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說歷史的女人——第1477期)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這幾乎是所有歷史學家的一共共識。但是問題是,這種政治延續的後果是——遭殃的卻是老百姓,尤其是女性。無論古代,還是近代,戰爭中,遭受摧殘最嚴重的,都是女性。如果說戰爭讓男性喪失生命,那麼戰爭讓女性喪失的不僅是生命,還有貞操、身體、尊嚴,等等。因此,在歷史的無情滾滾車輪之下,女性在更大程度上,成為遭受傷害最大、犧牲最多的犧牲品!——說歷史的女人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埃盧娜出生在東印度,那時候因為曾經作為舊時代荷蘭殖民地的緣故,許多荷蘭人在這裡定居、生活、學習、工作,甚至通婚和繁衍生息。而埃盧娜的父母祖輩,很早已在這裡定居生活。

當時,埃盧娜一家定居在蘇臘巴亞,不過他們一家沒有居住在城市裡,而是居住在城郊的一棟房子裡。白天的時候,埃盧娜的父親到城裡去上班,他在蘇臘巴亞做公務員。而埃盧娜到了上學的年紀,便像父親上班一樣去到學校讀書學習。

暑假的時候,埃盧娜的父母會帶著她和哥哥等家人,一起去特萊泰斯度假,因為在那裡,埃盧娜的祖輩們來到這裡創業時,留下了一棟寬敞的別墅。就這樣,埃盧娜像正常學生那樣,讀完小學、中學,同時學習了法語、德語、英語,然後考了一個秘書資格證書,就到銀行去做秘書。

如果不出意外,埃盧娜會結婚、生子,像一個正常女人那樣度過快樂幸福的一生。但是戰爭降臨了,日本軍隊來了,一切美好的人生秩序就此終結。

1942年初,日軍對荷屬東印度開戰。到2月28日,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日軍就徹底擊潰了荷屬東印度的荷蘭守軍,控制了荷屬東印度全地。接著噩夢開始了,一方面是戰俘被送往各地充當日本的奴隸勞工,另一方面是困在當地的婦女兒童。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在日軍對荷屬東印度開戰後,埃盧娜的父親像其他人一樣,都參戰了,結果要麼戰死,要麼被俘。而後方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兒童,則要面對日軍的殘酷控制。

從日軍登陸後,截止到1943年的9月,在這漫長的一年多時間裡,埃盧娜和母親,原先一直呆在蘇臘巴亞的家中,不敢隨便外出,靠著家裡的積存艱難度日。但是隨著局勢的進一步嚴峻,日軍在當地的胡來,埃盧娜一家呆在家裡的可能也被打破。原因是,他們呆在家裡,反而變得十分不安。

為了安全起見,埃盧娜的母親只好帶著女兒走出房門,和其她同樣命運——被滯留後方的婦女們、孩童們聚集在一起。這樣,就算日軍想胡來,也會因為稍微考慮到輿論的問題,而有所收斂。

但是,噩夢既然已經開始,豈能中斷呢?尤其是埃盧娜當時已經是一位21歲出頭的女子,身材高挑,容貌漂亮。如果說美麗是一個女人的資本,但是同時,在特殊時期,美麗的容貌也會成為一種罪,甚至災禍。

對於埃盧娜而言,美麗的外貌,正在成為毀掉她人生的東西。

在集中營中,雖然和多數人聚集在一起,但是並不能避免某些該發生的事。1943年9月,日軍對滯留的人員進行登記,埃盧娜也不能避免。

登記之後,日軍設立了兩個集中營,一個叫平民集中營,主要關押婦女、兒童等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一個叫戰俘營,主要關押白人戰俘,其後日軍將會讓白人戰俘進行奴隸般的勞動。

一開始,日軍這樣做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快速削弱荷蘭人在當地的威信,以達到樹立日軍在當地的威望。但是到了後期,日軍的魔爪還將伸向無辜的女性。

埃盧娜母女與眾多女性,先是被關在蘇臘巴亞達魯莫集中營,一月後被轉移到爪哇島中部的另一個平民集中營。在這裡,這些婦女將要從事各種打掃等工作。

接著,時間就到了1944年的2月。

——噩夢降臨了!

一日,集中營的日本軍官忽然發出一道指令:要求集中營內年齡在17歲到28歲之間、且沒有結過婚的女子,出來站成一排。

當然有人會說,可以不站出來嘛,但別忘了,日本軍官不但不好糊弄,而且心狠手辣,一旦被發現,遭受毒打、甚至可能會丟掉性命。當然,日本軍官也並未說明站隊之目的,因此集中營內的女性,並不知道日軍之目的。且第一次站隊之後,日軍並未有任何行為,不過是讓所有女子各回自己的營房——實際是一個人僅有2米大空間的地方而已。

但沒過幾天,日本軍官忽然再次要求這個年齡階段的單身女性,再次站隊。但這一次,除了少數幾位被遣回之外,其她的女性可沒那麼幸運了。不過當時日本軍官的說法是:讓她們到菸草廠做工。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這些女性被迫帶了幾件衣服、在和母親告別的時候,母親們似乎意識到了某種不詳,紛紛拉住女兒不讓走,但是最後還是架不住日軍的槍托,被迫分開。埃盧娜就在其中。

她們被迫登上一輛卡車,來到三寶壟。

——演繹噩夢之地!

這些懵懂的女孩,下了車後,排成一隊按順序簽字。

日軍用日文打印的文件,每人一張。

埃盧娜她們根本不懂日文,日軍也不解釋,只要求她們在文件下方簽字之處,寫上自己的名字即可。

有的女孩,不願意簽字,立即就遭到了毒打。

其她女孩,知道此文件肯定有問題,但是也不敢不籤,所以一個個為了避免遭受毒打,都簽了字。

這份強制性的文件,在事發後,甚至是多年之後,她們才知道,那是一份有關慰安婦的文件。她們簽字,代表“自願”成為日軍的“慰安婦”。

文件被迫簽訂後,她們被分開,帶到了若干日軍慰安所。

埃盧娜和其中8名女子,被帶到一處慰安所,那是一棟獨立隔絕的小樓房,裡面有好些小房間,有廚房、與冷水浴房。

這個情況就預示著,她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不能離開這棟小樓了。

埃盧娜進入被分配的房間後,看到房間房門後面貼著一張紙,以後她將知道那是一張類似今天的賓館門後所貼的——住宿須知之類的“客人守則”,主要是給來這裡的日本官兵看的,比如要求官兵在享受服務的時候要戴上某種安全東西,以確保健康,防止性病。(但是粗暴的日本官兵,基本沒有遵守“客人守則”的)

埃盧娜等9名女孩,來到這棟小樓後,首先接受的是檢查。

日本軍醫十分粗暴,在檢查她們身體的時候,非常沒有人性。

接受完日本軍醫的檢查,接下來還要接受這棟小樓的管理者的訓話——埃盧娜一開始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日本官兵都稱她為“媽媽桑”。

媽媽桑對埃盧娜等女孩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絕對服從,要溫柔伺候日本官兵;

第二件事是事後要自我清潔,確保不得病;

第三件事是媽媽桑為她們每人都取了一個日本名字。

因為日本軍官有享有強暴處女之特權,所以埃盧娜等9位女孩,在人生第一次,面對的便是日本軍官。

——這是降臨在她們身上的噩夢的開端!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接著第二夜、第三夜……無數個夜裡,她們將一遍又一遍在噩夢中度過。根據埃盧娜的回憶,每天夜裡,她們每人至少要遭受20個以上日本官兵的強暴。

從哭泣、哀嚎、掙扎到遭受毒打、被殘忍虐待,再到遍體鱗傷,以至於最後只剩下無聲的哭泣和深淵般隱忍地沉默!

沉默,成了她們最後的武器!

埃盧娜說:沉默,拒絕讓日本官兵從她們這裡得到快感,是她們最後的反抗!

這種地獄般的時間,持續了長達兩個月之久,忽然結束了!原因是此慰安所事件被當地的母親發現後,一個意外機會報告給了日本高層,日方擔心此事被發現後遭到國際輿論的批評,因此東京方面立即下令釋放從集中營抓到慰安所的女孩。

——埃盧娜與其她女孩,被一輛貨車拉到戈塔帕利集中營。

在這裡,埃盧娜再次與母親相逢,母女相逢,自然是一言難盡的痛哭和訴說。

對於埃盧娜來說,原本以為噩夢就此結束,但是並沒有——因為一個月後,埃盧娜發現自己懷孕了。

埃盧娜一家都是基督徒,站在她們的信仰立場,那就是要必須尊重生命——也就意味著要生下這個孩子!

可是站在埃盧娜的個人遭遇來看,這是強暴她的仇人——日本人的孩子,她豈能生下?就算生下,日後如何對自己的孩子來講述他的父親?這簡直太可怕了!

在母親的幫助下,埃盧娜最終選擇了流產——在沒有麻醉藥物的集中營裡,埃盧娜在集中營一位女醫生的操作下,做了流產手術!因為女醫生的技術高超,也可以說埃盧娜的運氣比較好,她的身體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害,使她以後還能生育!

到1945年8月15日,日軍戰敗投降。

但是埃盧娜一家已經不可能再在印尼生活,因為日本投降後,印尼開始了自己的獨立戰爭,他們對於曾經殖民自己的荷蘭人,開始攻擊。埃盧娜和母親只能抓住機會,逃到新加坡,在那裡,埃盧娜得知父親被俘後死於緬泰鐵路的施工現場。傷心、絕望之下,她們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儘快回國,回到荷蘭。2個月後,她們回到了自己的祖國荷蘭烏德勒支,在姨媽安絲的幫助下,安定下來。但埃盧娜的心,從被抓進日軍慰安所開始,就再也不可能安定下來了——埃盧娜,在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這種可怕的經歷,使得她在此後62年中都活在可怕的噩夢中。

即便埃盧娜後來還有一段不錯的婚姻,一個叫達恩的荷蘭士兵愛上了埃盧娜,並且在聽了埃盧娜的慰安所遭遇之後,依然選擇愛她、與她結婚,二人從1947年1月結婚到達恩1989年7月8日心臟病發作去世,攜手走過43年,而且還生育了兩個兒子。

但是儘管如此,埃盧娜依然經常在夜裡的噩夢中忽然醒來——她無法擺脫那60個恐怖夜晚的遭遇——那60日夜被強暴的遭遇,猶如一個魔咒把她的心弄碎了,再也無法復原如初。

丈夫達恩去世後,埃盧娜的狀況更加糟糕。

俗話說人在年老的時候越容易懷舊,這對於埃盧娜,也不例外。但是那可怕的遭遇,除了丈夫達恩和母親,她誰也沒告訴過。

如今,能夠安慰她的人,都離開了人世,她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段可怕的回憶!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當時荷蘭項目實施委員會正在蒐集二戰時期遭受日本迫害、強姦的荷蘭籍女性資料,以便給予這些受害者一定的物質資助。埃盧娜也想把自己的情況告訴這個組織,當然她不是為了物質資助,只是為了把日軍這段暴行公之於眾。但她進行了好幾個月的努力,才有勇氣給戰爭受害者基金會撥出了電話,之後她把自己的遭遇對該基金會的保密顧問進行了電話和書信傾述。

埃盧娜已經84歲了,在去世前幾個月一封信中,回憶遭遇的時候,她隱忍地寫道:

“那一朵鮮豔的花蕾,含苞欲放

渴望長大,將花蕊迎向明媚的陽光

曾經一心祈求在陽光下綻放

但是,那美麗的花朵卻被血紅的太陽殘酷地摧殘

摧殘,摧殘,摧殘……”

最終,在2006年,84歲的埃盧娜在兒孫的陪伴下,閉上了雙眼!

但願——在另一個世界,埃盧娜能擺脫那60個地獄般夜晚的糾纏和折磨!

但願——在另一個世界,埃盧娜的靈魂可以獲得永恆的平靜!

埃盧娜:22歲被日軍抓走,慘遭強暴60天,此後62年深陷噩夢

參考資料:荷蘭作家瑪格麗特·哈默爾·德弗瓦德維勒所寫有關二戰被日本摧殘的荷蘭女性的採訪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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