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令狐衝一樣的人,卻往袁承志的方向發展,結果成了大武小武

喜歡《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打小時候起,就想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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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頌賢版令狐沖

讀金庸的小說,總有種想變身的衝動,好希望明天就上山,找個門派拜師學藝。我這人不奢求冒進,先從一個編外的三四代弟子做起,一邊燒水挑糞,一邊熟記心法口訣,每個禮拜學幾招本門的基礎武學,閒暇時間到後山削一把木劍耍耍。再看門派裡有沒有新進的小師妹什麼的,和她套套近乎。等每個禮拜五下午,去打一兩隻山雞野兔,趁夜色朦朧,和她一邊燒烤,一邊賣弄口才和幽默,悄悄和她開小灶。等回房歇息的時候,再把事先抓來的螢火蟲交給她,告訴她,明天開始,師兄我要下山辦事。見不到面的這段時間,我們每天晚上都看天上的星星,沒星星的時候,你就把這螢火蟲放出來,這樣一來,就不會孤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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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頌賢版小師妹與令狐沖

當個像令狐沖一樣的華山弟子是很幸福的,哪怕隻身處十幾人的小門派,師父是個變態的偽君子,只要有一位溫柔的師孃,有一幫團結有愛的兄弟就夠了,更別提還有個活潑可愛的小師妹作伴。我不需要覬覦師父的《紫霞秘籍》,憑藉初期還不是特別高強的劍法,就把青城派那幫雜魚虐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能把山下的村鎮鬧個雞飛狗跳,或者一不小心就把酒館裡的女兒紅喝個精光。小時候最愛看《笑傲江湖》,只要令狐沖一登場,我就激動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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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四秀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身,四海之內皆兄弟。你是淫賊也好,江湖混混也好,魔教妖人也罷,只要是堂堂正正的好漢,能坐在一起喝上三大碗酒,就足夠和我稱兄道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畢竟人生只有一次,無所謂貧窮富有,江湖中的爾虞我詐皆過眼雲煙,不如瀟瀟灑灑地走上一遭,傲視在俗世上,活得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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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與願違,人生就像一部難唸的經,越長大越能體會到,天不遂人願之事還佔大多數。夢想成為令狐沖那樣的人,還得具備令狐沖的那份豪邁獨我的氣概。被師父栽贓陷害,小師妹移情別戀,親眼目睹師弟喪命,揹負殺人兇手、雞鳴狗盜之汙名,受不治之傷,被至親至愛誹謗,併入魔教妖人之列,遭到名門正派圍攻……種種境遇之下,還能始終堅定自我,不卑不亢。至於思過崖的貴人,綠竹巷的奇緣,五霸崗的巧遇,那還得頂住周遭壓力,堅持自我的純正,命理才會給你這個觸底反彈的機會。如果選擇了隨波逐流,恐怕絕大多數人連田伯光那關都過不去,就被一刀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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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的成功既有偶然,也有必然,大多數人都沒辦法像他這般瀟灑地走過一生。我們藉助父輩打下的基礎,上學讀書,在學校裡修行直到大學畢業,考取證書,進入社會工作……這種約定俗成的人生路線倒有點像袁承志。我不喜歡這個古板無趣的人,但回想自己這一二十年的學習工作,好像不知不覺變得跟他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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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志藉助老爹的關係去華山派修行,十來年後學業有成,畢業以後下山闖蕩,藉助他爹的名聲與一幫綠林好漢結交,在泰山開創了事業。事業巔峰時期本可以開闢屬於自己的道路,選擇順勢而為,在師父的影響下加入闖王李自成的麾下。結果李自成是個大飯桶,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又被滿清竊取了果實,袁承志不願與入侵者為伍,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當老闆,便集結了以前江湖上的朋友想幹一番大事。誰知滿清政權已經是天命所歸,無奈之下只得丟盔棄甲,遠渡重洋,到國外隱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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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高開低走的模式好比十年寒窗的莘莘學子,滿以為經綸果腹,可以秒天秒地,卻礙於眼花繚亂的世道,投鼠忌器,不敢打破常規,只活在了前輩的陰影下。按照父母設定的路線讀書工作,甚至有的人還進了父母安排的單位上班,藉助父母曾經留下的關係步步高昇,遵照父母的願望娶妻生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大起大落,外面的大環境好,我們也跟著好,大環境回落,我們便勒緊褲腰帶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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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志先認識夏青青,後結識少女阿九,明知自己內心對阿九念念不忘,只因為大丈夫要義字當先,答應要照顧夏青青一輩子,便把對阿九這份情硬生生給拋下了。最後任由斷臂的阿九削髮為尼,跟著遠赴西藏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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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拳無敵歸辛樹

另外,他身為華山派掌門穆人清的關門弟子,眼見二師兄歸辛樹濫殺無辜,為了一個傻兒子把江湖攪個天翻地覆,礙於同門師兄弟的關係,且輩分不如歸二傻,便任由他亂來,害得孟伯飛老爺子一家名聲掃地,不得不當了反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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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鐵手

當然,袁承志也憑藉正直和大義贏得了好名聲,自食其力是沒啥問題。可聯繫到他一身的絕世武功,最後可謂壯志未酬,落了個一事無成。既沒有把華山派武學發揚光大,也沒有為家國天下貢獻什麼力量,連飽受戰亂之苦的老百姓也沒能救到幾個——此生唯一的成就,就是和夏青青結了婚,收了個五毒教的掌門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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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青

現在過的日子,好像也在往袁承志的方向看齊。越往後面走,越瞻前顧後,這事不敢做,那話不能說,越來越膽怯,越來越沒趣。武功練得再好有什麼用,沒有武林同道的支持,沒有師父師兄的提拔,那就是個屁。其實聽起來似乎也沒毛病,就這麼得過且過唄,等適當時候功成名就,光榮退休,誰也找不到把柄說你不是。

天下間有才學之士何止千萬,有幾個能成袁承志呢?畢竟袁崇煥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華山派關門弟子只有一個,而且金蛇郎君只有這麼一個墳給人去挖。大部分人在高開低走以後,便被埋沒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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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終的結果,很可能連袁承志也做不成,我們走的是袁承志的路,最後變成了《神鵰俠侶》裡的大武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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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貨也算出身名門,一燈大師的徒弟武三通之後,當年的“漁樵耕讀”是他們的至親,拜“北俠”郭靖為師,從小在“東邪”黃藥師的桃花島長大,與天下第一大幫丐幫朝夕相待。天下間武學泰斗都在身邊轉來轉去,你想學一陽指也好,降龍十八掌也罷,哪怕是桃花島的玉簫劍法,落英神劍掌都可以手到擒來。這麼多光環加身,你特麼竟然連男二男三也不是,老子也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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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也算很有追求的了,夢想還不少。第一是手刃赤練仙子李莫愁,為娘報仇;第二是勤學苦練,不辱師門;第三是娶郭芙為妻;第四嘛,也在後期上過擂臺,想蹭一蹭丐幫幫主的位置。結果第一項是別人給完成的,期間還差點送命,被楊過救了幾回;第二就不說了,郭靖雖說不是什麼好老師,但教徒弟的心還是很耿直的。他們降龍十八掌連一招半式也沒學到,整天拿劍到處亂砍,也不知這功夫是找誰學的,連老爹的一陽指也沒見用過;第三……第四嘛,上擂臺是為了拋磚引玉,給後二十集才嶄露頭角的耶律齊做了嫁衣,然後拍手喊666。

他們初期的夢想沒能實現,最後也算完成了蛻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流落崑崙山,遇見的那一大家子壞蛋,便是大小武的後人。好在有那一大家子人在,不然張無忌這輩子也無法掉懸崖,那本縫在猿猴肚裡的《九陽真經》可能就要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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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小武的角色就好比我們這些吃瓜的普通人,人生路上會遇到很多成就自我的機會,卻因為這樣那樣的性格因素,反正不是過度自信就是過度自卑,不然就是盲目虛榮,以至於在某些關鍵節點上迷失了本我。好比大小武前期因為妒忌楊過長得帥,能討郭芙歡心,便把大部分心思放在和楊過爭風吃醋上了,武學方面一點兒也趕不上人家。而中期楊過不在了,他們又互相爭風吃醋,兩兄弟還鬧得為郭芙去城外決鬥,結果錯過了給襄陽城立功的絕佳機會(當然也可以說碰巧保住了小命)。說不定他二人有一個受上天眷顧,搶在小龍女前面抱走了小郭襄,那樣一來,就沒楊過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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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勤能補拙,他們先天就有點拙,後天還不勤奮,因為性格上的弱點錯過了大多數成功的機遇,外在條件再好,也無濟於事。

會不會把他們兩個貶得太低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在武俠的世界裡有名字的人,比起那些開場就領盒飯的蝦兵蟹將要強多了。咳咳……畢竟咱也是曾經想當令狐衝的人,落差還是別太大的好。如果真能讓我進入武俠世界,給個大武小武其中之一的角色,我還是挺願意的,他們一個娶了耶律齊的妹妹耶律燕,一個娶了“秋波流轉,嬌媚動人”的完顏萍,我特麼羨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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