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抑鬱,但別自暴自棄

我不想自己把自己殺死,我還沒活夠。”

向來不主動聯繫父親的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我已經記不清那天的準確日期了,但我仍能清晰地記得我哭了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周圍黑壓壓的,我蜷縮在角落,仿若待在一個不透風的密室裡,連喘息都困難。

我爬上了六樓的頂部,電話的另一頭是母親,電話的這一頭是哭泣,我說了很多混賬話。腦袋探過圍欄巡視了下路面上的人和車,也在腦袋裡過濾了下死亡。情緒激動的時候,會用腳使勁兒踢金屬管道。那地方真好,安靜空曠,就像鑽進了夜色的保護層下,一伸手,就能摸到上帝的心臟和律動的脈搏。

後來,母親也哭了。我緊緊地抱著自己,蹲坐在樓頂的水泥地上,像個傻子一樣無意識地張著嘴,仰頭看天,冬天的風大喇喇地從耳邊刮過,鼻涕和眼淚被迫原路返回,木訥的腦子一片空白。活了這麼久,此般情緒,還是第一次,我知道,是“病”的前兆。

前陣子,室友和我說,她經常失眠,去醫院檢查了下,醫生給的結果是:重度焦慮,輕度抑鬱。

我在床上露出吃驚的表情:“不能吧?你看著不像啊。”

室友長的很漂亮,是那種活波開朗、善於社交、時髦的女生,男朋友幾乎沒斷過,一臉八卦相的我每每和她聊完天,心裡都不禁感慨:這他媽的才是是青春啊!

可即便是這麼瀟灑自在的生活,情緒也會出問題。我終於明白,在這個高速運轉的文明社會里,大部分人的心理都處於亞健康狀態。一面揹著殼、舔著傷口負重前行,一面貼著面具、無波無瀾地談笑風生。這年頭,誰也沒比誰好過到哪去。

我始終相信靈魂的存在,那抑鬱情緒就像肉體的感冒,先別怕,也別自暴自棄,查出病因,對症下藥。

02

我大概抑鬱了三個月,無意識兩個月,有意識一個月。那段時日,情緒時好時壞,自卑自閉,迷茫,時常對生活提不起興趣,覺著活著很累,也偶爾覺著自己一無是處。有時會覺著胸悶,特別想抽菸或者喝酒,來聊以自慰。

期末考試結束後,繃著的弦終於鬆懈了,可沒成想鬆懈的弦是壓倒自己最後的一根稻草。

上著發條,你還能如“行屍走肉”般活著,發條沒了,就像被丟進了一個茫茫無際的沙漠裡,沒有方向,找不到出口,很難存活。

生物鐘和三餐完全紊亂,晚上三點睡,早上中午起。整天窩在狹小的寢室裡,沒有社交,不想和人說話,幾乎失去了時間概念。蓬頭垢面,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很機械。什麼都做不下去,靜不下心,拿著手機從早到晚。

我開始矯情的找人聊天,然後大家似乎都很忙,願意搭理我的人少的可憐。這“糟糕”的狀況又把我帶入了死循環,我覺著所有人過的都比我好,我開始顧影自憐。

和家人視頻聊天,他們看著鏡頭裡的我,都哭了。那樣子大概是,沒有笑容、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死氣沉沉。我向來是個堅強樂觀的姑娘,在他們印象裡,還沒有什麼能打倒我。事實是,這個姑娘這次,倒了。

抑鬱是這樣一種狀態。一旦腦子裡有條縫被掀開了,所有被你多年來壓制在潛意識裡的負面情緒都會順勢跑出來,它們會合作的天衣無縫,聚集成一片黑雲,壓在你的頭頂。爾後,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你的世界忽地變暗了。很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像團沒頭沒尾的亂麻,也像磁力很大的黑洞,拽著你,墜入和沉淪。

很多人對此並無意識,可能忙於生計,忽略了心理健康。我一直認為,心理和生理是互聯互通的,這與靈魂和肉體是相似的存在模式。心理上的疾病不及時處理好勢必會導致生理上的問題。

03

這情緒的元兇多的令人“眼花繚亂”。

家庭紛爭從兒時開始,就對我造成極大負面影響,而他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丈夫,都沒有給我樹立一個良好男人的形象。這麼多年,這陰影被我強行綁架送進潛意識裡,我真的騙過了自己,覺著自己的世界被打掃的“天下太平”。

我向來是一個堅強樂觀的好孩子,幾乎是大部分人眼裡的誇讚對象。靠著這些外界的正反饋,我變得越來越優秀,也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在讀研之前,我一直出類拔萃。然後,突然有一天,我發覺身上所有的光環都不見了,周圍人都不差,甚而比我更厲害。那滋味,就像從崖頂跌到崖谷,沒摔死,但胳膊腿終歸是不靈光了。

……

我後來才知道,自己耍小聰明壓制的這些情緒,總會跑出來的,只是早晚問題。一開始的處理,就錯了。

好友說,她在實習的時候遇著一位北大的女研究生,曾患過一年的抑鬱症,病因是我說的第二種——“從崖頂跌到崖谷”的落差所引致的。她的結果,不僅是治癒了,而且過的比以前還好。

近些天,剛讀完《挪威的森林》,這本暢銷書寫的很壓抑,不少角色都自殺了,“抑鬱”是這個故事的高頻詞彙之一,再一次印證我的猜想:在高速運轉的文明社會里,大部分人的心理都處於亞健康狀態。我說它的元兇有很多,比如愛情、友情、家庭、生活壓力……但我也說過,它就像個小感冒。

多關注自己的心情,及早發現。當有抑鬱情緒的時候,多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多和陽光正能量的人接觸,多出去走走,讓自己的時間逐漸充實起來……

有磁力的黑洞想拽你進去,在你意識清醒的時候,試著找到癥結,自己拉自己出去;或者藉助外力,讓別人拉自己一把。當然,自己意識不清楚、比較嚴重的時候,就只能藉助醫院進行正規心理治療了。

後來,我的情緒逐漸好轉,也開始接觸真實的世界和空氣。

那天,外出前,我用了許久時間,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我幾乎素顏兩個多月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我笑了笑,鏡子裡的她也笑了笑。原本長的就不醜,化上妝,笑起來的樣子,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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