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半爰 半半堂
从“七四五一”开始,忻州老母亲就在自己的身上缝缝补补,只不过,每逢补一次,她就年轻一岁。
城建了好多年,修了好多路,也拆了好多房子,从没觉得哪里怪可惜的,视野宽了,框架大了,最多的声音就是赞叹:“变化真大!现在真方便!”
唯有这一回,割在城南这一片老地方的刀有些疼。
疼什么呢?疼回忆吧。
遥想245…
时光倒退245年,高高耸立的九龙岗似乎上可摘星揽月,下可俯瞰民生疾苦,是一块读书习文,培养父母官的好地方。
于是,人们在这里一砖一瓦地建起了秀容书院。至今,寥天阁还保留着登之飞黄腾达的美好寓意。
从那时起,城南的人文与文人,应当是有了根,有了脉。
据说还有一座文庙,规模大,构造精美,只可惜葬身火海。虽然后人无缘,但它曾经存在过,影响过几代人,为教育文化做过贡献,就值得刻在历史的记忆中。
慨叹100…
时光倒退100年,城南那些清朝的老宅子、四合院都不至于破烂到要倒塌,住在里面的人或许都还沿着祖辈的轨迹,做买卖、走西口。
大户人家的门脸儿应该还很气派,正房里住着裹脚的老太太,生活讲究,循规蹈矩,祈盼家族人丁兴旺。
没落的家族却只剩“人非物也非”了。曾经的高门深院,没了主人的照拂,瓦缝里总能长出长长的野草。
推门进去,绕过照壁玄关,各色人物都住在里面,互不相关,又实实在在的把生活搅和在一个大院里——这里就是大杂院了。
逆流50…
时光倒退50年,城南有红旗广场,有交流会,还很热闹。70年代初,人们说“进城”,也包括到这里来。
到八九十年代,健美裤还是时尚单品的时候,位于城南的
古钟公园就是最好的休闲娱乐场所,有湖有船,有亭有廊,可休闲可娱乐,给许多80、90后留下了深深的童年印记。再后来,城南脱离了我的视线,慢慢的,我的日常生活和城南不再有过多的交集。
城南旧事
虽然那时的城南已成旧事,但这里底子好,街道尽量保持横平竖直,老房子、旧小区依然扎堆,那种曾经繁华过的氛围十分浓郁。
再加上几条熟悉又古老的街名:东街、西街、南北大街、胜利路、石狼巷、打磨巷、秀容巷……整个城南立刻就厚重起来,就像给照片加复古滤镜那样神奇。
时代更迭,卧牛城、秀容、忻县、忻州、忻府区,城南的老资格是历史给的。光是那高高耸立的,山一样城墙,就很说明问题了。
小时候贪玩,喜欢挑战城墙。兴起晨跑时,就把目的地定到城墙上,跑不跑的无所谓,重点是爬到城墙上去!
在城南生长起来的孩子们,不仅熟悉地面的街巷,还熟悉地下的路径。那些地道,从哪个口进去,能从哪个庙钻出来,他们门儿清。
人间烟火
这个地方,正在渐渐的被中心远离,但是受重视的程度却越来越高。
以前只要来了,就会被这里的生活气感染。这儿的门面都不大,一条街串下来密密麻麻的,卖啥的都有,顾客多,行人车辆也多,丝毫不冷清。
有种回到奶奶家或者姥姥家门前的感觉。就连老巷里老房前的老树,也因年代的沧桑感而亲切。
还有许多人早晨饿瘪的胃,也是在这一带饱满起来的,油条、豆腐脑、小笼包,简单粗糙的小餐馆,最人间。
现在,几经变幻的城南正在翻页,倒下去的建筑就像历史书页上抖落的灰尘,小到不足浩渺沧海的一粟,大到关乎一个家庭几代人的命运。
在关注的目光下,城南之变已是开弓之箭,她的明天会是怎样,也许要到明天才知道,也许要留给后人来评价。
无论如何,她是一棵树的根,深深地扎进了历史,扎进了生活,扎进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