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区流调队员郑杰蔚:两月不见 娃不让我抱了

“我觉得当前流行病学的防控工作是最关键的,流调就是在保护百姓,这是我报名的初衷,也是工作的动力。”郑杰蔚来自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毒理实验所,2月17日至4月14日主动报名支援白云区疾控中心,负责区内密切接触者以及高风险人员的采样,航班入境人员的接机等工作。支援白云区疾控的58天中,郑杰蔚只轮休了两天。

“我的孩子还没满周岁,最近才从老家接回来,他不大愿意认父母,不让我抱,这让我很伤心。”像郑杰蔚一样,很多流调队员为了“大家”都舍弃了自己的“小家”。而聊到孩子,是采访时一直活泼开朗的郑杰蔚唯一一次表现得有点难过。

文、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武威


白云区流调队员郑杰蔚:两月不见 娃不让我抱了

郑杰蔚进行流调

郑杰蔚的爱人也在白云区疾控中心工作。大年初三,她就接到单位通知回到单位,当时小孩还不满周岁,而郑杰蔚则是2月上旬接到疾控部门需要支援的请求来到前线的。原本他被分配去了相对安全的从化,但为了和爱人在一起,他主动找人进行了调换,最后“如愿以偿”地去了白云区。

最忙时3天熬两通宵

2月17日,郑杰蔚刚到白云时,区内没有新发病例,当时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病例的流行病学调查收尾,补全一些病例信息。原以为一切会渐渐风平浪静,但随着境外疫情的蔓延,身处白云区的他慢慢感到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白云区有市八医院,新白云机场虽然位于花都,但很多出入境都空乘人员居住区域都在白云,他们有专门的酒店住,这些人也归我们管”。

郑杰蔚告诉记者,白云区是广州最先接入境航班旅客的行政区,流调的内容和形式,也都是白云区疾控拟定的,“接机是比较累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航班喜欢夜里来。我记得最辛苦的一晚是3月15日,我们接入境旅客一直搞到第二天凌晨4时,第二天早上8点半我又正常上班,之后睡了一觉,但第三天又来了一个通宵”。

如今,入境人员很多是国外留学生。郑杰蔚说:“这些留学生的父母非常紧张自己的孩子。以至于我们到电话过去问他们的父母要信息时,他们的父母会对我们打电话过去的人员盘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你是谁?他们甚至登记我们的姓名,沟通完这些内容后,他又开始问,‘我的小孩现在到底有哪些风险?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你们对他怎么照顾?条件如何?’等等”

郑杰蔚说,有时他们还会接到留学生家长这样的投诉,“为什么你们老不上去采样?”“你们为什么没有管我们的小孩?”。面对这样的质疑,郑杰蔚也很无奈。被隔离的留学生如果期间身体没有异样,通常只需要做两次核酸检测,“家长的心情我特别理解,我们会耐心地和家长解释,我们不是不管,但真的没有义务每天陪他聊天吧。”

请法语翻译帮忙做流调

后来,郑杰蔚进入白云区疾控中心信息组工作,主要的工作内容是资料审核、上传信息,包括密切接触者和与密接相关的病人信息。但通常,他们早上还要去给密切接触者采样,回来之后还要补充之前流调的错漏,以便找到更多的密切接触者,保障百姓的安全。

“转运密切接触者进行隔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什么人都有,有配合的,有恐慌的,也有抗拒的。”郑杰蔚说,“很多密切接触者会觉得自己没问题,身体很健康。但我们每判定一个密接人员,手上都有准确的证据,只是他们中很多人不愿意接受事实。例如,一些密切接触者只是过来买菜的,但我们通过监控认定他是密接人员,这种人突然要被隔离14天,通常是不愿意的。毕竟现在复工复产了,很多人都想着把之前失去的都赚回来,所以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就要和密接人员讲道理,讲风险,再不配合的话,我们就需要警告他们了。”

郑杰蔚一直在开展做区内外籍人士的采样,“我经常要和非洲兄弟打电话信息,我们登记信息的时候,发现一些信息不准确,有些也不够翔实,单单登记名字就很费事,很多人的名字有二三十个字母,还很容易拼错,另外因为口音很重,我们的沟通也变得很困难。当然,还有更气人的,有一回我和一个外国人用英语聊了老半天,双方沟通得都很崩溃,但快结束时对方竟说:‘you can speak Chinese’,那真是受不了啊。”


白云区流调队员郑杰蔚:两月不见 娃不让我抱了

郑杰蔚接受记者采访

为了解决沟通的问题,前些天疾控部门专门请了两个会法语也会英语的翻译在白云区疾控驻点,协助解决信息录入的问题。这果然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先前由于拼写不准确而出现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逐一解决,他们与外籍人士的交流也更加顺畅了。

有时无奈有时又很有趣

评价自己的流调工作,郑杰蔚说:“有时无奈,有时又很有趣。”

无奈的,是他们经常要解释一大堆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有隔离人员住酒店,因为酒店当时没有发票,打电话过来投诉我们,就因为当初是我们接机,安排他们住的酒店。但遇到任何投诉,我们都不能挂电话,只能让他们先把问题反映完了,气慢慢消了,然后再抓住对方的中心思想,告诉他怎么解决问题。”

而有趣的,则是流行病学“破案”的时候,当一个个案例摆到一起,原本错综复杂的感染来源被找到,“说是有趣,其实更多是成就感,是能够推动防控工作进行的成就感。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工作过程中掌握了兄弟疾控部门未曾掌握的线索,通过及时分享给对方后,兄弟疾控部门迅速掌握了之前没有掌握的密切接触者,甚至后来还挖出了确诊病例。挖出这个线索,让我感觉我们的工作及时有联动性,工作也充满意义。”

过年期间,郑杰蔚夫妇把小孩送回了老家。一直到前两个星期,妻子从区疾控免疫规划的岗位上调下来休整后,才把孩子带回来,“孩子还不到1周岁,都不认得我了,也不让我抱了,那真是最伤心的事。”

“我工作了58天,轮休了2天,有时工作真的太累了就领导说,今晚能不能不上夜班了。因为每天10点下班,在疾控中心已是很正常的时间了。”郑杰蔚说,疫情结束之后,他最想带着老婆孩子出门旅游,去年年底,他就已经承诺过,但因为疫情食言了,“希望疫情快点结束,让我赶快完成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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