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2020年4月17日,張大奕發了一條朋友圈:你們知道芍藥又名將離嗎?

沒隔幾天,天貓總裁蔣凡夫人微博@花花董花花發文: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來招惹我老公我就不客氣了,老孃也不是好惹的。望自重,好自為之。”,並直接艾特了網紅張大奕。

張大奕的老對手雪梨也親自下場,大號點贊總裁夫人微博。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雪莉點贊@花花董花花微博

那一天,張大奕穿著自家打版大牌的碎花裙,出現在了店鋪的直播鏡頭裡,臉上始終保持得體的微笑,就好像面前並不是輿論的巨浪,而依舊是屬於她的輝煌時代。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1988年出生的張大奕原名張奕,對很多人來說,這個名字現在可能已經有些陌生了,但放在五年前,她卻是妥妥的頂流象徵。


| 模特身份出道

滿打滿算,張大奕已經在網紅圈沉浮了10年。

早在2016年時,張大奕就以“頂級網紅”的身份,拍攝了她的第一部紀錄片《網紅》,從此一路高歌猛進。

去年4月,如涵控股登陸納斯達克,張大奕手握13.5%的股份,擔任了CMO(首席營銷官)一職。

在如涵上市前的一次媒體採訪中,有人曾問她:“大姨媽(粉絲對張大奕的稱呼),你覺得是什麼成就了今天的你?”

張大奕的回答是:“我就是一個一路滑著香蕉皮,滑到哪算到哪的人。”

這顯然是句玩笑話了,把網紅店開到納斯達克上市 ,張大奕雖然一路“滑”得順風順水,卻也不乏深思熟慮和自我拼搏。

可以說,時代給普通人拋下了“頂級網紅”的劇本,而張大奕,穩穩地接住了。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生活照/微博@張大奕

大學時代的張大奕,唸的是旅遊專業。和很多人一樣,她做過不少兼職來賺取零用錢,當服務員、做禮儀小姐、發傳單,這些她都嘗試過。

一次,在陪朋友去面試模特兼職時,個子高挑、長相甜美的張大奕被誤打誤撞地挑中了。於是,21歲的張大奕以模特的身份出道。

這個故事雖然俗套,但對於張大奕來說,命運的轉機真真切切地照亮了她的人生。

2010年,經常出現在《昕薇》《瑞麗》雜誌上的張大奕已經小有名氣,她註冊了微博,經常分享一些穿衣攻略。

憑著平民化的打扮和氣質,張大奕在微博上積累到不少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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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奕早期照片/微博

| 變身網紅

如果說張大奕只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小模特,那麼她的故事也就止步於此了。但張大奕對自己的模特事業卻有著不同的看法。

在成名後的一次採訪中,她曾明確說:“模特其實就是賣的外表,有時候工作多了,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

“厭惡”模特身份的張大奕,於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時間來到2014年,此時的張大奕正擔任淘寶女裝店莉貝琳的模特。

但店鋪運營遇到發展瓶頸,銷售成績雖然還不錯,增速卻明顯疲軟,水漲船高的平臺費、營銷費更是讓老闆馮敏頭痛不已。

馮敏最終決定試一試和模特一起開網店的新門路,通過網紅的微博為店鋪導入流量,來刺激顧客消費。早已厭倦了模特生活的張大奕和馮敏立馬一拍即合。

“站在風口,豬也能飛”。事實證明,馮敏的決策是正確的,他們成功趕上了微博圖文社交的好時代。

僅僅一年,張大奕的網紅店就成為了淘寶女裝的銷量冠軍店鋪,微博粉絲從25萬猛漲到400多萬。

驚人的銷售業績,引起了淘寶的關注。2016年,阿里巴巴內部的視頻團隊“橙色天空”甚至專門為張大奕拍攝了一部個人紀錄片《網紅》。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網紅》海報

紀錄片的一開頭,張大奕笑容燦爛地對著鏡頭大喊道:“2016年絕對是張大奕的時代”。

不錯,2016確實是張大奕的時代,也是網紅元年。

除了張大奕,“papi醬”獲得了1200萬元的融資,個人品牌估值也高達數億元,令人咋舌。

以張大奕為首的網紅們,成功地讓市場看到了網紅流量變現的能力。


| 打造個人品牌

在2016年的淘寶直播節上,張大奕以兩小時2000萬成交額、觀看人數41萬的成績,創造了淘寶直播有史以來的新紀錄。

第二年,徹底走紅的張大奕,又出現在2017年阿里巴巴投資人大會上,與原本是老闆、現在是搭檔的馮敏平起平坐。

張大奕變了。她不再滿足於草根網紅的身份,或是淘寶店主的頭銜,而是開始尋求個人品牌的升級塑造。

她放棄了原本積累不少粉絲的淘寶店,逐漸過渡轉移到天貓店。

阿里官方也順水推舟,用公益計劃來包裝美化張大奕的個人形象。

2019年,阿里巴巴邀請張大奕以成功創業女性的身份出演紀錄片《了不起的她》。

在影片中,張大奕甚至放出狠話——“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了不起的她》海報

同年婦女節,張大奕以簡單大方的形象素顏出鏡,成為天貓38節的宣傳大使。

不久後的四月,如涵控股正式赴美控股上市,張大奕正式從網紅轉型成上市公司高管,迎來了人生巔峰。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 “宿敵”雪梨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競爭,尤其是網紅圈這樣的名利場。

這就一定要提到張大奕的老對手雪梨了。

和張大奕一樣,雪梨也是同期的人氣網紅。不同的是,雪梨還多了個“王思聰前女友”的身份標籤。

她們兩人經常因為衣服的款式、聯名等問題多次交鋒,恩怨已經結下很久。

這一次張大奕捲入桃色新聞,雪梨就毫不客氣”手滑“點讚了原配夫人微博。

回顧兩人的恩怨史,最戲劇性的當屬去年紅人節,張大奕和雪梨同框撞衫事件。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雪莉撞衫

“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張大奕的經紀人偷拍下兩人同框的照片,吹捧身高腿長的張大奕,暗諷雪梨身材不好,引得一堆營銷號跟風嘲諷,兩人矛盾激增。

當然,兩人的矛盾不僅僅是這一次,不久前還發生過“小雛菊互掐事件”

張大奕和雪莉兩家店鋪在同一天、同一時刻上新了同一款小雛菊裙。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雪莉同時在直播

雪梨方先下手為強,打起了69元的超低價格戰。

於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友跑去張大奕的直播間,刷起了“隔壁雪梨家才69元”之類的彈幕,讓原本高高興興直播的張大奕立刻拉下了臉:

“在這裡刷隔壁直播間的,可以直接拉黑了,以後不要買我家東西”

“我家衣服的質量你們都知道,刷一下大奕家質量好”

張大奕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為了挽留粉絲,還是被迫加入了這場價格戰,在直播間當場修改了裙子的售價。

瓜吃到這裡,很多人可能就要疑惑了,張大奕和雪梨這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橋歸橋、路歸路地管好自家店鋪,非要搞出這麼多么蛾子來呢?

原因在於,網紅店之間的競爭實際上是非常激烈的。

在衣服風格甚至是款式都大同小異的情況下,價格就成了最重要的指標。

尤其像張大奕和雪梨這樣的頂級KOL,拿到“歷史最低價”,才更有機會號召更多粉絲進入直播間買單。

| 打版問題

除了與雪梨間的矛盾,張大奕自己的賣貨業務也是風波不斷。爭議最大的,就是她的抄襲打版爭議。

微博上實時搜索“張大奕”,仍能看到#張大奕打版cpb#。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實時話題

2018年的2月,張大奕準備推出一款洗面奶,她說這款產品打版了日本品牌CPB,而且膚感比原版還好。

有網友質疑洗面奶的成分,張大奕卻回應:“膚感本來就是可以仿的,配方也是可以借鑑的”,“現在這個社會,誰還敢肆意做所謂有風險的事情”。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張大奕小號微博(已刪除)

這種說法雖然招來網友的不滿,但她並沒有放棄這款產品,帶著兩個粉絲和製作團隊到洗面奶代工廠拍攝了一支vlog,試圖展現出自己在產品研發上的努力。

然而這種行為無異於掩耳盜鈴,也並沒有多少人因此就停止對打版行為的嘲諷。

幾個月後,洗面奶正式上架,五分鐘內銷量突破了一萬隻,最後還拿下了天貓金妝獎的年度B2C創新單品,成為了張大奕店鋪中月銷一萬以上的“爆款”。

張大奕在打版中嚐到了甜頭,這似乎在向市場傳遞一個信號:

做原創吃力不討好,不如打版省錢省力;名聲差一點無所謂,只要粉絲買賬就行。

網紅店抄襲打版的亂象並不新鮮,甚至成為某種“潛規則”。“穿正賣山”、“貨不對版”的風氣也隱約成為網紅店鋪的常態。

消費者雖然對網紅店鋪充滿成見,但這些聲音對於店鋪銷量的影響,實在是太小了。

以張大奕店鋪目前上新的系列來看,最高的一款銷量已經突破了9.5萬,遠超普通的小眾店鋪。

憑藉著身後龐大的粉絲群體,她不需要在乎個別差評。因為基本的消費群已經穩固,而這些人出於對她本人的崇拜和喜愛,很少會給出差評。

衡量之下損失聊勝於無,張大奕便沒有停下打版的腳步。

她依葫蘆畫瓢地打版了SUQQU腮紅;盜用網友的Armani口號試色圖;打版了某品牌的蕾絲上衣,還是@花花董花花同款......

直到不久前的4月17號,網絡上關於她的八卦傳聞已經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網友卻發現,她打版了國外某品牌的碎花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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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大奕的走紅之路上,從來就不缺少爭議。這麼多年的網紅生涯,讓她學會在爭議之中捕捉商機。

就像當初的打版CPB事件,面對網友的質疑,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司去給洗面奶加單。

“久經沙場”的張大奕,在網紅浪潮中經歷了一輪輪淘洗,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或許她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爭議非但沒有帶來熱度,還潑來了一盆冷水。

儘管已經成為了上市公司高管,張大奕的商業價值還在倚賴著她的網紅身份。

上市,並不意味著一家公司的完全勝利,也不代表她就能跳脫出人們對網紅的評價標準,從此高枕無憂。

作為如涵的CMO和頂級網紅,張大奕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公司。

比如這次“微博開撕”事件的影響,如涵控股股價大跌,1天時間市值就蒸發了1.5億人民幣,形式並不樂觀。

如涵的招股書中寫道:“網紅或產品的負面報道會顯著影響公司業績、股價”。

這件事情的走向究竟如何,還有待觀察。但這次風波,也確實暴露出“網紅商業模式”的困境。

如涵的財報顯示,包括張大奕在內的3位頭部KOL在2017財年至2019財年,分別為如涵貢獻了60.7%、65.2%、54%的GMV,最新一季財報顯示的比例為 61.43%。

在這期間,張大奕店鋪為如涵總營收貢獻收入佔比為50.8%、52.4%、53.5%。

在如涵,張大奕可以說是一枝獨秀,但對於整個市場而言,她並非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與張大奕多有過節的雪梨,是杭州宸帆電子商務公司的董事長。她2019年進軍直播領域以後,雪梨的單場直播帶貨超過了6000萬,公司年GMV更是在30億以上。

反觀張大奕,她一個人撐起了如涵的半壁江山,但過分依賴頭部KOL的經營模式,讓如涵變得格外脆弱,一但頂流網紅出事,公司就會面臨大廈將傾的風險。

儘管這些年,如涵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侷限,試圖培養出更多的新晉網紅,但這也意味著更高的投入成本,並且未必能夠得到理想的收益。

如涵即使可以打造出一個“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張大奕,但也很難再造出下一個頂流。

同時,近幾年MCN機構的爆發性增長,也讓如涵退無可退。前路尚不明朗,身後又有大批競爭者虎視眈眈,如涵未來的路,還不知道會走向何方。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被遺忘”的焦慮,是始終懸掛在整個網紅經濟體系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曾經的2016年,是屬於張大奕的時代,但在2020年,也難逃被問“這人是誰”的尷尬。

網紅經濟所倚賴的互聯網,就像是由無數的資本和網民匯聚而成的流量海洋。這一刻你身處浪潮中心,下一刻或許就會被流量的浪潮淹沒。

馬東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們總是記得自己在一條船上,卻總是忘記自己在一條河上。”

未來的市場會如何發展,“張大奕們”又將何去何從?

是重新找到破浪的船隻,還是永遠被遺忘在茫茫人海之中?

網紅們的危機,並不僅僅在這一時。


張大奕:“我要做一個網紅協會”,來打破人們對網紅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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