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健識局 Chriss
編 | 健識局 嚴冬雪
近日，青海省西寧市城東區人民法院發佈刑事判決書，對青海省第五人民醫院原院長柴多受賄一案做出判決，知名械企飛利浦、西門子的行賄細節也同時曝光。
根據判決書，飛利浦代理商為了催回200多萬元彩超機賬款，一出手就是10萬元；西門子代理商為產品中標，把30萬元裝進水果箱送給柴多。
在此之前，GE、美敦力等知名械企，都曾捲入受賄案。部分產品的回扣金額高達30萬元。
事實上，隨著醫改的持續深入，已經對藥品市場造成顛覆影響的政策，包括：“兩票制”、帶量採購等也將衝擊醫療器械企業。此外，醫保局近期新政，如：價格監測、成本調查、全國統一市場調查等，都在藥械領域一同推進。
前不久，國務院副總理韓正已經明確要求，要加快擴大集採範圍，著力破解醫用耗材標準不一、分類不清等問題，紮實做好心臟支架集中帶量採購工作。
隨後，國家醫保局很快宣佈啟動首批高值醫用耗材冠脈支架帶量採購，波及至少150億市場。按照時間表，10月份就會有集採文件發佈。
這也意味著，儘管醫療器械的情況比藥品複雜，從國家層面到主管部門，也還是要加快推進改革措施 。
可以看到，柴多被判有期徒刑11年，並處罰金60萬元，退繳贓款562.4萬餘元。涉事企業雖然沒有追究刑事責任，但是在國家醫保局與最高人民法院信息共享，以及“黑名單”制度和價格監測等行政綜合作用下，其市場也面臨更加嚴格的管控。
而在2020年以來，醫藥反腐從主抓受賄，轉向行賄受賄一起查等新風向之下，藥械企業違法成本都在大幅提高，中國藥械市場原有利益藩籬也將徹底被打破。
回扣10萬起
大批三甲醫院院長落馬
從青海省西寧市城東區法院的判決書看，2008年，飛利浦代理商為了拿到彩超貨款，該公司業務員一次性就給當時任西寧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的柴多送去了10萬元現金。2014年，柴多在青海省第五醫院任院長期間，又以同樣原因收了相關代理商10萬元的好處費。
柴多還因為採購牙椅，收到了西門子代理銷售給的30萬元。調查顯示，柴多當時到廣州參加全國腫瘤醫院院長會議，涉案代理將其從廣州接到珠海安排酒店並陪同柴多觀賞航展。在從白雲機場告別時，代理將一個水果箱送給柴多，30萬元人民幣就在其中。西門子也因此順利中標。
柴多落馬並非個案。
此前，山東省煙臺市萊山區第一人民醫院原黨支部書記、原院長郭軍受賄案中，飛利浦代理商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通過郭軍向萊山分院分銷3臺飛利浦彩超機的過程中，該代理商向其支付了70萬元“佣金”，並額外給出20萬元，共計90萬元。平均每臺回扣30萬元。
四川眉山市人民醫院原院長王建民受賄案中，醫療器械巨頭GE（通用電氣）牽涉其中。
根據中國裁判文書網7月30日公佈的四川眉山仁壽縣人民法院刑事判決書，GE代理商在銷售多臺GE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呼吸機後，給中間人210%左右推廣費，而後者2011年用這筆錢給王建民購買房屋，購價86.8048萬元；2014年有送出購價10.8萬元的車位等。
更早些時候，江西省新餘市人民醫院原黨委副書記、原院長鄒衛兵也因收受械企230萬元賄賂被提起公訴。涉事企業新餘市創晟商貿有限公司承諾以該院骨科耗材銷售額的10%作為回扣給鄒衛兵。這家企業及其負責人也因行賄罪被追責。
新政破局
中國醫藥市場格局徹底顛覆
在大手筆行賄背後，醫療器械，特別是大型設備，價格更高，回扣空間也更大。根據既往案例，一臺476萬元的彩超機，利潤可以達到175萬元。高值耗材的回扣比例也可以達到20%到30%。這也導致大檢查和高值耗材濫用風險極高。
特別是在以藥養醫破除取得一定成效之後，破除以械養醫也變得十分緊迫。
9月25日，國家醫保局在對十三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第8995號建議的答覆中就提到，醫療器械長期實行市場調節，由經營者自主確定價格，確實存在回扣盛行、價格虛高、進口國產耗材價差較大等問題。
其中既有改革不到位、利益機制扭曲的因素，也有技術壁壘高，名稱編碼不統一，難以形成有效競爭的因素。
為了解決上述問題，耗材領域的取消加成、帶量採購、徵信“黑名單”制度已經在建立。按照國家醫保局所說，接下來，還將以醫保支付方式改革來提高衛生經濟效率，針對不同醫療機構、不同產品設置不同支付比例，統一醫保支付標準等來倒逼產品降價、促進臨床替代。
從國家醫保局公佈的數據看，安徽、江蘇對骨科耗材、冠脈支架等產品的集中帶量採購，已經實現了平均50%以上的降價，京津冀等北方九省市對人工晶體耗材聯盟採購也取得了44個產品平均降價46%的成績，預計一年可節省費用4.5億元。
硬幣的另一面，反腐風暴升級之下，公立醫療機構及其院長、科主任權力尋租的空間也在減少。從柴多的案例中可以看到，其中兩筆10萬元贓款，是因為醫院遲遲未支付貨款並一再搪塞而給出。
近年來，醫院延遲付款問題已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就在幾天前，江蘇有媒體曝出，某中醫院拖欠企業貨款被調查的消息。在衛健委介入調查之下，涉事企業很快就拿到了被拖欠的款項。
而在國家建立全國統一醫保信息平臺、福建等多地醫保嘗試撇開醫療機構直接向企業結算貨款等措施之下，藥械企業雖然面臨降價之苦，不過也有望擺脫醫療機構及其相關負責人的限制，真正憑藉產品和服務爭奪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