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耀宗:抗疫诗文需凸显三要点

常耀宗:抗疫诗文需凸显三要点


当前,抗疫诗文频频见诸报刊、网络,充斥着我们的视野。只是当我们稍加留意后就会发现,有些作品虚、俗、媚,叫人读不了多少便兴趣全无。


一时代有一时代之文学,诚如“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就拿抗疫诗文来说,下可关注个体所为,中可关注群体动态,上可关注整个社会趋势,以此凸显众志成城共抗疫情的精神风貌,凝聚起坚如磐石的精神力量,助推全国上下走向广阔的前景。


抗疫诗文要想达到上述目标,在我看来,至少需要凸显以下三个要点。


一曰情。文学离不开生活。只有把自己摆进去了,切实感受抗疫中的人和事,发现真善美,你从中感动了然后才能感动他人,这就叫以情动人或让人动情。“但如何提高诗文感情的质量,将情写大写广写深,并在情中注入慧心与天地万物之性灵,并不是每个诗文写作者都能做到和意识到的。倘能将对他人的挚爱与指向自我的性情抒发统一起来,这样的诗文自然便是一种高格的诗文,是一种和谐澄明的诗文。”(陈剑晖《光明日报》2019、12、4)


比如,丰建国发布在内蒙古丰镇市文联公众号上的抒情诗《你们也是可敬的逆行者》,可谓款款动人,情深意长。它以“昨夜寒风袭人……我猛然想起了你们/仍在街巷、小区/还有村口、路边/经受寒风冷雪吹打”入题,随之由远及近、以小见大地写到钟南山、医护者、子弟兵,说他们以坚守逆行在防控路上。最后诗人写到:“风,你去歇歇吧……天快快亮吧……我双手合一,泪花点点/愿时艰共克,灾情早除/让所有逆行者早早回家……”全诗构思精巧,虚实结合,情到深处歌自出,真诚地抒发了诗人对全国防控疫情人员的由衷敬佩、感激、赞美之情,让我们见证了新时代谁是抗疫最美的形象、最强的力量。


这首诗虽然直接抒情,但诗人巧妙地设计了一个寒风袭人的图景,它既指现实中的风,又暗喻新冠肺炎。通过逆行者们的抵抗,象征地诠释了他们坚守的艰辛、尽职及其意义,这就避免了直抒胸臆可能带来的直白、浅露,“自有一种宅心仁厚笼罩着的大爱渗透其间,加之作者是以自己的心贴着人物的心来写,因而自有一股感情和伦理的力量吸引着读者。”(陈剑晖《光明日报》)一句话,至诚则深情。


我们看作家刘醒龙发表在《文艺报》上的散文《问世间情为何物》,写的是作家身处武汉疫区,在全国医用防护物资都紧缺的情况下,他却收到外地作家们快递来的口罩、护眼镜、防护服,委实解决了疫区一些人的燃眉之急。对此,作家心存感激。文章自始至终都在讲一个“情”字,彰显了天地有情皆大爱的浩然正气,具有人性之美、人生之趣的开阔意境。文末,作家说:“封城之下的武汉正如一艘大船,这船上的个人,即便没有可以划水的浆,危难之际,在自己的位置上,往风帆上吹一口气以助力前行,都是一种壮举。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大的事情也终归是要过去的,留在天地间,只有这非物质的人与人互爱互助的永恒之情!”显然,这是作家深化升华了的真情流露,明着说患难见真情,真情贵及时,如雨润人心。暗含了人生身外之物都是过眼云烟,唯有真情才是维系社会的桥梁纽带,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人文滋养。通读此文,我们深感其情中有理,理中含情,情理交融,意趣横生。


综上可见,情是诗文之本,情之所至才能出手不凡。情贵在深化,唯情才能赢得读者的心灵。


二曰识。文学是个体的反映。这个反映也是有角度、有见识、有创造的。同一个题材的诗文,最忌千篇一律,人云亦云,甚喜与众不同,真知灼见。由此,创作讲究谋划布局,讲究独辟蹊径找准与时代对接的维度,这样方可实现文学功用性与审美性的有机统一。


例如,李鲁平刊发在《光明日报》上的散文《辗转的春天》,就是一篇慧眼识抗疫的好文。文章分别叙述了一个基层干部和一位女护士,他(她)们为了防疫历尽艰辛辗转了好几个地方跋涉了几百、上千公里路程终于回到各自岗位的故事,真切反映了危难时期他(她)们爱岗敬业,舍小家为大家的高尚情怀,他(她)们无疑是抗疫一线无数无名英雄中的一个缩影。


也许该文讲述的故事很平常,但它平中见奇,奇就奇在作家能从日常生活中找到不平常的素材突破口,予以新综合新创造,一个如此“辗转”见出了抗疫时期每个人通往春天的路程都是极不平凡的。通过这个故事,它让我们看清了这个时代一些人是金子总要发光的一面;也让我们领会了人生其实是很厚重的一面。


同样,李瑾刊载在《光明日报》上的散文《一个防疫一线村支书的春节》,也是篇有新意的佳作,令人眼前一亮。通常,我们写抗疫文章大多侧重具体事件,以事来突出人物形象。然而李瑾没有入俗,他抓住“忙”这个文眼,写了村支书忙开会、忙播音、忙贴标语、忙摸排,唯一的一次忙私事贴春联还没贴完就去镇里了,就连回家吃饭有时也忙的吃了一半便走了……


透过村支书的忙,可想向上一级级的更忙。由此,忙无形中成了这个防疫时期鲜明的特征。那么,李瑾弘扬的何尝不是时代的主旋律、发出的何尝不是最强音,可以说他踩到了正点上,“识得东风面”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书本长知识,社会增阅历,如何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的见识,功夫更在诗文外。


三曰思。思,既是不可或缺的境界,也是无声胜有声的留白。文学作为语言艺术,它所蕴含的思想往往较其他艺术更深入。它除了给我们情绪的感染外,还能给我们以大量的、强烈的、深刻的理性认识。


譬如,宫亦鸣发表在巴彦淖尔市文联公众号上的长诗《这就是中国》,站位高远,气势磅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由国到家,由家到国,远近结合,家国皆备,全面、真实、细致地展现了全民抗疫共克时艰的中国气象。不消说,这首诗深化拓展了抗疫时的中国在场、中国气势、中国精神的内在价值,为中国乃至全“人类的生生不息点亮精神灯塔,提供人文关怀,将人类精神书写外化为直抵人心的”(胡燕春《光明日报》2019、12、25)强大力量和美好祝愿,充分显示出诗人超强的爱国主义思想境界,给我们以国有难我先上的强劲动员。全诗句句写实,却句句抒情,读来回肠荡气而又温情似水,感人至深而又颇受启迪,为抗疫诗歌格局标示出一个新高度,值得大家借鉴。


文学蕴含着深刻的思想性,突出地表现在语言最为凝练的诗里。又如,鲁若迪基刊登在《光明日报》上的短诗《体温表》:“这个时候/测量着的/不仅仅是人的体温。”全诗虽然仅三行16个字,可是它给读者留下的想象空间、参与空间是丰盈、无限的。联系抗疫非常时期,体温表测的不仅仅是人的体温,那可以是责任、担当;也可以是守护、热爱;还可以是健康、生命……该诗由物引领人的思想,同时也用思想带过了物,以少胜多,含不尽之意于言外,启人联想,别有妙趣。


思是诗文之魂。思既在诗文之内,又在千里之外。


抗疫诗文只有情、识、思具备了,读者在其间才不会是被动的接受者,而是积极参与创造的力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作者与读者打成一片,如此诗文的审美价值也就实现了。


(作者单位: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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