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軍,五萬多人!就是五萬多頭豬,抓三天也抓不完啊!”這是《亮劍》中楚雲飛的經典臺詞。藝術並不是空中樓閣,在現實生活中都有它的原型存在。讓我們把視線拉回七十三年前的齊魯大地,回顧一場,以弱勝強且堪稱戰史奇蹟的經典戰例。
捨棄臨沂 全力北上
萊蕪,位於地處山東省中部,泰山東麓, 在去年年初剛剛併入山東省會濟南,從此“萊蕪市”成為了一個歷史名詞,城市是人類智慧的結晶,也是人文歷史和人文地理發展的重要產物。任何一座城市的背後都是一段歷史,把歷史的指針撥回到1947年,萊蕪也在這一年經歷一次意義非凡的歷史歲月。
1947年初,在魯南戰役結束後,華中野戰軍和山東野戰軍兩軍合併為華東野戰軍(下文稱“華野”),華東野戰軍主力集結于山東臨沂地區。國民黨方面錯誤認為:華野在經歷了宿北、魯南等戰役後,續戰能力不強,此時正是一舉殲滅的“大好時機”。遂制定了“魯南會戰”的計劃。
“魯南會戰”計劃共調集31萬軍隊具體步驟是:在南線以整編第19軍軍長歐震指揮8個整編師,經臺兒莊、新安鎮、城頭一線北犯臨沂,北線以第二“綏靖”區副司令李仙洲指揮的三個軍為輔助突擊集團,向南進犯新泰、萊蕪以威脅臨沂後方,這樣南北對進,迫使華野主力與其在臨沂地區決戰,一舉消滅華野。國民黨對這個計劃可謂是信心十足,他們甚至狂妄地宣稱“即使自己的部隊全是豆腐渣,脹也把華野脹死”。
面對來勢洶洶的國民黨軍,華野在綜合分析敵情後認為,南線之敵比較集中,且戰鬥力較強,華野不易捕捉戰機,而北線之敵孤軍深入,戰鬥力弱於南線之敵,且威脅華野後方。遂決定集中優勢兵力,吃掉北線之敵。
作戰計劃制定後,華野除留下部分兵力在南線與敵周旋,主力秘密北上,包圍北線之敵。
1947年2月15日,華野主動放棄臨沂,國民黨軍隨即宣稱“臨沂大捷”殲敵無數,在他們看來佔領臨沂這個解放軍在山東的首府城市,其意義僅次於佔領延安。見此情景,北線之敵也放心大膽地向南推進,雖然從空中偵察發現華野部隊有北上跡象,但未引起足夠重視。
關門打狗 激戰吐絲口鎮
此時北線之敵的第46軍已佔新泰,第73軍已佔顏莊,第12軍已佔萊蕪和吐絲口鎮。
華野根據敵部署情況,決定將主戰場放在萊蕪。但考慮到萊蕪畢竟是城池,為了避免攻城作戰所帶來的不必要傷亡,華野決定採用引蛇出洞,和關門打狗相結合的方式。將敵主力引出萊蕪城,再發揮華野運動戰的優勢,一舉殲滅之。
為了迫使敵軍出城,華野故意在城北留出“通道”。2月20日,華野八縱,九縱在和莊設伏殲滅敵77師,同時一縱向萊蕪城發動進攻,除了敲山震虎震懾敵軍,同時也為華野其他部隊紮緊口袋贏得了時間。
李仙洲見狀,為避免所部被分割殲滅,他急令46軍向萊蕪靠攏。一時間萊蕪城內集中5萬多國民黨軍。
就在萊蕪城方面華野敲山震虎取得成效,萊蕪城內國民黨軍心不穩之時。華野6縱開始執行“關門”任務。這扇 “門”就是吐絲口鎮。
吐絲口鎮位於萊蕪以北,扼守交通要道是萊蕪之敵北撤的必經之路,佔領吐絲口鎮既可斷敵退路,又可阻敵增援。
華野6縱在接到任務後,於2月20日夜間,派出下轄的18師47團的一個突擊連隱蔽接近吐絲口鎮,進行穿插突襲。當敵軍哨兵發現後,突擊連已經爬過圍牆,十分鐘後又突入一個營。敵人遂進入陣地防禦,6縱向向鎮子南門方向運動,沿小巷向鎮子縱深挺近。敵人在南門樓上架上迫擊炮炮擊6縱後續部隊,同時用機槍封鎖街道。華野用炮火壓制,並派出部隊進入突破口,與突入鎮中的部隊配合,消滅南門守敵。在進攻城西鐵廠的戰鬥中,6縱47團一個營遭遇頑強抵抗,在迫擊炮掩護下,消滅敵軍一個排,但仍有殘敵死守不退。
21日晨,青石橋敵軍出動,企圖增援吐絲口鎮守軍,激戰一天後被華野6縱17師擊退。6縱遂下令對吐絲口鎮守軍發起總攻,敵軍依託房屋節節抗擊,並在路口布置火力阻止華野前進。6縱士兵在牆上挖洞,與守軍逐房爭奪,守軍見守不住,就縱火或投擲燃燒彈將房屋燒燬,用猛烈的大火阻止華野前進,一時間進攻步伐緩慢。守軍殘部退入鎮子東北角的關帝廟,依靠堅固工事做困獸之鬥,同時向萊蕪城方面求援。由於吐絲口鎮地形狹窄,不利於大部隊作戰,6縱雖佔領大部分房屋,但未能攻克東北角陣地。
萊蕪城中敵軍見吐絲口鎮戰局形成僵持局面,深感依靠南線援軍解圍希望不大,萊蕪城小糧少,好比三國時的麥城,不利於堅守,於是決定向北撤退。這時由於臥底將軍——46軍軍長韓練成發揮的作用,國民黨軍的撤退行動直到2月23日上午才開始。
速戰速決,5萬敵軍一天全滅
23日早晨,萊蕪的國民黨軍開始撤退,由於道路狹窄,人員、馬匹、車輛爭相奪路,秩序混亂。敵人前腳敢離開萊蕪城,華野4縱、7縱各一部立即佔領此地,斷敵歸路。
與此同時,第1、第7縱隊主力由西向東,第4、第8縱隊主力由東向西,以排山倒海之勢展開猛烈攻擊,大膽穿插,分割圍殲,一時間五萬多敵軍被壓縮在東西四公里寬,南北僅五、六公里長的狹窄地帶,儘管敵人派出飛機瘋狂對華野攻擊部隊進行轟炸掃射,但仍無濟於事。戰至下午17時,戰鬥基本結束,五萬多敵軍大部被殲。
萊蕪戰役華野僅以傷亡8800餘人的代價,殲敵1個“綏靖”區指揮部、2個軍部、7個師共5.6萬餘人。其中總攻時間僅用時5個小時。萊蕪戰役行動之快、殲敵之多、代價之小都創造瞭解放戰爭開始以來的最高紀錄。
戰後,國民黨方面在總結教訓時曾說到“五萬多人,一天就完了!就是放五萬多頭豬,人家也要抓一個禮拜呀!”殊不知,手下軍官一語道破:豬聽不懂人話,會亂跑,人聽得懂人話,會乖乖的繳械投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