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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勝美 - 滾滾紅塵.mp33:14
來自文學天空
命中註定的劫
——電影《滾滾紅塵》淺評
1990年上映的由嚴浩導演的影片《滾滾紅塵》，是根據著名女作家三毛最後一部作品《滾滾紅塵》改編而來的。講述了一段民國時期跨越長達幾十年的悽愴無止的亂世情緣。展現了知識分子在動亂年代下的無奈情感與苦澀人生。
林青霞飾沈韶華，秦漢飾章能才，張曼玉飾月鳳。他們的演技毫無疑問是頂好頂好的，再加上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種種牽連，使得《滾滾紅塵》中的感情戲格外的真實感人。
沈韶華是美孚公司總代理的女兒，是那個還很封建時代的另類“大家閨秀”。她是特立獨行的。爭取自由戀愛不成，被專制父親囚禁在閣樓上，自殺不成，把壓抑的感情轉化為文字，用筆來安慰自己被傷害的心靈。她是愛憎分明的。父親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母親，在母親死後，把怨恨發洩在她的身上。父親死後她沒有一滴眼淚，因為她認為她的家與她沒有關係。離家獨居，以寫作為生。她是不拘小節的。用金戒指打賞送信的、用燃後的火柴為自己畫眉、用桌布作披肩。她是勇敢的。身為作家的她愛上了人人唾棄的漢奸，且甘願為之犧牲一切。
章能才外表英俊，才華橫溢，然而卻有著讓人憎恨厭惡的身份——漢奸。他愛沈韶華，沈韶華愛他，可這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就是不能相依相偎到白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在於章能才的漢奸身份。民族危機日益嚴重，章卻是反民族的走狗，替日寇做事，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中國人，是絕對想要了他的命的。於是，為了活命他只好四處奔波，與韶華分離。可是，他是多情的動物，在逃亡途中又與別的女人有了牽連，韶華燒掉當日給他的生辰貼，離他而去。
然而，命中註定的劫，是怎麼也化解不了的。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無論你怎樣刻意的去躲，他依舊還是她的劫。
物價飛速上漲，韶華在單戀她的沈老闆的救濟下在一家高級餐廳吃飯，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了窮困潦倒的章能才。於是，她終究是敗給了章能才深情款款地從不曾對她說過的三個字——我愛你。餘老闆用黃金換了兩張船票，韶華卻把自己的給了能才，為我們上演了碼頭離別的那感人一幕（能才費勁力氣好不容易上了船，韶華遠遠地目送他，餘老闆卻跳下了船跑到了韶華身後，說出來那些能讓無數女性落淚的話。）四十年後，章能才回來找韶華，卻只找到了她的書《白玉蘭》。
影片中，章能才是韶華的劫，月鳳男友是月鳳的劫，韶華是餘老闆的劫，他們沒能化解他們的劫。章能才與韶華相愛卻不能相守，月鳳為了愛情為了男友的理想與男友一起把命獻給了祖國，餘老闆則心甘情願守護著不愛他的真愛。我不知道把影片中，他們感情的不幸歸於一個“劫”字是否恰當，但是他們的不幸是毋庸置疑的。小說中春望是玉蘭的劫，可這劫卻因玉蘭自殺的失敗而解。或許這便是現實與虛構的差別所在吧！韶華塑造了玉蘭這一理想化的人物，無非是把自己的嚮往的感情寄於在文字中，尋些許安慰罷了。
“來易來，去難去，數十載的人世遊。分易分，聚難聚，愛與恨的千古愁。於是不願走的你，要告別易不見的我，至今世間仍有隱約的耳語，跟隨我倆的傳說。”這是對該影片劇情概括得很完美的插曲《滾滾紅塵》歌詞。影片中的戀人就是這般的易分難聚，給我們留下無盡的悽愴與感傷。
影片的深度在章能才隻身行走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的獨白中得到了進一步昇華。“我以為韶華會老，會死，可沒想到，她會死在另一個動亂的時代。她把生命換給了我，而在最傷心的時候，她只有自己。也許，唯一的安慰，就是整個民族陪著她一起受難。”將個人的戀情上升到整個民族，給我們留下無盡的思考。
影片中，韶華和月鳳之間的姐妹情誼也是令無數人嚮往的，尤其是在現在這個追名逐利的年代。然而，命中註定她們是高山流水般的分離。
影片中的畫面處理得十分清晰，音樂也是緊緊扣住劇情的發展而不斷變化，劇情好時音樂輕快，不好時便是沉重嚴肅的旋律。場景也給人以一種真實感。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融入影片中的悲與喜、失落與欣慰。
顯而易見，影片故事的原型是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愛情悲劇。身為女作家的張愛玲愛上了作為漢奸的胡蘭成，張愛玲不怕世人異樣的眼光卻怕胡蘭成的風流成性。終究還是離開了那個能讀懂她內心世界的胡蘭成，即使她遇到了他變得很低，低到了塵埃，可多情的他不會再讓她在塵埃裡開出花來。張愛玲不會像沈韶華一樣愛到死去，因為張愛玲無法接受自己是白玫瑰或紅玫瑰其中的一個。因為胡蘭成不能和張能才一樣去愛。“一個人假如沒有什麼特長，最好是做得特別，可以引人注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愛玲這樣的做人哲學，才與漢奸有了戀情，與大她二十來歲的賴雅。其實，愛情是一件很玄妙的情感，別人說得再多也是片面的，有的事非經歷不可明。只有當你真心的愛上一個人時，你才會明白理性的愛情是很難存在的，你才能更好地理解他人的愛情。
沈韶華與章能才的愛情是三毛把張愛玲與胡蘭成之間的愛情高度理想化了果實。影片中，章能才是漢奸無疑，可他卻是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無奈的漢奸(月鳳，我手上沒有血)。他確實在逃亡途中與別的女人有了不正當的關係，可他愛韶華確實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張愛玲孤標自隱，胡蘭成風流自賞，即使張胡在和平時期，也是永不可能琴瑟和鳴的。反之，沈章卻能。
影片也好，張胡戀情也罷，都是他人的，我們只能從中得到些許感悟體會。愛情？什麼樣的愛情才是永恆的呢？對等的地位與身份、社會上人們的認可、適當的財富。不，“愛情是兩個人的、是男女之間的私事，愛情不應為社會所累，為名利所累。”這只是理想化的愛情。現實生活中，愛情還是在一定程度上套上了社會的枷鎖，我相信真愛的存在，但也在乎世俗的眼光，畢竟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我只能希望，我們的愛情是單純的，沒有雜質的。
我喜歡《滾滾紅塵》，因為愛得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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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作者張九九近照
張九九，真名張娟，大學語文教師，在多家報刊發表過文字。
審稿：張學文
插圖：網絡
合作單位：
成都市微型小說學會
成都市青羊區文聯、作協主辦文學雙月刊《琴臺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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