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1928年的5月1日,向警予比平日起得早,特地換上那件在法國結婚時穿過的油綠色旗袍。她走到鐵窗前,默默注視著曙色初現的天空,對助手陳桓喬說:“五一,記得吧!”陳桓喬點點頭。5時,牢門突然打開,看守大聲喊叫向警予的名字。向警予回過頭來,神色自若,嘴角掛著微笑,從容地走出牢房……這天,向警予犧牲了,終年三十三歲。“革命夫妻有幾人,當時蔡向各成仁。和森流血警予死,浩氣巍然並世尊。” 這是柳亞子先生緬懷革命伴侶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詩句,應是“向蔡同盟”最好的褒獎和註解。2020年5月1日,本刊奉上週海濱先生整理的蔡和森與向警予之女蔡妮的口述,紀念這對革命夫妻。


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蔡妮

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愛人

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對於他們的瞭解更多是從親戚的描述中得知的。在我童年的記憶當中,爸爸的身影似乎多一些。

父親在1895年誕生於上海江南機械製造總局的一個小官員家裡。1899年的春天,父親跟隨祖母回到了家鄉雙峰縣永豐鎮,不久祖父也從上海回故鄉,並買下位於雙峰縣井字鎮楊球的光甲堂定居下來。

  1908年全家又遷回了永豐鎮。為了謀生,年僅十三歲的父親進了蔡廣祥辣醬店當學徒。三年學徒期滿後,他不願經商而立志讀書,進入了永豐國民小學讀三年級。由於他學習刻苦用功,只用了一個學期,就越級考入了雙峰高等小學。

  1913年秋天,父親考入了省立第一師範學校,第二年春,毛澤東由第四師範學校併入第一師範,他們同在一個年級學習。由於共同的志向,他們倆結成了志同道合的學友,開始了“恰同學少年”的生活。學校有個君子亭,父親和毛澤東經常來到這裡討論治學、做人等問題。兩個年輕人就這樣走到一起了。

  1915年4月,湖南高等師範學校設立了專科文學部,楊懷中、徐特立等老師轉到了文學部任教。父親歷來愛好文史。他在省立第一師範學校讀了兩年後,於1915年秋天跳級考進了湖南高等師範學校文史專科。

  1917年6月,父親在湖南高等師範畢業了,他沒有回家去,而是與毛澤東同志寄居在半學齋楊懷中先生寓所,繼續共同探求救國道路,準備建立革命團體。

  1917年秋,父親動員祖母,把全家遷到嶽麓山榮灣鎮劉家臺子住了下來。從此,這裡成了父親和一師的同學毛澤東、羅學瓚、張昆弟等青年暢談理想、探討人生觀的場所。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他們共同得出一個結論:要改造社會,光靠幾個人的力量不行,必須集合很多志同道合的同志,結成堅強有力的團體。於是,1918年4月14日,他們在父親家裡正式成立了新民學會。據說這是五四運動前成立最早的革命團體之一。父親認為 “新民”二字包含著進步與革命的意義。會上通過了《新民學會章程》,會後又出了《新民學會會員通信集》,其中父親寫給毛澤東等會友的信有十一封。他寫給毛澤東的信中說:“只計大體之功利,不計小己之利害,墨翟倡之,近來俄之列寧頗能行之,弟願則而效之。”有學者說,在新民學會會友中,我的父親蔡和森第一個吹響了歡迎十月革命的號角。

  為使學會向外發展,1918年6月23日,父親受學會委託,赴北京組織赴法勤工儉學事宜。這時楊懷中先生已應聘到了北京大學當教授,經楊老師介紹,父親來到留法儉學會,與李石曾等人取得了聯繫。1919年12月25日,父親與祖母葛健豪、妹妹蔡暢以及向警予(後成為父親的第一任妻子,我的母親)一起在上海乘坐“央脫萊蓬”號法國郵船赴法勤工儉學。

父親和母親是同年出生的,母親只比父親小了五個月。

  1912年春,母親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師範學校。兩年後,轉學至長沙私立周南女校,與我的姑姑蔡暢同學。通過蔡暢,她結識了父親與毛澤東等進步青年,並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1918年,父親受學會委託,前往北京聯繫湖南青年赴法勤工儉學事宜。母親得到消息,很想跟他們幹一番“真事業”。於是,她也來到北京。

  1919年7月,母親應姑姑蔡暢之邀,赴長沙發起女子赴法勤工儉學行動,併成為“新民學會”第一個女會員。12月25日,母親同父親等三十餘人一起遠涉重洋,赴法國勤工儉學,“向蔡同盟”的愛情之舟隨之也揚帆啟航。

有趣的事

  漫長的航行中,在政治問題和學術問題的研究學習當中,在你爭我論的雄辯裡,因為共同的革命理想,兩顆青春火熱的心,怦然跳動。父親和母親開始了戀愛。經過三十五個晝夜的海上航行,父親等三十多人於1920年1月30日抵達法國馬賽。2月2日到達巴黎。在巴黎逗留五天後,他們到達法國的一個小縣城蒙達尼,正式開始了勤工儉學生活。

  1920年5月,父母在法國蒙達尼正式結婚。這雖然是個簡單的婚禮,卻轟動了蒙達尼全城。看熱鬧和祝賀的人們不僅有留法勤工儉學的中國同學,還有許多素不相識的蒙達尼人。他們的結婚照為二人捧著一本打開的馬克思《資本論》。婚禮上,二人將戀愛過程中互贈的詩作編印成書,題為《向上同盟》,分贈給大家。蕭子升在看完詩集後幽默地對他們說:“你們兩位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深深地祝福你們,並獻給你們四個字——‘向下同盟’。這是你們書的名稱,我只不過改換了一個字而已。”遠在東半球的毛澤東收到詩集後,“為之一喜”,表示“我們正好奉蔡做首領”。


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蔡和森和向警予

婚後,母親給父母寄了一張印有一對十分可愛的小孩的明信片。她針對明信片上的小孩,借題發揮,寫道:“和森是九兒(母親在家排行第九,小名九兒)的真正所愛的人,志趣沒有一點不同的。這畫片上的兩小也合他與我的意。我同他是一千九百廿年產生的新人,又可叫做廿世紀的小孩子。”

有趣的是,在此之前,父親和母親兩人都曾立下終生不婚的誓言。1918年,“湘江三友”毛澤東、蕭子升和我父親一起來到嶽麓山愛晚亭談古論今。當談到個人婚姻問題時,毛澤東首先提議為尋求救國真理,甘願終生不娶。豈料時間才過去一年,父親便率先食言。

  婚後,父親一邊學習,一邊進了一個豆腐工廠做工,但沒做幾天,他就沒再做了。父親喜歡看書,經常一大早到公園去,拿一個字典,拿本書。公園裡有個看守,父親看不懂法文時,就去問他。母親去了一個橡膠廠。奶奶沒進工廠,她像在國內時一樣在家繡花,法國人很喜歡奶奶繡的花。一家人的開支基本上靠奶奶。奶奶也學法文,但姑姑蔡暢不耐煩,不願教她,奶奶的法文由母親來教。奶奶很喜歡我母親,她們感情非常好。

  奶奶很會做飯,那個時候,很多人都喜歡來我家,鄧小平、李富春等經常來。“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看到鄧小平和李富春關係很好,因為他們那個時候就認識了。


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青年時期的向警予

父親他們在法國組建了中國共產黨法國支部

  在留法勤工儉學青年中,存在著各種思想傾向,他們信奉各種主義。當時法國的新民學會會員分成兩派。另一派以蕭子升為代表,他們主張改良。

為了把大多留法青年團結起來,父母結婚後不久,便與李維漢等商量,決定邀集散居法國各地的十三名新民學會會員到蒙達尼聚會,就如何改造中國與世界等重大問題進行討論。

1920年7月初,新民學會會員從法國各地先後來到蒙達尼,他們在蒙達尼郊外森林裡召開留法新民學會會員會議,會議的中心議題是如何改造中國與世界,7月6日到10日,他們在蒙達尼公學的教室裡舉行了五天會議,會上父親提出了以“改造中國和世界”為學會的方針,得到了大家的贊成。

  如何改造中國與世界呢?父親主張先要組織共產黨,建立無產階級專政。他在1920年8月13日和9月16日兩次寫長信給在國內的毛澤東,旗幟鮮明地提出:“社會主義真為改造現世界對症之方,中國也不能外此”,而“社會主義必要之方法”為“階級戰爭——無產階級專政”;父親還特別提出:“我以為先要組織黨——共產黨。因為他是革命運動的發起者,宣傳者,先鋒隊,作戰部。以中國現在的情形看來,須先組織他,然後工團、合作社才能發生有力的組織,革命運動、勞動運動才有神經中樞。”父親建議毛澤東立即物色人物,著手建黨的準備工作,說:“此事關係不小,望你注意。”此外,信中還提出了關於中國革命必須和國際無產階級取得聯繫,與俄國打成一片等。

毛澤東於1920年12月和1921年1月給父親寫了兩封覆信。信中對父親提出的主張表示深切的贊同。毛澤東回信說:“你這一封信見地極當,我沒有一個字不贊成。”他告訴父親,“成立中國共產黨的事,陳仲甫(即陳獨秀)先生等已進行組織”。

在我們黨內,第一個提出建立“中國共產黨”這個名詞的,首先見於文字的是父親,他是我們黨內第一個系統宣傳列寧建黨學說的人。

  為了爭取大多數留法勤工儉學學生都信奉馬克思主義,堅持走社會主義道路,蒙達尼會議後,父親向“工學世界社”的成員宣傳他的主張,舉行會議,並發表了“怎樣救中國”的演說,不久,工學世界社發展到三十多人,成為一個強有力的革命組織。

  父親在法國一年多的時間,不僅在傳播馬克思主義方面作出了巨大的努力,而且還著手共產黨的組織工作。1921年7月,父親與工學世界社成員開會討論建立共產黨的問題。同年,父親在法國發起了建黨活動,組織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旅歐支部,周恩來任書記。與此同時,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在上海建立。湖南共產主義小組派毛澤東、何叔衡出席了“一大”,因法國支部沒有得到消息,所以沒有派代表出席。後來毛澤東在回憶建黨時說:“在法國,許多勤工儉學的人也組織了中國共產黨,幾乎是同國內的組織同時建立起來的,那裡的黨的創始人之中有周恩來、李立三和向警予,向警予是蔡和森的妻子,唯一的一個女創始人,羅邁(即李維漢)和蔡和森也是法國支部的創造人。”


和周恩來等發起 “佔里昂大學”的鬥爭

父親在法國從事建黨活動的同時,還發起組織了多次革命鬥爭。留法勤工儉學學生到法國後,遇到了很多困難,但華法教育會不僅不幫助他們解決困難,還多方進行排斥和刁難,甚至迫害,於是父親和王若飛等組織開展了同北洋政府、駐法公使館和華法教育會的鬥爭。迫使駐法公使館不得不解決留法學生的生活等困難。

1921年秋,北洋政府駐法公使館和法國當局,借勤工儉學的名義,在歐洲各國募捐了一筆鉅款,創辦了“里昂中法大學”。原來答應在法國招收一部分勤工儉學學生入學,但到開學時,得到的消息卻是隻招收國內的富家子弟,激起了留法勤工儉學學生的義憤。父親和周恩來、趙世炎等發起了一場“佔里昂大學”的鬥爭。我母親也組織了十幾個女學生,組成助威團。9月21日,父親率領一百多名學生衝進里昂中法大學,佔領了校舍,駐法公使館要求法國當局派警察拘捕中國學生。9月21日上午,三百多名法國武裝警察包圍了學校,父親和一百零四名學生被拘捕。10月1日,他們在學校院內發起了絕食鬥爭,反抗中國駐法公使館和法國當局的暴行。10月18日,法國當局給他們加上“擾亂治安”的罪名,無理地把父親等一百零四名留法學生武裝押上輪船,強行遣送回國。 沒多久,我母親也回來了。

  有次我去法國,看到了當時被抓學生錄口供後籤的名。我看到了我父親的名字和陳毅的名字。他們籤的是漢字,法國警察在旁邊寫上了他們的法文名字。

“向蔡同盟”的血色浪漫

從法國留學回來,父母一同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第二次代表大會。會後,父親擔任了中央第一任宣傳部長,母親擔任了中央第一任婦女部長。

  那時,我們家租住在上海公共租界閣樓上一間很小的房子裡,陰暗潮溼。

  在艱難困苦的革命歲月裡,父母有了我。1922年4月1日,母親在上海生下我。我的出生給雙親帶來了為人父母的喜悅,為了紀念他們在蒙達尼的結合,父母親特地給我取名妮妮。

  在那艱苦的歲月,家裡經濟拮据,平日不得不靠朋友和同志們的資助。母親帶著才幾個月大的我,堅持工作。為了維持全家的生活,父母親白天工作,夜深人靜之後,用筆名給一家雜誌寫文章,以換取微薄的稿酬。由於革命工作的需要,後來我被母親送回湖南,住在長沙五舅向仙良家。

  僅僅幾年的時間,我的父親和母親就迅速成長起來。父親成了中國共產黨中央局的核心成員,陳獨秀的左膀右臂。母親是中國共產黨第一位女性中央委員,婦女運動領袖。他們倆同時當選為中央委員,這在黨的早期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向蔡同盟”的佳話也由在黨內和許多進步青年中迅速傳播開來。

  關於“向蔡同盟”的由來,有很多浪漫的演繹。在我看來,父母的那張結婚照片是對“向蔡同盟”最真實的詮釋:一對馬克思主義的虔誠信徒並肩坐在草坪上,共同捧著一本打開的《資本論》。

  那時父親負責主編中央機關刊物《嚮導》,只有一個編輯,父親整天埋頭看稿、改稿、寫稿,足不出戶,連說話都捨不得多佔時間。為趕印刷出版日期,他時常通宵達旦,徹夜不眠,實在太疲倦了,連鞋子都不脫,和衣躺在床上睡一會,醒來再繼續工作。有時哮喘病發作,氣喘得像拉風箱,也不肯休息。冬天,父親冷得實在受不了,只好燒一兩張廢稿紙暖暖凍僵的手,又埋頭編稿。

  1927年3月,母親從蘇聯東方大學學習歸來,這期間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母親從莫斯科歸國,由廣州去武漢,順道到長沙來看望我們。當時我和蔡博、李特特都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母親問:“誰想和我一起睡呀?”我急忙說:“我想我想。”因為很少見到媽媽,早上醒來時我害羞地把頭扭向了一邊,媽媽拍了拍我的屁股,叫我起床。之後,在外婆的張羅下,母親去照相館拍了一張相片,這算是唯一的一張“全家福”了。


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1927年,向警予(後左一)及其兒子蔡博(前左一)、女兒蔡妮(前左二)等合影

母親只在長沙呆了短短的兩三天,就去了武漢。

來到大革命的中心武漢後,母親工作極其繁忙,幾乎每天都要去開會。4月12日,蔣介石叛變後,武漢形勢日趨嚴峻。母親經常親自到工人家裡去作動員。她早出晚歸,常常在小攤子上買一個燒餅,邊吃邊跑,趕到會場,上臺就講話發言了。有人看到母親眼睛深陷,瘦弱不堪,想辦法弄來一袋奶粉,她卻送給了患病的同志。

1927年7月15日,汪精衛叛變後,武漢三鎮陷入白色恐怖之中。黨中央迅速撤往上海,各級黨組織全部轉入地下活動,許多公開活動的黨員向各地疏散。父親不顧自己多病虛弱的身子,一再向中央請求,去湖南參加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黨中央最後派他擔任中共中央北方局書記。

  母親堅持要留在武漢。中央考慮她國共合作時期經常拋頭露面,不適合從事地下工作。母親說:“大家都離開了,各方面的工作沒有人聯繫,《大江報》也得停辦,那會叫許多工人失望的!” 於是母親著手復刊早已停辦的《大江報》,將鉛印改為油印,儘快給廣大工人群眾帶去黨的聲音,點燃新的希望。她獨自編輯、油印。《大江報》上還刊登了母親撰寫的復刊詞:

  《大江》願做你們的伴侶,和你們永久共甘苦,同生死!《大江》願做你們的明燈,在暗夜中照著你們走上光明的大路!

  1928年3月中旬,因叛徒出賣,母親和助手陳桓喬一同被捕,母親對陳桓喬說:“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然而到了不能珍惜的時候,只有勇敢地犧牲生命!人遲早總是要死的,但死也要死得慷慷慨慨,光明正大!”

  幾位留法的女同學,通過李宗仁夫人郭德潔的關係,到牢房探望她,母親泰然自若地說:“死算什麼!我早決定必死,為主義犧牲,視死如歸!”

  在臭氣熏天的牢房裡,母親帶領獄友們背誦唐詩宋詞。她在獄友縫隙中來回走圈子,有時雙手按在床上,腳不著地,撐起全身,以此鍛鍊身體。

母親每天黎明即起,梳洗穿戴完畢,然後鎮靜安詳地等候那一刻的到來。


蔡和森與向警予的“血色浪漫”

向警予

據說,1928年的5月1日,母親比平日起得早,特地換上那件在法國結婚時穿過的油綠色旗袍。她走到鐵窗前,默默注視著曙色初現的天空,對陳桓喬說:“五一,記得吧!”陳桓喬點點頭。5時零5分,牢門突然打開,看守徒大聲喊叫母親的名字,母親回過頭來,神色自若,嘴角掛著微笑,從容走出牢房。沿途觀者人山人海,母親一路奮力高喊,做了人生最後一次演講:

我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向警予,為解放工農勞動大眾革命奮鬥,流血犧牲!反動派要殺死我,可革命是殺不完的!無產階級團結起來,反動派的日子不會太長了!

…… ……

  三十三歲的母親慷慨就義,最終踐行了她的誓言:“一點淚一點血都應為我們的紅旗而流!”

  噩耗傳來,父親為母親奮筆寫下傳記紀念“我的妻”。他動情地寫道:“偉大的警予,英勇的警予,你沒有死,你永遠沒有死!你不是和森一個人的愛人,你是中國無產階級永遠的愛人!”

我沒有多少關於父母親的直接記憶,卻時時感受到父母的精神力量。我至今清楚地記得母親在牢裡給我 寫的信:

小寶寶,小寶寶,媽媽忘不了……

希望你像小鳥一樣,在自由的天空飛翔……


(原文《“向蔡同盟”的血色浪漫——蔡妮回憶父親蔡和森和母親向警予》刊於《名人傳記》2012年第11期 口述/蔡妮 整理/周海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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