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鹿苑街道草市村村民李玲，帶著小兒子楊森和女兒楊珍走上法庭，
因為她居住的房子被人強行侵佔了。
圖：李玲痛哭
現在，李玲和女兒楊珍住在小兒子楊森家中，每月的收入只有低保，日常開銷由楊森負擔。
由於楊森家中沒有多餘的房間，李玲只能睡在客廳沙發上。
圖：李玲住在沙發上
女兒楊珍自幼患有精神障礙，生活不能自理，一直跟著李玲生活。住在楊森家的這些時日，病情不穩定的楊珍還經常打楊森的兒子。
圖：草市村村民李玲（左）和女兒楊珍
楊森家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打亂了，媳婦也因此和他離了婚。現在他獨自一人帶著兩歲多的兒子，和媽媽、姐姐生活在一起。
圖：小兒子楊森
因為不想給小兒子繼續造成麻煩，李玲走上法庭，希望通過法律途徑把自己居住的房子要回來。
究竟是誰強佔了李玲的房子？李玲住的又是誰的房子呢？
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人民法院法官王敏，是本案的主審法官。發現李玲起訴的竟是大兒子楊鐸，王敏隨即上門走訪了雙方當事人。
圖：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人民法院法官王敏
母子為何對薄公堂？
李玲今年65歲，丈夫楊天政在2005年因病去世，膝下有兩兒一女。
圖：楊家人物關係
大兒子楊鐸，家中有四口人，他常年在外地經商，就是他強佔了李玲居住的房子。
圖：大兒子楊鐸
李玲和已故丈夫楊天政建造了三處宅院，分別登記在楊天政的母親楚薈蘭、楊天政、以及大兒子楊鐸名下。
楚薈蘭名下的宅院在楊天政名下宅院的東邊，兩處宅院相隔一條衚衕，李玲習慣稱之為東院和西院。
這次李玲上法庭想要回的，就是楚薈蘭名下的東院。
圖：李玲家的兩處房產
楊鐸自己的宅院屬臨街商鋪，早前他把宅院一部分租給了汽車修理廠，自己一家四口也住在院子裡。
圖：楊鐸的宅院
2015年楚薈蘭去世，東院閒置了下來。
2017年楊森結婚後，李玲將西院留給楊森一家，她和楊珍搬去東院居住。除一人居住一間外，還有幾間房對外出租，也能有一些收入。
近幾年，草市村房價連年攀升，楊鐸將自己的宅院全部租了出去，每年都有幾萬元的收入。
楊鐸認為東院是奶奶名下的房產，自己有權居住，於是一家四口搬來了東院，並且對房子進行了重新裝修。李玲和女兒楊珍也就被趕了出來。
圖：東院重新裝修的廚房
經過了解，法官認定這起案件實際上是一個分家析產（家庭財產共有人通過協議的方式，根據一定的標準，將共同財產予以分割，分屬各共有人所有）、繼承的問題。楊家原本是個和諧的家庭，這其中可能有更深層次的矛盾。
提到和大兒子的矛盾，李玲心痛不已。
原來，楊鐸曾經想要賣掉西院的後院。但因為這是楊家的祖產，李玲不同意，和大兒子楊鐸鬧了很大的矛盾。
二兒子楊森怕大哥賣掉祖產，於是在2019年春天對西院的後院老宅進行了翻建。
楊鐸對這件事很生氣，他認為這個家也有自己的一份，弟弟沒有跟自己商量就在老地基上翻建了新房，那麼他也要佔據奶奶的宅院。
一家人的誤會和矛盾越來越深，為此事，李玲還找過楊鐸的堂叔楊天順、村幹部王忠敏和街道辦事處司法所所長王萬軍進行調解。
圖：法官走訪楊天順（右二）和王忠敏（右一）
圖：陝西省西安市高陵區鹿苑街道司法所所長王萬軍
但楊天順和村幹部多次調解無果，司法所也給出過解決方案，可雙方都想爭取房子的所有權，沒有讓步，調解陷入了僵局。
瞭解到這裡，王法官認為要解決好楊家的矛盾，應當先解決分家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矛盾重重從長計議
對於分家的事，李玲認為，楊鐸有自己的宅院，西院給楊森，東院給楊珍，三個孩子一個人一個院子，這樣很公平。
但楊鐸堅決不同意，還提到了幾位姑媽。按照法律，楊鐸的幾位姑媽也有東院的繼承權。
圖：楊家人物關係
楊鐸的三姑媽表示自己的幾個姐妹意見一致：如果東院給楊鐸，幾位姑媽便不參與分家；如果東院給楊森，她們就要參與房產的分配和繼承。
圖：楊鐸的三姑媽和三姑夫
楊鐸的幾位姑媽都認為，李玲和楊森沒有盡到贍養自己的母親楚薈蘭的義務。
楊鐸的堂叔楊天順卻提到，當年楚薈蘭在世時，李玲忙於工作，又要照顧楊珍，有時確實忙不過來為楚薈蘭做飯，但說不上是不贍養。
圖：走訪楊天順（左）
提及此事，李玲卻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
她說，年輕時她總受到丈夫的姐妹欺負，這是丈夫在去世前為了保護李玲，擬定的離婚協議，裡面明確提到了對於東院的房屋分割。
圖：離婚協議
從協議上來看，楊鐸最多隻能分到東院的兩間房。
但這份協議並不具有法律效力，只能表明已故的楊天政對於房產分割的意願。王法官還得從長計議。
法律和傳統習俗相撞，背對背調解化解心結
王法官再次走訪了楊天順和王忠敏，二人都認為，按照村裡的傳統，當初已經給楊鐸建了自己的宅院，他既然搬了出去，就不能再回來分老房子了。
圖：楊天順（左）和王忠敏（右）講村中傳統
瞭解到這裡，王法官准備開庭審理，她先測量了楊家幾處宅院的地皮面積和建築面積。
圖：王法官測量楊家宅院
為了不讓雙方在法庭上再度傷了感情，她綜合了各項數據，又出了一份調解方案：把東院一分為二，在分界線上打一堵牆，北邊歸楊鐸，南邊歸李玲和楊珍。
圖：房屋劃分方案
王法官准備在開庭之前，試著再調解一次。
法律和傳統相碰撞，王法官如何從中找到平衡點？對這一家人的調解結果會如何？楊鐸能否分到奶奶的老屋？李玲能否如願搬回東院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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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來源 |《鄉理鄉親：奶奶的老屋該誰住》
導演 | 劉沛民
文字整理 | 牛力、許強
視頻剪輯 | 許強
本期編輯 | 任靚、王子乾（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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