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安慶遊,留下一串記憶的珍珠


五一安慶遊,留下一串記憶的珍珠
文 / 歐 歌

五一安慶遊,歷三日,食有魚,有奇遇,樂共享,留下一串記憶的珍珠。

“本店就這一個菜”

上午遊覽巨石山,這是安慶的風水寶地,遊人如潮,我們在那裡照了不少相,希圖沾上點天地靈氣,一直玩到11點,方才盡興。

眼看快到飯點了,陪同我們的安慶師大陳主任,在車上為我們聯繫中午就餐的地方,只聽他在電話中說:“沒有包間啊?大廳也行啊。我們過半個小時就到,呵呵。”

好了,這就定了,半小時後就該有飯吃了。中午是茅臺,洪波帶的。

大中巴開進了南園山莊,吃飯的地方到了。

這是個真正的山莊,飯店就開在半山坡,林蔭間散佈著各式各樣的亭子,錯落有致,這些亭子,就是飯店的包間。坐在包間裡,可以一覽山間春色,頗有“一壺濁酒喜相逢”的古韻。

我們是臨時訂歺,享受不到這個雅興,只有欣賞的份。

大廳的12號桌,是訂給我們的,雖然有位子,但要等。打牌打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12號桌上菜。

首先上來的,是一鍋紅燒豬血。靜波說:“這個菜,是南園山莊的主打菜。”

何以得知?

“外面有個大標牌,上面寫著:本店就這一個菜——紅燒豬血。”我們打牌時,靜波在外面轉了一圈,摸清了底細。

哇!如此推介,味道一定不錯,大家齊動手,趕緊品嚐。

果然,鮮美而又醇厚,和以往吃過的豬血大不相同,一點腥味都沒有,更難得的是,裡外一個味,可見在火候上也是下了功夫的。

菜好,這廣宣做的也是聞所未聞。“就這一個菜”,潛臺詞是,其它都不算個菜。你如果真這樣想,他的目的就達到了。當你在吃那些“不算個菜”時,即使味道一般,你也會感覺不錯。這在藝術上叫先抑後揚,在兵法上叫收回拳頭再打出去,都是出奇效的。

事實上,除豬血外,其它菜也都各具特色。那一鍋尋常的老豆腐,也燒出了安慶才有的風味。還有那一盤清蒸白魚,我本來沒把它當回事,家在巢湖邊,什麼樣的鮮貨沒吃過?以前到省室彙報工作,中午留飯,點菜時,主人客氣,讓我先點,我說,魚蝦免了,其它隨便。因為合肥是吃不到那種活蹦亂跳的魚蝦的,特別是白魚,出水後存活時間極短。

南園山莊的這盤白魚,大家都說新鮮,好吃。我看了一下,不算特別新鮮,如果是活魚宰殺,蒸熟後,那兩顆白色的魚目,會從眼眶裡蹦出來,這條魚沒有。我嚐了一口,肉質柔軟,也還算新鮮,雖不是活魚,也是剛死沒腐敗。太陳了,肉質就會變硬。

不可否認,這盤魚確實好吃。在家做清蒸魚,味道都在湯裡,吃時用筷子叨起一塊,在湯裡醮醮,才有鮮美的味覺。這條魚不用在湯裡醮,也很鮮美。這就不是火候的問題了,應該是操作工藝上的差別。

因為菜好吃,就有人邊吃邊看著門口,看到服務員送菜進來,遠遠地就喊:“12桌在這裡!”多數情況下,服務員微笑著從我們桌邊擦身而過,菜落在別的桌上。大家一陣失落,繼續盯著門口張望。

這大概也是“一個菜”的效應吧。

精明的卯卯

吃過飯,薛鳳珍招呼服務員結賬,這一路上,她是我們的財務總管。

女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給薛鳳珍看。卯卯也湊上去看,看著看著,就開始在那菜單上指指點點,三個女人嘰嘰咕咕,不知在說啥。服務員一直在微笑,我們的人卻很嚴肅。

其他人不明就裡,都陸續上車了。過了十幾分鍾,她倆也到車上,薛笑著說,卯卯真精明,看一眼菜單,就知道有幾個菜沒上。

“噢,結果呢?”

“結果就少收100塊錢唄。”

看來是生意太好,大廚忙不過來,上菜的速度跟不上我們吃的速度,吃完了,菜還沒上齊。多虧有個精明的卯卯,不然這100塊就白扔了。

大家都很開心,飯吃好了,還省下100塊錢,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

在車上一路閒聊,不知說到什麼事,卯卯說,我家全勝,如何如何。卯卯是黃全勝夫人。

洪波聽了受到啟發,挨個地叫其他女同學,她們以為有什麼好事,一個個答應得很脆崩。洪波拿出教授的派頭,教訓道:“你們看看人家卯卯,一出口就是'我家全勝,我家全勝‘,你們都要向她學習。”

男同學們鬨然大笑,女同學也笑,是甜笑還是苦笑,反正都在笑。笑聲中,卯卯成了楷模。

成為楷模的卯卯,尊洪波為師,言聽計從。我們走在街上,洪波頭也不回地叫一聲“卯卯”,卯卯趕緊“哎”一聲,踮兒踮地向前靠攏,聽洪波面授機宜,竟對後面的“我家全勝”,也不管不顧了。

公園裡的雅座

安慶臨水,一條大江滔滔而過,市中心的好幾個公園都是水,叫做這湖那湖的。水見多了,不稀罕,反過來對山產生興趣。菱湖公園裡的飯店,明明是在水邊,卻給它起了個“黃梅山莊”的名字,就像明明是女孩,卻偏要叫她若男亞男什麼的,表達的只是一種願望。

因為巧遇呂聰老師,中午要宴請他,我們才有機會領略黃梅山莊的豐彩。它與山毫不相干,準確地說,它是一處水上閣樓。洪波訂的這個包間,整體突出於水中,下有四根立柱支撐,閣樓懸浮於上,站在包間放眼望去,三面是水,一片煙波浩淼,讓人瞬間心境開闊起來。這樣的包間,才是真正的雅座。

遺憾的是,與呂老師合影時,由於背景光線太亮,襯得人面暗淡,不得不將正對湖面的那一方窗簾拉起,以至未能將雅座的全景定格留存。

入席,呂老師居正面主位,我和全勝因是呂老師當年親自招來的學生,分左右而侍。酒過三巡,細心的全勝發現問題,提出要和坐在下方的呂老師女婿調換位置,以便服侍呂老師用餐,其婿欣然應允。

這一來,呂老師用餐順暢多了,女婿不斷地把他愛吃的菜和點心,分放在面前的盤子裡,一邊輕聲耳語,似在介紹菜品的特色和功用。呂老師頻頻點頭,予以認可。面對此情此景,我們大家都舒心地笑了。

席間,問起呂老師近況,其婿答道,呂老師身體素質很好,葷素不忌,還能喝點小酒,86歲那年,也就是五年前,還在給學生上課,今年三月份從蚌埠來到安慶女兒家。但畢竟是91歲高齡,出門需要有人陪護,攙扶。

如此看來,呂老師來安慶算是走親戚。全勝便問,老師以後回蚌埠,誰來服侍他?其婿笑言:這就是個事了……言辭隱含些許無奈。

家事不便深究,全勝沒有再問下去。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難怪呂老師自始至終絕少言語,雖正襟危坐,卻面無笑容,原來這剛毅的背後,尚存老養之憂。

宴席臨近尾聲,其婿敬大家一杯酒,以表謝意,旋即扶起呂老師,離席而去。

我們全體起立,和呂老師告別。

望著老師踽踽而行的背影,油然而起的悲涼在我心頭紊繞,久久揮之不去……

組織部來的探源之花

安慶之行,我們定義為探源之旅。隊裡有四朵探源之花,她是最小的一朵。她叫張玉敏,和毛的秘書只有一字之差,好記。

玉敏是成助的夫人,兩口子是徽州人,近年來為女兒盡義務,暫住合肥。

初到安慶,成助向她介紹我,說這個同學你是第一次見,他是巢湖人。雖然是首次見面,以前在群裡見過他們在合肥聚餐時的照片,所以並不覺得陌生。曾聽成助說過,夫人原在組織部工作,見面後發現,玉敏並沒有組織部人那種慣常的高冷,相反,人很恬靜淡雅,常掛著微笑,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在世太史第參觀,我在門前拍照外景,連拍了幾張,門頭牌匾上的那幾個字,因陷在裡面,總是照不清楚。恰好玉敏過來,見我不停地拍照,便說,我來替你照一張。我說好,正想在此留影,並要求,一定要把牌匾上的那幾個字照出來。她用她的手機照,照過後我看,那幾個字還是有點模糊。她說沒事,可以調光,只見她用手指在上面撥動幾下,畫面立馬明亮起來。

這張照片,成了我在安慶最具紀念價值的留影,照片上“世太史第”四字,清晰可辨。

玉敏雖然沒說過“我家成助”,但在大家面前,總是給成助留足面子。酒席桌上,她從不干預成助喝酒,洪波倒酒,倒到成助時,她就微笑地看著他,直看得洪波下不了重手。

曾聽人說過,在公眾場合讓男人下不了臺的女人,是最愚蠢的。玉敏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說成助最重的一句話是,“他總是有道理的”,類似於“墨-索-裡-尼,總是有理”那句名言。

從巨石山往回走的路上,李桂華髮現成助兩肩不平衡,左肩翹起,石肩下塌,便問他,你釣魚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右手握竿,導致右肩下垂。成助不以為然,說,怎麼會呢,釣魚能把肩膀釣塌了?

忽然想起,少時看鄉村版的《秦香蓮》,劇中有一段包公審陳世美的唱詞,我至今還記得這兩句:“我看你,左肩高來右肩低,家中必定有賢妻。”我以這兩句唱詞為依據,對成助說,你這個情況,說明你家老婆是很賢惠的。

成助聽了,開心一笑說:“這還是有依據的啊!”

看來,成助還是相信是“家有賢妻”的徵兆,並不認可是釣魚帶來的後遺症。

遭遇“黑作坊”

離開安慶的那天上午,我們準備買點安慶特產帶回去,也好給家人一個交待。

首選是安慶糕點,是有名氣的。我對洪波說,最好能找個廠家直銷的店,這樣糕點才新鮮。

洪波說,這好辦,都跟我來。

問他有多遠,他說不遠,很快就到。我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上次去小漁村,他也說不遠,結果來回走了兩個小時。他是東道,我們只能聽他的。

走過幾條大街,來到一個拐角處,前面是一幢正在建設的大樓。洪波有點茫然,模樣變了,他這個老安慶也找不到路了。問了一位坐在店門口的老太太,老人說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話,洪波一招手,領著我們從一家超市穿堂而過,來到一條小街上。

在小街上行不多遠,到了一個巷口,地上插了一個大紅標牌,上有“麥隴香”字樣,洪波說,到了。

巷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生得白淨可愛,手裡拿著一摞傳單,見我們來,趕緊遞傳單,洪波一擺手,徑直朝巷子裡走。女孩似乎一眼就看明白,我們這夥人,洪波是領頭的,便緊跟著他說個不停,洪波哼哼哈哈,愛理不理,只顧往裡走。

在巷子裡走了幾十米,拐個彎,出現一小塊空場,裡面雜草叢生,空場左側有個簡易門洞,看樣子我們還得繼續往裡走。這時,我們的隊伍出了情況。

走在後面的兩個女生,看到這荒蕪破敗的景象,臉上變顏變色,嘴上嘟囔著:“這是什麼地方?別是個黑作坊!”

女生的警覺,牽動著她們家的男生。吳靜波拉著張利華,轉身退出小巷,率先脫離險境。卯卯的“我家全勝”,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腔調喊道:“張洪波,快走啊!這裡不能進!”喊罷,帶著卯卯轉身離去。

走在前面的洪波,聽到喊聲停住腳,回頭一看,滿臉的尷尬,人都不見了。

我一直跟在他身後,這時也只能勸他,走吧,他們都走了。

那女孩見我們要走,急了,跟在洪波身後“爺爺, 爺爺”地叫個不停,叫人好不忍心,但此時的洪波已身不由己了。

在巷口,靜波和全勝指著那個標牌說,這上面有個箭頭,前行30米就到他們的門面,我們剛才走錯了。

於是再往前走,走了約模30米,停下來,不見那個賣糕點的門面。熱心的街坊指了指那幢正在興建的大樓,告訴我們,老店面已經拆掉了,你們要想買糕點,就從那個巷子裡進去。大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裡正是我們剛剛離開的地方。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嘻哈了一陣,又都尷尬地跟著洪波往回走。洪波挺直了腰板,邊走邊說:“我說你們都不信,安慶哪有什麼黑作坊!”一種傷了自尊又找回來的滿足。

七彎八拐,終於見到了麥隴香。進門就是手工作坊,師傅們正在忙碌。從作坊中穿過,裡面一個大間,琳琅滿目,擺放著各種糕點,看著像個小超市。估計這裡原來應該是作坊的倉庫,現在外面的店被拆了,就把它改成臨時專賣店了。

因為是直接進了作坊,大家購買的慾望大增,特別兩口子一道來的,互相提醒著,這也不錯,那也想買,幾乎樣樣有份。等到結過賬,一個特大號的食品袋沉甸甸地挎在手上時,靜波有點懊悔了:“哎呀呀,這麼多糕點帶回家,到時候吃不掉都得扔。”

“沒事,”利華安慰他,“我喜歡吃糕點。”

“還吃呢,都吃成……”後半句,靜波硬是咽回去,沒說出來。

我們在裡面購物時,洪波一直站在門外玩手機,對我們的熱情高漲不屑一顧。等到我們滿載而出時,他也不聞不問,自顧自地往外走。

全勝大概是想為先前的唐突挽回一點,便想著和洪波逗逗樂,笑著喊道:“洪波,老闆叫你去一下。”意思是讓他去拿提成。

洪波不理不睬,笑都不笑一下。看樣子,他還在為“黑作坊”的事生氣呢。

五一安慶遊,留下一串記憶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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