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歷史也有它的溫度

“讀史使人明智“。然而””談及“歷史”這兩個字,大部分人的直觀感受可能是:佈滿灰塵甚至蛛網的發黃的故紙堆裡,那些由時間、地點和一連串數字組成的歷史事件。這些歷史事件,即便當時發生在炎熱的夏天,卻感覺不到溫度;即便滿紙血腥,卻能很平靜地繼續翻看下一頁。“歷史”,似乎天然自帶冬天屬性,冷冰冰是它唯一的特徵,即便是鴻篇鉅著《資治通鑑》,對普通人來說,也是敬而遠之的多。因此,更加“溫暖“、更加接地氣的《歷史的溫度》這本書,能得到眾人的追捧,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歷史也有它的溫度

圖書封面

張瑋是一個傳統的媒體人,曾任大眾科學雜誌《新發現》的主編,但卻始終對新媒體保持了較高的熱情,他所創立的微信公眾號“饅頭說”,粉絲和質量和認同度都非常高。《歷史的溫度》這本書,就是他將發表在“饅頭說”上的文章,用傳統紙媒方式精選結集而成。《歷史的溫度》分“人物篇”、“逸聞篇”、“戰爭篇”三大部分,而貫穿整個篇幅的,只是兩個詞:一是“真實”,二是“溫度”。

歷史的“真實”

歷史的“真實”,表現在對歷史事件真相的充分尊重裡。

對於歷史事件來說,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等等這些要素,對每一個細節的考證,不帶任何主觀色彩只力求還原真相,這是最基礎的“真”。《歷史的溫度》裡, 這種“真實”,從《張衡的地動儀,到底是否存在》裡王振鐸和馮銳利用不同原理對古書中“地動儀”進行復制的探索中,到《一根香菸點燃的革命》中以一種輕鬆筆調對歷史細節的描述裡所體現的那種歷史沉重感和《“漢奸將軍”的自我救贖之路》、《血戰臺兒莊》裡對國民黨抗戰事實的認可態度中,再到《孫楊為什麼會被別人質疑“服藥”》裡對負面新聞的理智分析中,都體現的淋漓盡致。張瑋引用不同時期的歷史事件揭示了一個最核心的思想:尊重、直面真相,才能真正成長、強大,也才是對歷史、對民族最大的尊重。

歷史的“真實”,還表現在對歷史人物的多面化的認知中。

《愛因斯坦的三個側面》讓婦孺皆知近乎神一樣存在的愛因斯坦走下神壇,讓我們認識到,原來,萬人敬仰的科學家也有不自信、無法保持對婚姻的忠誠、不被信任等“問題”或煩惱;但即便如此,愛因斯坦依舊是世人心中偉大的物理學家。《愛迪生的側面》讓讀者瞭解到了“發明電燈”和“普及電燈”的區別,通過描述愛迪生與摩根、特斯拉之間的分分合合的“黑歷史”,讓這位“發明家”從高高的雪山頂上走向人間;但即便如此,愛迪生依舊是那個“點亮全世界”的人。而《“上海皇帝”的正面與反面》,則讓讀者在瞭解杜月笙機敏、睿智、儒雅的同時,也看到了他躲在陰影裡的殘酷、貪婪和血腥,人性的兩個極端,如此矛盾地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讓讀者對“看不透的人性”有了更深刻的領悟。

更高階的“真實”則表現在對歷史的客觀評價裡。

充分尊重人物或事件所處的時間、階段和當時的社會環境和人們當時的認知,這是任何評價必須遵循的前提;除此之外,任何跳出當時歷史環境的“上帝視角”,都不是客觀和公正的。對於這一點,張瑋有充分的認知。比如在《五個小故事,重新認識這個“賣國賊”》裡作者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在當時風雨飄搖的時代裡,換個人來,是否能做得比李鴻章更好?”這個問題發人深思。而在《一場“恥辱海戰”的背後》中,作者有基於事實的描述——馬尾海戰之後“法國完全控制了我國東南沿海和臺灣海峽的制海權”,但也立足當時的歷史背景抒發了自己的觀點——中國海軍全軍覆沒的背後,我們更應該看到的,是“中國軍人表現出的那種氣勢和魄力,才是我們這個民族在後來的各種逆境甚至遭遇滅國危險時,一直堅持到底贏得最後勝利的底氣和基石”。這一評論,既沒有一味批判中國海軍的落後和失敗,也沒有任何粉飾的勝利,而是在冷靜客觀地描述事實的基礎上,適度昇華了立足當時社會環境的一種民族自尊和自強的情感,因而讀起來也特別有感染力。

歷史的“溫度”

歷史的“溫度”,首先表現為對女性命運的悲憫。

居里夫人,海蒂·拉瑪,阮玲玉,珍妃,是張瑋筆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女性人物。

寫居里夫人,不僅寫她艱難偉大的科研之路,為她所受到的不公待遇鳴冤;也寫她有失理性的坎坷感情,對郎之萬無擔當無作為的譴責溢於言表;更寫她在戰爭期間放下過往的勇氣和利用X射線救助了數十萬士兵的高尚人格,言辭之間欽佩之情自然流露。

寫海蒂·拉瑪,不避諱描述作為演員的主人公利用美貌的優勢所取得的成就,但更著墨於她“保持好奇心,願意探索研究新事物的精神”,稱她在無線通信技術方面的探索和貢獻,“值得被銘記至今”。

寫阮玲玉,通過描寫她與張達民、唐季珊、蔡楚生之間的情感糾葛,對女主最後的命運發出控訴的質問:“做一個新時代女性,真的要拿生命來換?”字裡行間是滿滿的惋惜。並且,作為一名男性,張瑋尤其難得且清醒的對處於男權社會的女性處境,有著深刻的認知和反思,“在感情和婚姻問題上,社會輿論對男性的寬容度,要遠高於對女性”。

寫珍妃,則寫被特定大時代洪流所裹挾的個人,即便身在帝王家,也無可逃避的無法掌控命運的無力與無奈。

在寫這些女性人物的時候,除了言語之間深深的悲憫,張瑋也非常明顯地表達了女性該有的價值取向:“這固然是個看臉的時代,但能被永遠記住的,肯定不僅僅是容顏”;因為除了容顏,女性還要“更自信,更勇敢,更堅強!”

歷史的“溫度”,還表現為對小人物的關注。

《讓“二戰”美軍痴迷的“東京玫瑰”》裡關注的是單個“小人物”的命運:主人公戶慄鬱子沒有顯赫的家世,甚至也沒有驚天動地引人入勝的事蹟,有的只是一個被戰爭大背景裹挾的弱女子,因著多次的偶然而度過了艱難坎坷的一生。《“一戰“,被遺忘的14萬中國人》則關注了一群“小人物”的壯舉:“一戰”中在異國他鄉拋頭顱灑熱血的14萬中國勞工,在那個風雨飄搖,“弱國無外交”的年代,這群“小人物”用自己的汗水甚至生命,彰顯了中國人的勤勞、勇敢和智慧。悲憫乃至悲壯的筆調,讓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們,更加珍惜現在沒有硝煙的幸福生活。

歷史固然真實,但或許從來都不冰冷。《歷史的溫度》這本書告訴我們,歷史的背後,是一個個有血有肉曾經鮮活的生命。他們或曾樸實無華,或曾鮮衣怒馬,又或曾默默無聞,或曾慷慨激昂,但正是這些形色各異的過往的人們,共同推動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我們每一個人,都將是漫漫歷史長河中的一分子。當時,當下,在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如何去爭取或成就自己的使命,在歷史長河中留下屬於我們自己的“溫度”,這個問題,值得每一個人去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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