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前的今天,汪曾祺出生於高郵。
他的父親是清末文官,才情橫溢又有生活趣味。
耳濡目染,汪曾祺從小語文功課就很好。
他17歲那年,給小女孩兒寫情書,他父親就站在一旁給他瞎支招。
受父輩影響,汪曾祺養成了樂觀、淡泊的性格。
19歲,汪曾祺在西南聯大讀書。
他的文學老師是沈從文和聞一多。
有一次,他給他學弟做“槍手”,代寫文章。
聞一多看了讚不絕口,評價道:“這位同學,比汪曾祺寫得還要好。”
沈從文對他更是偏愛,給過汪曾祺120分的寫作高分。
要知道,滿分才100分啊!
(別的同學:???)
也是從那時起,他的“吃貨”屬性就暴露無遺。
他到了昆明,真可謂是老鼠掉進了糧倉,幸福得一塌糊塗。
一開始兜裡有錢,他就三不五時地下館子,汽鍋雞、烏鍋貼魚、腐乳肉、火腿月餅之類的雲南名吃嚐了個遍。
後來窮了,他就吃米線,什麼種類的他都吃。
不上課的時候他和朋友常縮在路邊攤上吃白斬雞,還得意洋洋的說這叫“坐失良機”(坐食涼雞)
還有一件好玩的事兒:
當時日軍戰機頻繁轟炸昆明,一有警報,西南聯大的學生們就往郊外跑,他們叫這個是“跑警報”
汪曾祺最喜歡往松林的方向跑,因為那裡有賣松子的。
真的吃貨,敢於直視炮火的威脅。
我猜你們上初中時一定都學過《端午的鴨蛋》吧。
小九學的時候被饞的直流口水,一筷子紮下去鴨蛋就吱吱往外冒紅油的描述讓我現在都記憶猶新。
現在讀,依舊嘴饞。
他哪怕寫個炒雞蛋,都有滋有味兒的。(建議別在餓肚子的時候讀)
炒雞蛋天下皆有。昆明的炒雞蛋特泡。一顛翻面,兩顛出鍋,動鍋不動鏟。趁熱上桌,鮮亮噴香,逗人食慾。
番茄炒雞蛋,番茄炒至斷生,仍有清香,不疲軟,雞蛋成大塊,不發死。番茄與雞蛋相雜,顏色仍分明,不像北方的西紅柿炒雞蛋,炒的“一塌糊塗”。
映時春有雪花蛋,乃以雞蛋清、溫熟豬油於小火上,不住地攪拌,豬油與蛋清相入,油蛋交融。嫩如魚腦,潔白而有亮光。入口即已到喉,齒舌都來不及辨別是何滋味,真是一絕。另有桂花蛋,則以蛋黃以同法制成。雪花蛋、桂花蛋上都灑了一層瘦火腿末,但不宜多,多則掩蓋雞蛋香味。雞蛋這樣的做法,他處未見。我在北京曾用此做法做一盤菜待客,吹牛說:“這是昆明做法”。客人嘗後,連說“不錯!不錯!”且到處宣傳。其實我做出的既不是雪花蛋,也不是桂花蛋,簡直有點像山東的“假螃蟹”了!
汪曾祺的筆下,總是小人物小主題,花鳥蟲魚食物。有人勸他寫一點宏大的主題,他想了想說:“我與我周旋久,寧做我”。
可能就是這種悠然自得的態度,他的文章才會讀起來那麼通達順暢,渾然天成。
他有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認為萬物有靈。
《人間草木》裡他說:“如果你來訪我,我不在,請和我門外的花坐一會兒,它們很溫暖,我注視它們很多很多日子了。”
他還活得瀟灑豁達,痛痛快快。
《老味道》裡他說:“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去你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如果你覺得生活太無趣,不如讀讀汪曾祺。
越早認識這個可愛的老頭,你就越早能體會到人間百般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