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開春的這場疫情，讓海鮮市場成了多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衝擊波及全國，餐廳歇業，消費降級。客源與訂單流失對於生意人來說，是長久且慘重的災難。
一晃2020年已經4月了。
在生活緩慢恢復正軌的同時，漁民、商販、海鮮批發商都賴以生存的這座市場，現在是什麼模樣？
/ 來，跟著我們的腳步一起逛逛
（一）疫情之前，廈門人想吃海鮮就會往這兒跑
在爸媽那輩人眼裡，去八市買的海鮮已經屬於“二手貨”了。
想買到最新鮮又便宜的鮮活水產，還得趕早去中埔批發市場。
這裡是每天漁船捕撈上岸後的第一個卸貨中轉站。
由於發展受限，中埔水產批發市場於2016年底整體遷移，搬到位於杏林大橋下的夏商國際水產交易中心。
來這挑海鮮更方便了——除了直接拎回家料理，付少許加工費，到二樓餐廳享用也省心。
而當日落夜深，客流散盡後，這個市場才會露出它的另一層模樣。
熱鬧、嘈雜、鮮活，是藏在城市最深處的煙火氣。
攤販和批發商從城市各地匯聚於此。貨車、麵包車、電瓶車，大大小小像停靠於此的船舶，載滿貨物後趁著夜色又匆匆離去。
在本應熟睡的時間，這裡的生活軌跡才剛剛開始流動。
（二）受到影響的海鮮批發市場現狀如何？
白天先來走走。
只看到路旁兩排緊閉的店門，地面乾燥，空氣裡隱約混雜著海風與海鮮的腥味。安靜得彷彿空街。
保安見我們挎著相機，舉起額溫槍一臉警惕。
“你們來幹什麼的？”“我們就是想來逛逛海鮮市場。這裡什麼時候比較熱鬧呀？”
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他鬆了口氣的樣子。
“那你們來太早了，晚上人多點。”
於是等到後半夜再來。
果然氣氛不同。捲簾拉開，燈光亮起，整條街被海水泡得溼得發亮，映著忙碌的人影影綽綽，恍如白晝。
- pm 11：00 -
序幕丨接貨、分揀
準備其實從晚上7點就開始了，清理好店鋪後等待接貨。
臨近午夜，陸續不斷有大大小小的貨車從碼頭趕來卸下海鮮，正式拉開下半夜生活的序幕。
總有一人站在車廂頂執掌全局，將漁獲傳遞搬運至地面。
底下工人再按著大小、新鮮程度分揀至不同桶裡，整個流程有條不紊，一刻不停。
是場與鮮度流失爭分奪秒的競賽。
想靠近一些拍，隔著口罩都忍不住被濃重的海水腥味逼退。
只有在這裡日夜謀生的人們習以為常。
“以往這個時候忙多了，人也多多了。“
忙著篩魚的大叔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 蝦蟹貝類的攤位開張得稍晚一些
相比魚類生鮮，批發蝦蟹的攤位簡陋許多。
不少是夫婦協作經營，在昏黃燈下相對站著，在框裡麻利挑揀著剛到的活蝦。
看到對貌似二十出頭的年輕夫婦，手上動作不停，有談笑聲間隙歡快地響起。漆黑沉重的夜一瞬有了細碎又溫存的色彩。
……忍不住遠遠站著看了好一會兒。
- am 2：00 -
第二幕丨挑選、採購
更多來進貨的車在攤位間穿梭來往了。
都很有目的性，一入市場便直接奔向熟悉的店門口。挑選、裝筐、過磅、付款，一切按部就班進行。
“漁船回來得早，有時候也會早點先來看看今天有什麼，先談好價錢訂好了，晚點直接來提貨。”
裝完貨，和攤主簡單寒暄幾句便走。
以筐、箱、袋稱裝好的海鮮，將被送至農貿市場和餐廳酒店的後廚裡。離我們的餐桌更近了一步。
也不乏從外地來進貨的商販。
一次性採買幾百斤海鮮裝滿貨車，又踩著茫茫夜色踏上返程。為了能趕上當地早市，趁新鮮賣個好價錢。
生意做得再大點，攤主還要整夜忙著打包保鮮，將貨物運輸配送至全國各地。
- am 3：00 -
第三幕丨休整、吃夜宵
進貨的人潮逐漸散去，發動機的轟鳴聲漸弱。夜色沉下來，空氣裡漂浮起朦朧的倦意。
生活在市場裡的人們，終於等來可以稍微喘口氣的時間。
也有人沒睡，補漁具、算賬本，仍在為未知的明天操勞。
沿著一排小店走下去，每家店閃過的一幀幀畫面，彷彿都在無聲地講述著故事。
做起宵夜的人們，用的自然是今日最新鮮的食材。
老遠還能聞見誰家店門口支起的烤魚攤，香得我們眼神發直。
取材收尾時瞎轉悠，誤入螃蟹批發區。冷清得和之前彷彿不是一個世界。
甚至有點瘮人，只好原路返回脫逃。
“螃蟹沒有這麼早開市，你們不知道，每種海鮮的時間其實都不一樣的。魚市最早，活蝦和貝殼晚一點，螃蟹等早上來比較有貨。”“其實對於你們來說，想買海鮮，什麼時候來都沒差啦。”
臨走時和保安閒聊一會，又學了一些知識。
走出市場，馬路對面賣宵夜的小攤散發著薄弱的光和溫暖的香。
只在深夜出現的小吃攤，是專屬於起早貪黑的人們的加油站。在漫長的路途中短暫停靠，吃碗簡單暖胃的食物，就能夠汲取足以抵禦寒夜與孤獨的熱量。
（三）管不住想吃海鮮的嘴，來這裡怎麼買？
按保安大叔的話說，對於想吃海鮮的本地人而言，幾點來差別都不大。
一天24小時，這座市場都運轉著。
那麼，在海鮮批發市場要怎麼挑選海鮮？
丨魚丨
①看魚眼睛，眼膜健全、透明清亮的是鮮魚，不新鮮的魚一般眼膜有血絲，眼珠不突出;
②摸魚身，新鮮的海魚體表沒有傷痕，不畸形，鱗片緊實，魚肚不破。新鮮魚的鰓是鮮紅的，若鰓發白、有許多黏液，說明魚已經死很久了;
③看魚腹，腹部沒有異常突起的是新鮮的;
④擠壓魚肉，擠壓後魚肉凹陷不反彈的說明不新鮮;
⑤聞味道，魚臭掉的味道卻和腥味明顯不一樣。
丨貝類丨
①貝殼有光澤。不同品種的顏色不同，白蛤較白，花蛤較黑；
②貝殼打開殼或閉著殼，都不一定是活的；選半吐出舌頭的，一碰就縮進去說明是活著的。
③買回家的貝類需要放在鹽水裡養一會，保持活性。
丨螃蟹丨
①看公母，公的腹部是三角形，母的是半圓形。喜歡吃膏選母的，喜歡鮮甜蟹肉的選公的;
②蟹殼呈褐色或紫色，且堅硬，紋理清晰有光澤的為佳;
③可以將其翻過來，能迅速翻身說明非常健康，如果不能翻身說明生命力不強;
④看腹殼的軟硬，用大拇指去擠壓，硬的說明肉質肥厚;
⑤蟹足和軀體連接緊密，提起蟹體時蟹足堅硬，不鬆弛下垂的最肥滿;
⑥兩個相同大小的，用手掂量一下，哪個重哪個肉多。
丨海蝦丨
新鮮的蝦呈青白色(雌蝦)或蛋黃色(雄蝦)。
①養在水裡的活蝦，用網子去撈時遊的越快的越強健越新鮮;
②看色澤，蝦殼硬，有光澤的是肉質比較鮮美的;
③看殼與肌肉之間緊密程度，鮮蝦這兩者之間是非常緊實的，不易用手剝開，如果是久置的蝦很容易就剝開了;
④鮮蝦會時不時有氣泡吐出，說明有正常的生命呼吸;
⑤蝦有一種腥味，但不是腐爛的黴味，如果已經產生異味，就不新鮮了。
家裡習慣早晨8點多來買，新鮮貨多，可以不著急比較挑選。也有朋友推薦晚上9點左右來，有一定幾率能夠撿漏，低價買到品相不錯的海鮮。
同事家裡有位聰明主婦母親，每次湊足好幾家人的需求量一起採買，能用低於菜市場許多的批發價買到合適的分量。
對於不熟悉市場的人，試試到興旺、避風港那幾家老牌海鮮批發店看看。
海鮮的種類齊全，可以散買，服務周到，品質也有保證。
我們離開時，逐漸歸於沉寂的市場，擁有了短暫的安逸。
再過幾個小時，這裡又將湧入一批早晨前來採購的商販。
在聊天的過程中，聽到最多的還是“今年太難了生意不好做”的嘆息。
在疫情面前，他們是無力的。堅持住、撐過去，成了所有人最強烈的祈願。
還好，最後我們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句。
“生意有慢慢恢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