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與共:把“同情”牢牢地鎖定在受苦人一邊

【本文為作者常與共向察網的獨家投稿】

常與共:把“同情”牢牢地鎖定在受苦人一邊

這兩天,“心裡頗不寧靜”,是因為看到一句話,“左派對底層給出同情的時候,常常遮蔽了底層蓬勃的生命力,因為多數時候,我們的同情配不上這種生命力”(參見《夜短夢長:毛尖看電影》,北京大學出版社,2019.3,162頁),“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出生的女人,看不上你這個世紀的眼淚”。哪怕這個女人已經五十六歲,因為身患風溼性關節炎而領取了多年的殘障救濟金,但不妨礙她家裡的毫不凌亂,不妨礙她對感情還有要求,不妨礙她對“你對感情(到底)還有什麼要求”的問題時,給出一個也許令感情脆弱的新世紀的我們感到心酸,但絕不犬儒的答案“男的,活的”(同上)。

同情這個東西,在老祖宗的學問裡,似乎是君子有而小人沒有的東西,所謂“人皆有之”,這裡的人,是特指的有資格的人。如同古希臘的民主制的公民,掐指頭數起來,也就是三萬多人,其他的,都沒有公民權,都是奴隸或者“敵人”。亞里士多德能夠和奴隸進行柏拉圖式的對話嗎?不可能的。敢於跟亞歷山大大帝說什麼別擋著我的太陽之類“瘋話”的,也一定不是尋常白丁,目不識丁的叫花子、終日勞碌的泥腿子,考據身份,一定又是個落魄的走了黴運的貴族,否則,哪有這機會靠亞歷山大那麼近?

同情,是個名副其實的階級語詞。上世紀的農民運動,一些人說糟得很,一些人說好得很,抗日時期,一些人說我們遊而不擊、破壞抗戰,一些人說我們鞏固後方、砥柱中流,解放時期,一些人說你們是人海戰術,靠著老大哥幫忙,一些人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此涇渭分明,用“同情”兩個字太低級了。同情這東西,如果沒有明明白白的階級立場和堅定信仰做支撐,就很容易成為隨風擺的孱頭。當共產黨人處於弱勢,被大肆屠殺的時候,也許不乏在道義上同情共產黨,在口頭上說幾句好話,但要像貧苦百姓冒著生命危險掩護地下黨這種事兒,一般是幹不出來也不敢幹的。

可是,當人民中國建立之後,他們又去同情一些反動派,包括當年被留下來執行潛伏和反攻倒算任務的各行各業特別是文化界思想界“專業人士”,因為這時候磨刀霍霍的惡霸地主、潛伏特務、反革命分子、死不甘心的買辦餘孽,似乎成了所謂的“弱勢群體”,這時候,就顯出某些同情者的糊塗的本質、攪和的本事、反動的本質了。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多年如一日地為在新中國的新天地裡吃了一點該吃的苦的這些前作威作福者“鳴不平”,而絲毫不顧及在新中國誕生之前三十年、一百年、兩千年,勞苦大眾所受的萬重萬萬倍的悲苦,於此,朝向勞苦大眾的同情的廉價和虛偽,也就顯露無疑了。

毛主席提出的“糖彈面前打敗仗”論,今天依然熠熠生輝。革命的人道主義當然要有,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一種對所有人都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人道主義,那一定是共產主義者所追求和施行的那種革命的人道主義。古今中外,對反動派的仁慈,沒有比得上我們的!很多人今天之所以還能公開地罵毛主席、砸鍋毀黨恨國,就是這仁慈下的“跳蚤”。永遠“站在最大多數勞動人民的一面”,同情一定要朝著這個方位,從這裡出發,在這裡落腳,事情就好辦、就能辦好。這一點,稍稍有點正義感的人,不管是哪個階級的,都可以趨近。

最近,英國名女人“貝嫂”維多利亞由於拿了不列顛政府的補貼,也就是資產階級學術視野里納稅人的錢,而給自己公司因疫休假的員工發工資,被英國網民罵慘了。有媒體人直呼“想吐”,這位貝嫂則大感委屈,別的資本家都這麼辦,怎麼到了“老孃”頭上就挨批呢,這不是太不公平了?你看,道理是這麼簡單,要是個直腸子,一定會忍不住為這位金髮碧眼(看不清楚)的女子鞠一捧淚。可是稍稍一想,不對啊,從來如此、人人(一般指強人、名人)如此,就對嗎?你靠著大資本的包裝搶風頭、上頭條、掙人氣“撈金”時,怎麼不說你的萬眾矚目和普通文藝工作者的無人問津,你的盆滿缽滿、日進斗金和老一輩無產階級藝術家收入微薄、拼命養家相比,是不是“太不公平”呢?

每次經濟危機、金融海嘯、天災人禍,西方世界裡毫髮無損的都是大資本家及其形形色色的跟班的,而受傷害最深的都是本國的和第三世界的勞苦大眾,包括一般的腦力勞動者,就是因為壟斷資產階級的代理機關時時刻刻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是實現盈利和贏得人生。列寧的國家定義,有些海龜頗不以為然,然而現如今的世界一次次證明,列寧主義萬歲,不是一句空泛的口號,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國家的根本屬性是階級性。我們先前的教科書哪有那麼多錯,就你們高明?那你們唸唸有詞的,不還是西方資產階級的教科書?資本主義國家的政府,遇到天災人禍,首先想的唯一想的是如何確保其統治階級的利益不受損,那麼,拿出全體納稅人的錢,“救助”貝嫂及其同一階級處境的大資本家們,實則是雷打不動的利益輸送和再一次的敲骨吸髓,而絲毫不會“傷及”其龐大的固有財富盤子,就合乎他們的法治精神。

這位維多利亞,和丈夫有高達3.35億英鎊(約30億元人民幣)的資產,有“一個價值150萬英鎊的手袋、一棟4800萬英鎊的豪宅、還為兒子布魯克林豪砸10萬英鎊舉辦生日派對”,據說,“光是她自己名下就有一處價值3100萬英鎊的別墅,以及一棟價值300萬英鎊的鄉間莊園”(據《貝嫂拿政府補貼給員工發工資被噴慘》一文所引英國媒體和群眾說法)。是個超有錢的人。越刨越有意思,這位貝嫂,自己經營多年的同名品牌,“從2008年成立至今從未盈利過,一直在虧損”,可是,連英國媒體工作者都看不下去的是,“作為品牌設計師和創始人的她自己卻賺得盆滿缽滿”,所以,千萬不要看到人家“虧損”了,就想著從自己每月兩三千塊的可憐巴巴的工資裡抽出250角去同情人家,獻愛心。虧是別人的、大家的,穩賺不賠才是他們貝家的。“為什麼她不用自己的錢拯救自己的產業呢?”問得好。更嚴重的是,在沒有補貼政策之前,他們讓員工休假休的是無薪假,不給老闆幹活,哪怕是因為這天煞的疫情,憑什麼讓老闆拿錢養著?要是國家發錢,那當然沒問題,不過要交到老闆手裡,打工仔的那一聲“謝謝”,也就由老闆代替國家消受了。

如果有人認為這都是天經地義的,合乎道理的,那真就沒什麼可聊的了。只要有這種可恥的同情心,就一定不會理解下面這個被陳映真先生所揭示,並被全世界絕大多數真正的共產主義者所高度贊同的結論:

【“1949年的革命,使中國克服了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這兩副外部和內部的枷鎖,斷裂了第三世界至今引以為苦的外來殖民主義和買辦主義、封建主義勾結所造成的鎖鏈,從而堅定地在帝國主義長期、緊密的封鎖下探索促進生產、改善生活和經濟獨立的發展道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顛躓、錯誤和失敗,也取得了極為難能的成就。自居於第三世界,堅稱反霸而不稱霸,對更貧困的國家給予最無私的援助,這就是中國昨日的生活和信念。”(《海外赤子眼中的新中國》,17頁)】

某個總統的“這也許就是人生吧”,潛臺詞是叢林法則、馬太效應才是天道,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向上流動、翻身做主,則是忤逆,認命吧。所以,他們是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要堅持利潤至上原則,發國難財這種勾當恰是其正當的盈利手段,“決不做虧本買賣”的信條之下,救(有少量資本者之)急不救(無立錐之地者之)窮,是近代以來資本繁衍後代、滋生孽障的自然邏輯,只怕投資的錢收不回來,而不管會不會有人真的凍餒而亡;而救急更救窮,才是社會道義所在,抗震(疫)救災和脫貧攻堅兩手抓、兩手都要硬,這才叫社會主義。

其實,不管是那個什麼貝,還是“貝嫂”,無非是資本為自己創造超額利潤而有意製造的花枝招展的情色濃郁的幌子和招牌而已,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洋蒜的那種酷酷的傲慢,也是一種商業行為,曝光率越高,有些實體的貨,會賣得越好,更重要的,則是“資本主義好,資本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的假象,就製造出來了。人們啊,要擦亮眼睛啊。看戲無妨,莫入戲太深,別忘了,散了場,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家,這一路,都得穿著自己的鞋子走自己趟出來的路。這個時候,不管男女老幼,尤其需要有一點精神,多一點信仰,那就是“一個人要有一個正確的人生觀,……,為實現共產主義而奮鬥……要養成客觀的看問題的方法,並有充分的熱情和極大的堅韌性來實現。”(《薄一波書信集(下冊)》1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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