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旅突围失联,好不容易接通延安,毛主席电报就2个字:快走

作者:老街巷口

皮定均是一位很有个性的战将,无论是指挥作战还是批评人,都有独特的“皮氏作风”。

1946年7月,在成功跳出蒋军的重重包围圈后,皮旅却与纵队、军区失去了联系。此时,皮旅尚未脱离险境,数千人的队伍,还在被十多万蒋军追杀,而无法与上级第一时间联络,无疑是致命的。身为指挥员的皮定均,因此火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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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皮定均

有一天,皮定均无端地对电台队队长顾玉平发了顿火。这通火之大,以至于数十年后当事人回忆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这天晚上,皮定均和政委徐子荣来到电台所在的小院子,准备与台长顾玉平商量一下与上级联络通信的问题。然而,顾玉平不仅要参加长途行军,还要负责全旅的通信保障任务,这会儿累坏了,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见旅长、政委进来,他懒散地站了起来,行了个军礼,随口来了句:“旅长政委,你们还没睡?”

皮旅突围失联,好不容易接通延安,毛主席电报就2个字:快走

【顾玉平(1912-2005),红军时期担任周恩来警卫员,后入红军无线电技术学校学习,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1944年中原突围时随皮旅行动】

皮定均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很大声的语气喝问:“你家里有几亩地?”

“两三亩。”

“雇了几个长工?”

“我家是贫农。”

皮定均仍旧不依不饶:“你家里一定有几个长工!”

顾玉平想反驳,可徐政委制止了他:“情况这么严重,赶紧上机,与总机联系吧。”

与旅长辩驳了番的顾台长上了发报机,左手调频,右手扭动电键,可忙活了老半天,就是联系不上军区。皮定均在一旁使劲喊:“赶紧联系延安总部!”结果还是没消息。

“呸!”皮定均啐了一口,怒冲冲地走了。顾台长心里虽不爽,但职责所系,仍然努力工作。皮定均的一番骂,倒是让他打起了精神。他一连联系了3天,总算与延安取得了联系。可皮定均接过电报,看到上面只有两个字,

那是毛主席发的:

快走!”

就这样,皮旅与延安取得了联系。根据作战计划,皮定均决定,领着部队前往苏中解放区,与友军会师。

可就在出发之前,他又与旅供给部部长发生了矛盾。原来,1旅驻地附近有一座吴氏宗祠,原先是蒋军用来屯粮的补给仓库,专门用来补给方圆百里的“围剿大军”。皮旅一番突击,便轻松拿下了它。现在部队要撤离了,战士们带不了多少。因此,里面的粮食依旧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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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悟县中原突围纪念馆,中野将士突围场面还原

皮定均原先想分给周边村庄的百姓,并动员老乡自己来背,可供给部长却回答:“附近老百姓都害怕蒋军来报复,没人敢来背。”

“那就派战士,一家一户地背到老乡家门口!”

于是,战士们开始挨家挨户地送粮。可他们大包小包地送去,有的老乡还是不敢接,得做一番工作才行。最后,他们把粮食从军用麻袋包里倒出来,老乡们才敢要。原来,蒋军的粮食袋上有军用标记。没了袋子,蒋军也就无从查清。但这样靠战士们送粮上门,一直送到部队快要出发了,仓库也只是动了一角。最后,供给部长只好叫出几个战士,准备让他们用火把粮仓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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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旅突围路线(右边红线),出乎所有人意料

就在战士们举着火把前往仓库时,恰好被皮定均撞见:“不准放火!”

他一声猛喝,把几个战士手里的火把都吓掉了地。跟在他们身后的供给部长愣住了。不给敌人留下军粮,断敌粮道,难道不是兵家常识么?旅长平日也喜欢和参谋、战士谈“三国”,说类似“烧粮断敌”的故事,还表示“自己吃不成,也不能留给敌人吃”,可这一回,他怎么会制止呢?

没等供给部长反应过来,皮定均便用自己的“皮式风格”问了起来:

“这是谁的粮食?”

“敌人的军粮啊!”

“落到谁手里了?”

“我们手里。”

“那你怎么可以说这是敌人的?”

“那你说粮食是谁的?”

“难不成,敌人会生产粮食?”

“旅长,这其实是缴获物资啊。”供给部长一脸无奈地说道。可皮定均还是不依不饶:“缴获物资你也烧?难道你没看见老百姓现在还饿着肚子吗?”

“老百姓是饿着肚子,可他们也不敢吃啊,所以就算是烧了它,也不能留给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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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旅与友邻会师苏中

接下来,皮定均与供给部长辩驳了半天,却又辩不赢,他实在受不了,大吼:“一支脱离群众的部队,绝对不可能打胜仗!”丢在地上的那几个火把,已灭了,仓库还是留了下来。

皮定均脾气不好,但爱兵如子。这从一件小事上也能体现出来。

1946年年底,皮旅抵达苏北后,6纵王培成团配合他在涟水城阻击蒋军整编74师。当时,王培成团刚刚击退蒋军的首轮攻势,皮定均便来到涟水城南的古塔下。正要爬上古塔,却被警卫员一把拉住。原来,当时战事尚未平息,蒋军狙击手在四周异常活跃。可皮定均却不管不顾,甩开警卫员,爬上了古塔。

上去后,他半个身子刚出现在顶层,腿还没迈上去,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机枪班长便对他一声喊:“哟!送水来啦!”

“送水?”

“对啊,水呢?”

“我没有带水。”

“没有水你上来做什么?”

当时皮旅使用的机枪,多是缴获蒋军的水冷式重机枪。人和机枪都需要水来维持,方可战斗。机枪班长显然把皮定均当成了一员伙夫,而且态度很凶。

“你等一下,我马上去。”皮定均随即返身下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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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24式重机枪,需要用水来冷却

过了一会,他拎着一桶水再次登到塔顶。机枪班长为机枪装好冷却水,又从桶里舀了一碗,“咕嘟咕嘟”地喝下肚。

他擦了擦嘴,有些不悦:“这个皮老驴,真是头犟驴!把我们塞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不好吗?”皮定均问。

“好啊,就是像个大蒸笼!”机枪班长的话音刚落,蒋军的一发迫击炮弹便炸了过来,在塔的四周爆炸。他满不在乎地用手扇了扇硝烟,又嘟囔了一句:“这个皮老驴!”

身旁的皮定均微微一笑:“你见过皮老驴吗?”

“当年进淮阴城的时候,老远的时候瞄了一眼。个头矮,脾气大,不咋地!”

“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他。”

“就你这么个老伙夫,能见着他?”机枪班长有些狐疑地盯着皮定均。

此时,王团长登上塔楼,给皮定均敬礼:“旅长!司令请您去作战室!”

机枪班班长顿时呆住了,其他战士也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班长才反应过来,傻笑道:“嘿嘿……难怪您说要转告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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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纪念园的石头上,刻着当年主席的批示

皮定均做了个随意的手势,回道:“等打完此仗,我给你们请功!”说完便下了塔。谁知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络腮胡班长领着几个战士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皮旅长,请功的事儿就不用了,喝了你的水,够了!”

皮定均当即大笑了起来。身旁的战士看着班长的狼狈样,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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