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於商丘的成語典故(四十七)

商丘網—京九晚報

無一可

“無一可”這一成語是說沒有一點可取的。典故出自漢代司馬相如在梁國(今商丘)所作的《子虛賦》:“烏有先生曰:‘是何言之過也!足下不遠千里,來貺齊國,王悉發境內之士,而備車騎之眾,與使者出畋(打獵),乃欲勠力致獲,以娛左右,何名為誇哉!問楚地之有無者,願聞大國之風烈,先生之餘論也。今足下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雲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竊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章君惡、傷私義,二者無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輕於齊而累於楚矣。”

烏有這段話的背景是:楚國的國王派子虛出使齊國,齊王調遣境內所有的士卒,準備了眾多的車馬,與使者一同出外打獵。打獵完畢,子虛前去拜訪烏有先生,並向他誇耀此事。大家落座後,烏有先生向子虛問道:“今天打獵快樂嗎?”子虛說:“快樂。”烏有又問:“獵物很多吧?”子虛回答道:“很少。”烏有說:“既然如此,那麼樂從何來?”子虛回答說:“我高興的是齊王本想向我誇耀他的車馬眾多,而我卻用楚王在雲夢澤打獵的盛況來回答他。”烏有先生說道:“可以說出來聽聽嗎?”子虛說:“可以。齊王指揮千輛兵車,選拔上萬名騎手,到東海之濱打獵。士卒排滿草澤,捕獸的羅網布滿山崗,獸網罩住野兔,車輪輾死大鹿,射中麋鹿,抓住麟的小腿。車騎馳騁在海邊的鹽灘,宰殺禽獸的鮮血染紅車輪。射中禽獸,獵獲物很多,齊王便驕傲地誇耀自己的功勞。他回頭看著我問:‘楚國也有供遊玩打獵的平原廣澤,可以使人這樣富於樂趣嗎?楚王遊獵與我相比,誰更壯觀?’我下車回答說:‘小臣我只不過是楚國一個見識鄙陋的人,但僥倖在楚宮中擔任了十餘年的侍衛,常隨楚王出獵,獵場就在王宮的後苑,可以順便觀賞周圍的景色,但還不能遍覽全部盛況,又哪有足夠的條件談論遠離王都的大澤盛景呢?’齊王說:‘雖然如此,還是請大略地談談你的所見所聞吧!’我回答說:‘是,是。’”

於是,子虛向烏有說了楚王獵場的廣大、繁盛之後,又說齊王有誇耀之意,並說:“我向齊王說‘我以為齊國恐怕不如楚國吧’。於是,齊王默默無言,無話以對。”

烏有先生聽了,就說:“這話為什麼說得如此過分呢?您不遠千里前來賜惠齊國,齊王調遣境內的全部士卒,準備了眾多的車馬,同您外出打獵,是想同心協力獵獲禽獸,使您感到快樂,怎能稱作‘誇耀’呢!詢問楚國有無遊獵的平原廣澤,是希望聽聽楚國的政治教化與光輝的功業以及先生的美言高論。現在先生不稱頌楚王豐厚的德政,卻暢談雲夢澤以為高論,大談婬遊縱樂之事,而且炫耀奢侈靡費,我私下以為您不應當這樣做。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那本來算不上是楚國的美好之事。楚國若是有這些事,您把它說出來,這就是張揚國君的醜惡;如果楚國沒有這些事,您卻說有,這就有損於您的聲譽。張揚國君的醜惡,損害自己的信譽,這兩件事沒有一樣是可做的,而您卻做了。這必將被齊國所輕視,而楚國的聲譽也會受到牽累。”

這裡雖然是兩個單體的人在談話,但兩人所承載的身份、意義卻不同。子虛是楚國的使臣,其榮辱已同楚國的榮辱緊密聯繫在一起。烏有是齊人。雖然他沒有維護齊或代表齊之利益的使命、職責,但談話間卻無不為齊爭辯。他在誇耀齊之廣大以後說:“但是,齊王處在諸侯的地位,不敢陳說遊獵和嬉戲的歡樂,苑囿的廣大。先生又是被以貴賓之禮接待的客人,所以齊王沒有回答您任何言辭,怎能說他無言以對呢!”在批評子虛的同時,也於言談間維護齊的威望。

烏有對子虛的回答中不免有維護齊之威望的嫌疑。他認為,齊王“悉發境內之士”的畋獵,完全是出於對使臣的熱情,“以娛左右也,何名為誇哉”,否定齊王有炫耀之意。至於說詢問楚的情況,在他看來,也是極其友好的表示,“問楚地之有無者,願聞大國之風烈,先生之餘論也”,都是出於好意。反倒是子虛過於敏感,將友好的接待誤解為比權量力的明爭暗鬥。烏有先生進而指出,子虛的談話使他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有而言之,是章君之惡;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章君惡而傷私義,二者無一可。”如果他所說屬實,那就玷汙了使臣的使命,不僅沒能張顯楚王的德,反而暴露了楚王貪圖淫樂奢侈的缺點。如果他僅僅出於虛榮心而說了謊話,則表明他缺乏誠信,人品操守有虧,作為使臣來說,也是不稱職的。

由於司馬相如在梁國作的《子虛賦》中的“章君惡而傷私義,二者無一可”,後來“無一可”就成了成語。例句:“穆又奏記極諫,冀終不悟。報書雲:‘如此,僕亦無一可邪?’”(《後漢書·朱穆傳》) (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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