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八十年代三解小学上学的那些事儿

原创作品~八十年代三解小学上学的那些事儿


三解小学,位于三解村东中间位置。记得小时候,学校门口是一片麦田,校门外麦田两侧大路互通,并连接三个自然村。学校大门为双开木质红漆大门,漆色斑驳泛白。校门口右前方一棵合欢树,树冠伞形伸展,枝叶婆娑,细长的绿叶间,那些毛绒绒粉红花絮分外惹眼,特别招人喜爱。

进入校门,一条南北笔直青砖路通往后面操场。路右侧为三排南北朝向的高脊挑檐兰瓦大房,各自又分隔为三间教室,南北墙上各有几扇木格对开方窗,白纸裱糊。几排教室之间是粗可合抱的梧桐树,高耸参天,荫凉蔽日,为课间活动区。左侧为校园内横短纵深方形菜田。菜田西侧,隔条青砖路为教导处与校长办公用厦房,厦间后面空地,再往后是当时新建的一排教室。侧后西北角为学校操场。这是八十年代初期学校基本布局。

那时,上学时分,校门内廊檐下悬挂的大铁鐘会“噹噹,噹噹……”响起。屈炳云老师,记忆中应该五十多岁年纪,矮个头,佝偻着背,一身泛白的蓝卡叽中山装,一顶黑色鸭舌帽下,尽管两鬓斑白,但慈祥又不失威严的脸庞上,一双直视人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你的灵魂。平时,他行走中习惯双手倒背,要么就是手执旱烟锅,“叭哒,叭哒”猛吸几口,吐出几圈烟雾,然后翻腕看看手表,借助左手掌磕掉烟锅内烟灰,再使劲吹吹干净,将带滤嘴的短烟杆整理妥当并纳入上衣口袋。随后,他快速移步廊檐下,双手解绑并拽曳吊绳,铿锵洪亮的钟鸣一瞬间就回荡在整个校园。

记得上一年级时,他是班主任。当时书本费2元。教室是最北边的一排南向厦房,教室内一排排高低相间的砖混水泥台面即是“桌椅板凳”,破损且污渍斑驳。黑板也是土坯墙上一方水泥面,黑漆底色已经泛白。屈老师个头虽矮,但中气十足嗓门洪亮,一根教鞭纵横捭阖,孩子们倒背双手,坐立端正眼跟口随,书声琅琅。在这里完成了a o e 等拼音字母的启蒙,在这里继承了“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革命传统基因。记得第一批加入少先队员那天,是上四年级的姐姐亲手给我戴上了鲜艳的红领巾。

那时候,环境艰苦,但老师敬业,学风浓厚。除了下发的书本,作业本是需要自己去商店买纸,回来折叠裁剪针缝而成的。白纸五分钱一张,麻纸贰分钱一张,裁剪针缝后分别做作业或写生字,且正反面充分利用。那时,冬天的教室是最让人煎熬的,平时木格子窗用白纸裱糊,已经无法抵御狂啸的西北风,孩子们自发的从家中带来塑料膜、鞋钉,外垫细木条甚至厚纸片将各个窗户封堵地严严实实,冷的不行就桌底下跺脚取暖。记得学校是不让带零食的。一次,村上逢集,父亲给我送来一根大麻花,让我尴尬的同时,也差点儿成了班上被批评的对象,幸好当班长的堂哥解释,才不了了之。现在想来,敬业乐群让各年级老师给孩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五年级胡文杰老师的不苟言笑,四年级李党科老师的青春自信,三年级马蝴蝶老师的亲切和善,二年级李绸娃老师的质朴善良……还有笑容可掬的年飞翔老师等等。每天上下学,老师和娃娃们一起相伴,开心往返。农忙放假际,老师学生自觉下地帮忙,参与到“龙口夺食”的夏忙秋收中去,也切身体验到田间劳作的艰辛。尽管在农村,学校的文化生活充满活力,除了正常音乐美术课和课外文体活动,曾清楚记得上四年级,学校组织到双山小学看大戏,演出节目《柜中缘》、《墙头记》,尤其是一墙之邻的大怪和二怪两兄弟,因不孝而相互推诿,把老父亲撇上墙头的情节,给我印象特别深刻。

生命中总有些记忆让人难以抹去。二年级的初冬,我晚上突然发烧,迷迷糊糊中感觉父亲用架子车拉着我,冷月星稀下去桑镇地段医院,我已被用被褥裹了个严实。伴着姐姐一路凌乱的脚步和紧张的喘息声,车子在急诊室门口停下。迷糊中我感到喉咙“咕哝,咕哝”响,口中溢泛白沫。朦胧中听到大夫和父亲对话,“需要马上给娃吸痰!是不是给娃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啦?”“没有啊,就是家里面做饭。”“那是在门上买什么别的吃的东西啦?”“我很少给娃门上买吃的。大夫,怎么啦?”“初步判断是中毒。”父亲一时无语,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连续吸出几管痰后,我意识开始清醒。那年秋天,家中田间萝卜丰收。后来得知,两千斤萝卜收入200元,正好够我看病住院。出院后,父亲似乎想开了,径直带我去了附近的马嵬车站,第一次美美咥了碗马家羊肉泡馍。

似乎祸不单行。那年暑期,和往年一样我们骑车前往舅舅家。回返途中,经过兴乾路又长且陡的马嵬坡。因为一路骑行,下坡推车步行过半,感觉实在累了。我朝下望去,距离坡底200米左右,坡度似乎相对平缓多了。未曾多想,我又骑行下滑,未料想车速越来越快,刹车似乎作用不大,恐惧感顿生。坡底下是东西方向的西宝北线,典型的丁字路口,当失控的自行车疾驰到路口时,恰巧一辆面包车自西向东行驶至过来。本来要右转西行,但情急中我惟有调转方向,几乎是帖着面包车车身继续向东疾驰……尽管路面已经平缓,但车速依然无法缓冲。无奈之际,我慢慢向并行的面包车靠了上去……那次车祸导致右侧小腿骨折。从马嵬地段医院出院,回家继续休养直到能拄着拐杖上学。班主任马蝴蝶老师为了不影响上学,专门嘱咐班上同村邻近的小伙伴们,让他们每天用架子车接送我。那段日子,无论风雨寒暑,从学校出来须从九队饲养室旁的土壕边经过,伙伴们前头拉车的,旁边助推的,一路欢笑一路飞跑。记得语文正好学到写《感谢信》,父亲随后也揭了张大红纸,墨笔书写了一封感谢信,张帖在教室侧面的墙壁上。多少年过去了,改变的是容颜,逝去的是岁月,但无论我身处何地,却怎么也忘不了故乡年少时的那份弥足珍贵的纯朴情谊。

原创作品~八十年代三解小学上学的那些事儿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