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據有浙東七州,此人就妄想稱帝,被錢鏐趁機出兵兼併

唐末大亂,“百姓流殍,無所控訴,相聚為盜,所在蜂起”。黃巢之亂席捲天下,即便是原本相對安寧的兩浙地區也未能得免。乾符二年(875年)夏四月,浙西鎮遏使王郢叛亂,唐廷命本道募兵鎮壓,地方土豪出身的石鏡鎮將董昌“亦募鄉里之眾”。在董昌所招募的鄉里武裝中,有一支來自臨安的小股武裝,其首領是臨安臨水裡人錢鏐。與那個時代大多數草莽梟雄相似,錢鏐出身於寒微農家,粗通文墨,好拳勇,喜任俠。唐朝嚴苛的榷鹽制度將很多人逼上了走私食鹽的道路,黃巢如此,錢鏐也是如此。十六歲的錢鏐成為私鹽販子,行走江湖,習得一身武藝,彪悍異常。

唐懿宗鹹通十三年(872年),21歲的錢鏐“散家財而養士,訓父 子以為軍”,以販私所積之財富,糾集組建了一支鄉團武裝。據錢鏐在後來發跡時追述往事,“江南多事,溪洞猖獗,訓練義師,助州縣平溪洞”。錢鏐投董昌,並非孤身一人,而是將其小股武裝併入董昌麾下,多少有點入股的意思。

錢鏐“遂委質於董氏,始為偏將”,開始了他的軍事生涯。乾符五年(878年),錢鏐率軍平定了所謂“杭州山賊”朱直、安吉“流寇”孫端之亂,“靖千里之山川,救兩郡之塗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廣明元年(880年),黃巢別將陷睦州、婺州,兵鋒將過石境鎮。錢鏐引兵20餘人,以疑兵之計,擊潰黃巢軍先鋒,因此聲名鵲起。

僅僅據有浙東七州,此人就妄想稱帝,被錢鏐趁機出兵兼併

黃巢之亂

為了為應付日益嚴峻的混亂局勢,廣明元年,杭州始建八都,各都聚數千人以衛鄉里。其中,臨安一都以董昌為首,錢鏐為副。董昌勢力漸大,萌生割據杭州的心思。中和三年(883年),朝廷任命的杭州刺史路審中想去赴任,卻被董昌擋在城外。佔據杭州,董昌自稱都押司,處理州中事務。鎮海節度使周寶無力干預,只好表請朝廷任命董昌為杭州刺史。

董昌既為刺史,於是乃整合八都兵馬,以錢鏐為帥,改變了過去杭州八都各自為戰、力量分散薄弱的情況。董昌僅據杭州一州之地,浙東管內共有越、明、臺、溫、處、婺、衢七州,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據于越州(紹興)的義勝軍節度使劉漢宏。“必恐以吳與越,終當有越無吳”,雙方必然你死我活。中和二年(882年)七月,董昌與劉漢宏之間的戰爭爆發,雙方打了四年多,直至光啟二年(886年)十月才結束,劉漢宏被擒斬,董昌兼有兩浙之地,進義勝軍節度使、檢校尚書右僕射。

僅僅據有浙東七州,此人就妄想稱帝,被錢鏐趁機出兵兼併

錢鏐

光啟二年(886年)消滅劉漢宏後,董昌奏以錢鏐知杭州事。不久,浙西節度使周寶承製以錢鏐權知杭州軍州事、兼杭州管內都指揮使。光啟三年(887年),錢鏐又受封為杭、越管內都指揮使、左武衛大將軍、杭州刺史;董昌則“徙杭鎮越”,出以越州為主要基地。錢、董二人分鎮兩地,錢鏐獲得獨立發展的機會。

光啟三年(887),淮南大亂,六合鎮將徐約攻取蘇州,潤州牙將劉浩叛變,浙西節度使周寶倉促逃奔常州。潤州發生兵變,錢鏐揮戈攻蘇州、常州、潤州。唐廷任命錢鏐為杭州防禦使,這場戰爭進一步鞏固了錢鏐在浙西的勢力。大順二年(891年),蔡州軍閥餘部孫儒與割據宣州的楊行密決戰,孫儒軍“旌旗亙百餘里,號兵五十萬”。錢鏐出兵相助楊行密,擊潰孫儒集團,將其擒斬。蔡州軍人驍勇善戰,“初,孫儒死,其士卒多奔浙西,錢鏐愛其驍悍,以為中軍,號武勇都”,收編孫儒餘部而組建的“武勇都”後來成為錢鏐手中利器。

僅僅據有浙東七州,此人就妄想稱帝,被錢鏐趁機出兵兼併

黃巢進軍路線圖

董昌其人,原本是個“為治廉平”之人,在“天下貢輸不入”的背景下,董昌還能給長安朝廷“賦外獻常參倍”。故而,“朝廷賴其入,故累拜檢校太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爵隴西郡王”。然而,董昌所要的是“越王”封號,而不是一個虛爵性質的“隴西郡王”。既然“朝廷負我”,吝惜一個“越王”爵位,那不如造反了。

乾寧二年(895年)正月,董昌在越州稱帝,國號大越羅平,建元順天。董昌當時並不具備割據稱帝的條件,姑且不說義勝軍並非強藩,雖領有浙東七州,但董昌並不能有效控制,“彼不從,徒守空城為天下笑”。董昌稱帝,其實是給了錢鏐兼併浙東的機會,“錢鏐本有並董昌之心,因其僭號,仗大順而請討之”。

在討伐僭越叛逆的名義下,乾寧二年六月,錢鏐發起了對董昌的戰爭,歷時11個月,至次年五月,錢鏐軍攻佔越州,擒殺董昌。擊敗董昌之後,錢鏐令兩浙官員百姓上書朝廷,請以錢鏐兼領浙東。迫於錢鏐事實據有兩浙,唐廷不得已任命錢鏐為鎮海、威勝兩軍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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