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刷爆朋友圈的就是中行原油寶事件，人們疑惑原油價格竟然還能是負數，那意味著你賣給別人原油還要倒貼錢。隨之而來的是不少投資者的鉅額損失，比如某人在每桶1分錢的價位上買入100萬桶，投入僅僅1萬元，結果油價跌到-266元，他竟然虧了大約2.6億元。還有人本金400萬，即使沒滿倉，不僅虧完400萬，還倒欠銀行500多萬。不是說好100保證金無槓桿的嗎?倒欠銀行錢是怎麼回事呢？誰又該為這一切買單呢？本文來剖析一下。
我們先來看看什麼是原油寶。根據官方介紹，原油寶是中國銀行面向個人客戶發行的掛鉤境內外原油期貨合約的交易產品，按照報價參考對象不同，包括美國原油產品和英國原油產品。其中美國原油對應的基準標的為“WTI原油期貨合約”，英國原油對應的基準標的為“布倫特原油期貨合約”，並均以美元（USD）和人民幣（CNY）計價。中國銀行作為做市商提供報價並進行風險管理。個人客戶在中國銀行開立相應綜合保證金賬戶，簽訂協議，並存入足額保證金後，實現做多與做空雙向選擇的原油交易工具。
這裡面要注意兩個關鍵詞，一個是“掛鉤”，一個是“做市商”。所謂掛鉤，就是說國內客戶通過原油寶下的期貨單並沒有真正進入CME（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交易系統，客戶購買的僅僅是中行的產品。所謂做市商，就是說國內客戶的交易對象始終是中行，中行始終扮演著國內客戶的對手方。打個比方，有人要買WTI原油期貨5月合約，那麼他是向中國銀行購買，有人要賣，也是賣給中國銀行，注意，這些單子都不會真正下達到境外交易所。有人說，既然有人要買有人要賣，我們直接交易不就行了，不行！一方面是資質問題，另一方面你也不知道有誰要買或賣，而中行有條件來組織這個市場。他的利潤就來自做市時候的低買高賣，比如他總是1元1桶買入，1.2元1桶賣出，願者和他交易。這一部分利潤可以說是穩定又豐厚。那有沒有風險呢？有！就是持有淨頭寸的風險。我們知道，大多數時候投資者買賣都是不均衡的，打個比方，市場出了利好，那麼這個時候投資者就以買入為主，或者說多頭為主，比如做多的和做空的抵消後，投資方的淨頭寸為5月買入10000桶單價為1元1桶的原油，而作為對手方，中行持有的就是1元1桶的10000桶空頭，那是倒了5月必須按1元1桶賣出的。這就有很大的潛在風險，萬一油價漲到2元，他必須到市場上按兩元買入，再按1元賣給投資者，那就虧大了。所以作為做市商，一般會把這部分風險對沖掉，比如中行再到市場上按1元1桶建立10000桶的多頭，注意，這是實打實在境外交易所建立的頭寸。這樣不管市場漲跌，他持有的淨頭寸都為零，從而穩定獲取做市的價差收益。
好了，回到4月20日那晚，我們看看發生了什麼。當晚5月原油期貨價格跌到了0.01美元，當時原油現貨大概20美元出頭，作為常識，肯定預估到原油會漲，因此選擇做多，畢竟油價總不會變成負數吧。因此國內投資者應該大力做多，相應中行在國內作為對手方就建立了大量5月合約空頭，為了對沖這部分風險，中行又在境外交易所建立了相應數量的多頭。加上之前的多頭，中行在海外的多單已經不可小覷。事後有媒體流傳的數字是佔到市場大約15%，這已經是個了不得的數字了，足以左右市場走勢，甚至把市場砸穿都毫不費力。而另一個重要因素是4月20日是5月合約移倉的最後交易日，所謂移倉就是把近月合約平倉，並新開同等數量的遠月合約。在中行與客戶的協議中客戶可以選擇自動移倉，對於絕大多數不明就裡的投資者來說，一般都會選擇自動移倉，所謂自動，就是交給中行操作，具體怎麼個自動法，就看中行怎麼操作了，後面再講。
總之，到了4月20日晚，當最後的交易時刻到來，中行按計劃開始移倉操作，首先要平掉5月多頭，也就是大量賣出5月合約。怎麼賣呢？那麼多單子可能人工賣嗎？估計不會，很可能是程序化交易，也就是由計算機系統賣，而計算機系統是按固定的程序按一定的條件下單。大家想啊，此時油價已經跌到0.01元，當然這個0.01元應該也有中行此前移倉行為打壓的因素，0.01元的情況下再大量拋售，機器又不懂什麼，加上人可能睡覺去了，因此價格就不斷向下。巧了，這裡又疊加了一個偶然因素，芝商所的系統又可以接受負價格報價，就這樣，在人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中行的機器已經把價格打到了-37美元。這應該就是中行自動移倉的“自動”法。在這個價格，不僅國內投資者穿倉了，連中行在海外也穿倉了。所謂穿倉，比爆倉更可怕。爆倉只是基本虧掉本金，穿倉讓你虧掉本金還欠一屁股債。
就這樣，一切已註定，儘管中行事後很快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又找到海外交易所協調、確認，但已無法改變結局，芝商所已經確認了價格的有效性，畢竟價格是你自己砸出來的，怎麼能說改就改。
那麼造成的損失該由誰承擔呢？注意，此時作為中行其實並不虧，因為他在國內建立了大量空頭頭寸，而且按照協議，投資者5月合約移倉的結算價就是-37美元，由此國內投資者的損失遠超中行在海外砸盤逐步平倉的損失，所以如果投資者真的按中行要求全額賠償給他，他的利潤相當豐厚。這裡問題的關鍵就在於當投資者在協議中選擇了“自動移倉”是否就意味著無條件地完全接受中行的任何操作，因為國內投資者所謂地移倉對於中行來說都是虛擬操作，只是系統裡一個參數的修改，那麼是否必須接受中行海外操作影響的價格，就值得商榷了，估計這官司有得打了，最關鍵的還是看誰嘴大。以中行的實力，估計國內投資者只能認栽了。
如果把思路打開，這裡還存在著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中行預計到砸盤可能為自己帶來鉅額利潤，上述的一切會不會是主動的行為，這就涉及到市場操縱了。個人認為完全有可能，既然光大烏龍指的時候，楊劍波在監管人員眼皮底下的對沖都能認定為內幕交易，那中行這次的行為就太是市場操縱了。這裡注意一個細節，有媒體報道，中行在給國內投資者的原油寶app中不能以負價格交易，而他在美國卻可以如此操作。這個只有請求美國證監會核查了，鬧不好最後國內投資者還得靠美國證監會來維權。而一旦查實，對於我們國家來說，這就不僅僅是市場操縱了，簡直是賣國。說到這裡，給中行開發程序化交易的軟件公司可能是最緊張的，最後說不定要他們出來背鍋。
既然說到程序化交易，我們這裡再多說幾句。程序化交易是量化投資的一部分。上個世紀7，80年代，隨著計算機和金融理論的發展，兩者相結合就誕生了量化投資。目前量化投資已經成為成熟資本市場的主流交易方式，成交佔比接近80%，也就是說，國外的大部分交易都是通過系統完成的。由於量化投資的高回報，量化投資的人才具有極高的回報，在華爾街，有兩到三年量化投資經驗的人員，年薪百萬美元都是常事。
在我們國家，量化投資還處於起步階段，對人才的需求極其巨大。通過中行事件我們也發現，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這方面的人才真的很匱乏，而如果從事量化投資，年薪百萬真的不是夢想。我們的專欄課程《零基礎python量化投資實戰》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特邀業界大咖“量化Jackie”老師傾情講解，詳細講授python編程和金融量化投資應用，課程超過百集，內容詳實豐富，乾貨滿滿，已受邀參加423頭條知識節活動，受到廣泛好評，是您進入量化投資界的良好選擇。
總之，我們國家需要大量這方面的人才，再也不能犯中行這樣的錯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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