艺术,青楼女子在古代文学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如果在中国古代文学中,刨去青楼文学,那么中国传统文学便失去了几分韵味。

在《诗经》中,有十三篇诗歌出自青楼,在《史记》中对青楼的描写也有多处,那么为何青楼总与文人伴?毕竟青楼女子再怎么能歌善舞,与文学创作也难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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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四、柳永的一生几乎与"妓"相伴

唐宋时期的文人们,最希望的无非是自己的诗作能够在天下传颂,那么如何实现,就需要以"唱"的方式来"响彻大江南北"。柳永为青楼女子词,其创作素来来自青楼,其流传出自青楼,柳永词作在生前就为世人传颂,与青楼有莫大的关系。

二、儒术与妓之交流

在文人与妓女之间,存在着一个本质上的问题。那就是文人如何想到借助青楼女子来传唱自己的作品?我们可以尝试理解为,在此之前,文人们就已经在青楼中留连,渐渐的形成一种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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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五、清朝末年的扬州艺妓

文人与青楼的交融是在唐朝时期最为鼎盛,青楼文学的中心扬州,汇聚着一批才艺俱佳的艺妓,为青楼文学的诞生发光发热,在青楼中不乏见到往来的文士。

那么是什么让文人率先走进青楼的呢?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去看待。

首先是从社会背景来看,妇女在封建社会中,常常是作为男人的附属品来看待,不平等的男女关系导致在家庭关系上出现了倾斜——男女之间的结合不是处于"爱",而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家庭的组成也仅仅是因为"门当户对",处于情感上的需求,青楼女子不受社会伦理所约束,这一群体对于思想有着更高层次追求的文人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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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六、壮志难酬的文人

其次我们从两者之间的社会地位上看,什么人最喜欢出入青楼?想必在前文也提到过了,迫切作品能在世间广为传颂的文人们,经常会到青楼中吟诵自己的作品,通过青楼来令其广为传唱,这一类型的文人自是怀才不遇、壮志难酬;而青楼女子的境遇,大多是有着许多身不由己,不然何必沦落青楼,成为玩物?即便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她们的一生与"常伴青灯"有何异?匆匆往来为过客,相逢何必曾相识,在追求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封建社会中,两者理想与现实的剥离让他们更能产生共同的语言。

最后,在需求上看,青楼女子在文人身上,能找到"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同点,而文人也能在青楼艺妓的身上倾诉自己难酬的壮志,毕竟比起家中大字不识,"无才便是德"的糟糠之妻来说,艺妓们的文学素养可不是高了一星半点。

三、十年扬州梦,佳人汇聚地

扬州的青楼女子之琴棋书画在历史上一直为人所乐道,有杜牧为其献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倖名",便可知"扬州瘦马"多为惊艳之才。

扬州一带的江南地区,自古便是文风盛行,造就了无数才子美人的传世佳话。在这背后,与文人之圣地——贡院有着无法脱离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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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七、江南贡院

贡院是江南才子科举考试的考场,负责乡试,位于南京的夫子庙地区,曾经唐伯虎也在这里考试。夫子庙地区除了贡院,还有一处"桨声灯影"之地,那就是"旧院"青楼。贡院与青楼共存于一地,这可不是巧合,两地隔河相望,各地赶赴考试的才子在夜幕降下时便会前往游览,在郑板桥笔下的"旧院",是一个"笙歌合奏"的高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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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八、唐伯虎赶赴贡院考试时,也曾去过"旧院"游玩

青楼能够在文人心中脱颖而出,无非是其能够在文人提供一个"花前月下谈风月"的特殊空间。经过几朝的发展,青楼女子从原来的琴棋书画向诗词歌赋发展,造就了全方位的才艺。

在这里,并不是腰缠万贯就能"一亲芳泽",而是看重腹中的才华,因此造就了像董小宛这样的传世佳话。

四、青楼文学中的"社会"

在明朝时期的青楼,已经不再像唐宋时期那般存粹。在朱元璋时期的"禁娼令"对青楼进行限制以后,在明武宗时期再度开放,出现了井喷式的发展,"今时娼妓满布天下,其大都会之地,辄以千百计。其他偏州僻邑,往往有之。终日倚门卖笑、卖淫为活,生计至此,亦可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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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九、明朝名妓董小宛,因家道中落不得不落入青楼

明朝的青楼越来越多,其青楼文学作品对于社会黑暗的折射也越来越多。"念家山破定风波,郎按新词妾唱歌,恨杀南朝阮司马,累侬夫婿病愁多。乱梳云髻下高楼,尽室仓皇过渡头,锢盒金钗浑抛却,高家兵马在扬州。"

作为浪漫主义化身的青楼文学,在明朝后期已经成为了反映社会黑暗的"战场"之一,在民生凋敝下,对于现实的逃避使得无数文人埋头在青楼中,大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之势。

结语:

古代青楼经常被人们误解其为单纯的风月场所,忽视了青楼在文学中作出的贡献。在纲常伦理约束下的封建社会,青楼女子作为游离在束缚之外的特殊群体,给文人们找到了倾诉的地方,青楼女子们也在此耳濡目染之下对文学有了新的体会,进而形成了传统文学中特殊的一部分——青楼文学。

佳人、才子,常常被作为文学创作的主题,在社会地位上本有着天壤之别的社会群体却因文化精神的需求走到了一起,让我们在文学史上看到数不胜数的风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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