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我家村南的苜蓿地(散文)

我家村南的苜蓿地(散文)

  西安 高五幸

  我们新寺南村在人民公社的时候,村南岔路口有块长方形的苜蓿地。这儿,有着我童年的快乐和记忆,以及后来围绕之发生的故事,让我时常在心里泛起乡愁的情绪……

  儿时的记忆是深刻的。春天来了,窝了一冬的苜蓿,不安分地从地里冒出生命的嫩芽,一蓬一蓬的绿。这时候的嫩苜蓿是金贵的,营养高,在那个“细粮短”的岁月,更为社员们而看好。队长爷不得不派人去看护,防止被人偷掐。

  人呀,也怪,越是看紧的东西越想要。看护的人也有屙屎尿尿、吃饭睡觉的时候,村里的一些婆娘女子便时而得了锤。得手了吃了显摆,使得嫩苜蓿不等长成,便成了社员的碗中餐。整得队长德义爷不得不开会,并以自已的老伴做娃样子,以教育大家。1980年1月24日,我在《西安日报》发的长篇通讯“图的是大伙幸福”,文中就记述了队长婆偷掐苜蓿上会检讨的事。会上,队长爷恳求社员忍个十数八天,等长得差不多了,由生产队统一采摘后,按人口进行分配,一定让大家都吃上嫩苜蓿。这才使得苜蓿得以继续生长。

  苜蓿长到一乍高的时候,队长爷没有食言,安排妇女掐苜蓿给每个人分了1斤。社员们用苜蓿做麦饭,下面条锅里也有了颜色,社员们在麦田里春锄,谈议的苜蓿是队上“奖励”高腿子骡马、带肚的“有功”母牛的话题,也说苜蓿园的来历和长短,不知谁没出息没憋住,“通”“吱”放了“苜蓿屁”,婆娘女子笑得前仰后合,风儿顺势将欢声弥漫在广裘的天地,驱散了人们心中的不快,也忘却了生活的拮据。

  麦收当儿,紫色的苜蓿花开了,这时候花上便会引来彩蝶、蜜蜂,翩翩起舞;男孩子疯着在地里逮蝴蝶,女娃却摘下苜蓿花,躲在少人处,给自己认真地扎在发夹上,孤芳自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这个时候,饲养员每天下午便会拉着架子车,携草镰而来,割苜蓿以作马牛之饲料,。我家与队上的饲养室对门,饲养员将割回来的苜蓿,用铡刀切成二寸长,代以精饲料,搅拌在麦糠麦草中,尽管麦草无料,但牛马吃起来是那么津津有味,象是感谢主人送来的“美味”,欢快地晃头摇尾起来。

  我家村南的那块苜蓿地,随着生产队“大锅饭”的解体,“责任”到了村民的手里。因了经济方面的考虑,村上也少了马牛,苜蓿地便变成了馋涎欲滴的“葡萄园”,2000年前后,修绕城高速、三环路那块地成了坦途,日日夜夜东南西往忙碌的车儿川流不息…

  苜蓿地的记忆,酸涩而甜蜜,天真无邪的童趣,纯朴本真的乡谊,跌宕起伏的过往,还有能让人咀嚼思味的东西,如陈年的香醋,醋蕾过后还余留着馨香,让人依恋,充盈着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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