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估印度之危與機

印度是一個充滿魔幻現實主義的國度。

想象中的魔幻、魔幻中的現實、現實中的魔幻,在印度都有可能發生。

印度人的特色——

沉溺於宗教世界,幻想下輩子轉世為婆羅門或神牛。

印度底層人可以僅僅依靠本能活著,沒有很強的奮鬥意識、金錢意識與反抗意識。


01 脆弱


4月3日,世界銀行拿出19億美元支援25個國家抗疫,其中10億美元給了印度。相當於說世界銀行的抗疫經費,多半給了印度。

這事顯示出國際社會的共識:新冠疫情面前,印度很脆。

究竟脆到什麼程度,很難說清楚,估計印度自己也弄不清,印度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自家有多少人口呢。很多人認為印度很皮實,從小在恆河裡隨便玩,恆河水都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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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印度很脆。

從歷史看,印度一直就很脆。

1898年,孟買鼠疫大流行,當年就死了幾十萬人。疫情前後持續將近10年,造成無數印度人死亡。還好那年頭人口流動性不高,不然全世界都得遭殃。試想如果新冠肺炎防控不力,那將是什麼一個景象?

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傳播到印度的旁遮普邦和北方邦,僅北方邦就死了300萬人。

2018年全球結核病死亡數大約124萬,其中44萬是印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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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比較著名的病毒,印度都沒缺席過。以HIV為例,印度感染人數是210萬。

那麼這輪新冠肺炎,印度究竟如何?

目前印度檢測總量才幾十萬,確診人數就接近兩萬例。印度的醫療系統很脆弱:意大利每10萬人中有12.5張重症監護病床;被美國製裁得不成樣子的伊朗,10萬人中也有5張病床;而印度只有可憐的2.3張病床。人太多,實在是沒法子。

眾所周知,印度仿製藥產業非常發達。《我不是藥神》的背景就是印度仿製藥。但印度的藥品生產鏈並不完整,嚴重依賴從中國進口的活性藥物成分等原料藥。封鎖情況下,這條救命的產業鏈也大受影響。

世界銀行抗疫經費給了印度那麼高的比例,可見是真的擔心印度把這個世界拖入疫情的谷底。


02 努力


昨日從新聞上看到一個數據,印度國會議員有361例確診病例。我覺得這個數據肯定是假的。因為印度的人民院(545人)和聯邦院(244人)加在一起不到800議員,這些人大部分是上層婆羅門,幾千年來就是上層人士。如果國會議員感染361例,那麼相當於頂層精英感染超過4成,那麼中下層相當於完成了群體免疫。

很明顯現在不是談群體免疫的時候。因為印度真在努力抗疫。相比之前歷屆腐敗無能的政府;莫迪政府雖然也腐敗,但還算是比較有擔當的。疫情爆發之後,莫迪政府非常努力地搞防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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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莫迪宣佈鎖國,“每個州、每個區、每個小巷、每個村莊都將被封鎖三週”,並且告訴所有印度人,“如果你不能應付這21天,這個國家和你的家庭將倒退21年。”

4月14日,莫迪又宣佈國家封鎖延長至5月3日。這相當於把13億多的印度人關在家中,還是很硬核的,非常有魄力。

莫迪的特點:出身印度低種姓,代表印度多數派;他又是某教派的一員,代表印度的傳統信仰;無子女,號稱獻身給印度,在腐敗的印度政壇能如白蓮花一樣潔身自好。

印度雖然不富裕,卻也給每個印度人發了一點錢和糧食,體現了政府對國民的關愛。

印度抗疫成色幾何呢?印度有位名叫喬一什的環境學教授表示:“如今的恆河水已經變得非常乾淨,在這段時間的淨化後,河水已經可以直接飲用。”恆河在地球村那是有名的髒亂差,能變乾淨,說明印度起碼真的在封鎖,沒有搞勞什子的群體免疫。所以上面那個361位議員感染的數字肯定是誇大的。


03 缺陷


儘管印度如此努力抗疫,但人們還是持悲觀態度。因為大家都知道印度很脆。

原因之一,檢測能力太差。印度每百萬人中只有203人接受測試,遠低於歐美。目前印度陸續從中國獲得了650萬個檢測試劑盒。

印度4月份的確診數據走勢很像3月份的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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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檢測數量的上升,印度確診人數會飛速增長。

大家都知道印度疫情在惡化,但惡化到什麼程度,誰也不知道,估計印度自己也沒底。

原因之二,政府缺乏執行力。莫迪政府雖然算比較勇於擔當,但還是無法深入到基層,也就沒法對抗疫實行有效調控。印度基層,宗教和宗族思維濃厚,最坑的是邪教眾多。

大家都知道韓國被邪教害得很慘。但是論邪教,韓國只能排第二,在印度面前只能算弟弟。印度東北部米佐拉姆邦有個叫“新生代”的邪教(好吧,邪教都喜歡帶“新”字),實行一夫多妻制。教主錫安納被信徒奉為上帝,擁有38個老婆和89名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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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這位錫安納教主,相貌看起來猶如老實巴交的農民,但娶老婆生孩子的能力直追乾隆皇帝。這麼多老婆孩子怎麼養活?就是依靠印度最底層那些可憐的信徒。

錫安納這種只是最底層的邪教教主,比較牛的邪教教主能做到世界聞名。那位真神宮(號稱有6000萬信徒)的邪教大佬辛格,號稱印度史上最難抓捕的罪犯。此君穿著花哨、滿身珠光寶氣,熱愛香車美女,猶如暴發戶一般的造型和追求,也能吸引那麼多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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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君雖然是教主,還曾拍攝MV、出過唱片、自編自導電影等諸多副業,是一位跨行業綜合性人才。然而他還是強姦犯,拘禁過諸多女信徒,堪稱罪犯中的渣滓。

莫迪上臺之後,印度政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住辛格。為防止信徒暴亂,審判是在監獄中進行的。監獄內設置了5層安全網,法官更是乘坐直升機抵達監獄(可見邪教勢力龐大)。辛格的信徒在外面搞破壞,造成300多人受傷,30多人死亡,導致印度6個城市實施宵禁。國際媒體被辛格大師的做派震得目瞪口呆。

搞笑的是,這位辛格也是真牛,在監獄中成功給四位警察洗腦,讓他們幫助自己越獄。還好最後沒成功,否則莫迪政府的臉面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這就是印度的脆。

從錫安納到辛格,從基層到頂層,印度這種盤根錯節的邪教組織,意味著印度政府掌控力和執行力有限。而新冠病毒比那些邪教難對付多了。印度海軍位於孟買的一個基地有21名士兵被確診感染新冠病毒。連軍方都不再安全,這也是印度的脆。


04 絕地


印度最脆的地方還是在貧民階層。印度貧困人口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接近三成。

喜馬拉雅山以南的南亞大陸只有喜馬拉雅山以東的東亞大陸的三分之一,人口數量卻和東亞差不多;人口密度相當於東亞的3倍。

印度領土面積還不到中國的三分之一,人口卻和中國相當;人口密度是中國的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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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印度的體制和中國不同,看起來像美國,實質上比美國更鬆散一些。印度最大的城市孟買,每平方英里的人口密度達到77000人,相當於紐約的3倍(紐約現在是新冠疫情之震中)。紐約是世界級都市,孟買還有亞洲最大的貧民窟達拉維

超級流行的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背景就是達拉維,講的是印度底層人夢想成真的故事。現實中的達拉維,在近2平方公里的區域內,居住著100萬底層貧民。十多個人擠在一個簡陋的房子裡,上千人共用一個公共廁所。

屋內老鼠隨處可見,室外神牛到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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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缺乏正常的電力、供水、排水系統,人們從事著極其底層的工作,比難民營強不了多少。簡而言之,就是盡情發揮你的想象,把髒亂差想到極致就行。

毫無疑問,達拉維這種環境就是定時炸彈,比“鑽石輪公主號”郵輪還要糟糕。如今達拉維確診病例已經超過百例。隨著檢查力度的升級,貧民窟大概率要爆發。所以說貧民窟是印度最脆的地方,堪稱絕地


05 優勢


這麼一說,可能會顯得過於悲觀,這麼脆的印度,會不會被新冠肺炎給摧毀了。其實印度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1947年印度獨立那會兒,人口只有3億多,每年卻有幾千萬人感染瘧疾。換句話說,印度在和病毒搏鬥的歷史上有著豐富的經驗。

印度最大的優勢其實是人口結構,目前平均年齡不到30歲。對暫時沒有特效藥的新冠肺炎來說,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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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於40歲,感染死亡風險在0.2%;40-50歲,風險就接近1%;60-70歲的風險直升3.6-8%,而80歲以上風險最高為14.8%。

印度雖有種種不足,但人口結構這個先天優勢在這裡。為什麼要重新評估印度呢?關鍵就在這個人口結構上。

參考一下中國、美國、印度的人口年齡中位數。

1980年,中國22歲,美國30歲,印度20歲。

2015年,中國38歲,美國38歲,印度27歲。

2030年,中國46歲,美國40歲,印度3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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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的人口結構意味著——

其一,即便印度疫情達到歐洲那個程度,也不會有那麼高的死亡率,對印度社會的衝擊不如旁觀者預期中的那樣大。但是一旦印度控制不住,對世界其他地方的影響會很大。意味著防控永遠不能鬆懈,社會活力難以恢復。

其二,疫情過後,印度會非常容易恢復元氣。而且印度經濟層面比較低,恢復起來也比較容易。達拉維貧民窟雖然礙眼,但它卻位於孟買市中心,所在地區地價奇高。據地產商估計,其地價高達100億美元。印度只要學會房地產開發策略,解決貧民窟是沒有問題的,而且還能大賺一筆。未來20年,也許印度房地產會是熱門話題

其三,疫情持續時間越長,人口結構優勢越明顯。印度人的精神一旦從宗教世界迴歸到現實中,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所以回過頭再看世界銀行把抗疫經費多半給印度這事,除了怕被印度拖入疫情的深坑裡,更怕在疫情的坑中被印度追趕。簡而言之,印度的問題和潛力都比想象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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