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把你丟了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2013年,那年,我們上初一。

當然不是早戀了,而是全班72位同學中的第一次相遇,我都有些模糊了。只有和他的第一次照面,至今記憶猶新。

我還記得的那年,他戴著全校獨一無二的綠色邊框眼鏡,還有陽光的笑容。

我是個普通農村的孩子,剛到城市的那一年,我不知道吊扇該怎麼關,我的小學只有學習,補課,上奧數課,和班裡的同學比成績。

到達城市中學習的我是不安的,甚至是自卑的。我的成績雖然在班級能排上前15,但不是最優秀的;我的容貌雖然不醜,但也不是班級裡最討喜的;我雖有一些表演上的能力,但也不是專業的……城市中的孩子啊,總是能給我很多驚喜,學習好,有氣質,才藝多,朋友多,人緣好……這些都是我羨慕的。

就是在這樣的比較中,我漸漸迷失了自我,我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優點,班級的文藝活動不再參加,本來話少的我,更是很少吐露言語了。更加有了趨於自閉的性格,也有些自暴自棄,不再專心於學習,怎麼學,都是徒勞的,這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我常常在舍友都睡著的時候,控制不住眼淚,但二天眼睛都是腫的,也很少有人關心我,畢竟,大家都忙於學習,也不曾與大家交好。

我想,那可能是轉變我性格的一次調換座位,雖然,可能為日後埋下隱患,但讓我的初中生活很開心。

雖然沒有與他做同桌,但我與他的距離只隔了一個過道。

我清楚的記得,我剛搬到那個位置時,他熱情的跟我到招呼,“001,你好啊。”我看到了很暖的笑容,也向他打了招呼。

後來,他每節課下課,都會和我說話,我的話漸漸多了,笑容也漸漸多了。

我們有相同的夢想,有共同喜歡的籃球明星,喜歡的歌手相同,也極愛同一首歌。

自信也莫名其妙的隨之而來,個人魅力也有所上升,可以和很多同學打破同學關係,成為朋友。

“我001也不差。”

他是我的太陽,是將我從黑暗的角落帶出來的人,也是一盞明燈,給我方向的人。

那時,只要一想到他,心裡就充滿了力量。

在這條路上,我不再是一個人負重前行,還有了他。

畢業那天,我們互贈了禮物。我送了他一本張嘉佳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他送了我一個玩了很久的籃球。

畢業那天,我們抱了很久。

當時,因為喜歡寫小說,為他寫了一篇很短的小說,叫《我的半個同桌》,曾在某軟件上發佈過,讀者甚少,但也算是一份記憶。

我給他看過,後來他把我的備註改成了“半個同桌”。

我們上了同一所高中,我們約定著先報理科試試,沒準還能分到一個班。

那個夏天,我每天都在禱告著希望能和他分到一個班。

我用盡了這輩子的禱告,最終……放心,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呢?

我們沒分到同一個班。

我是實驗班,他是普通班。

自那以後,我沒在禱告過,畢竟,也沒什麼用。也從未幻想過什麼。

但在一個學校也不錯,有的時候還會偶遇。

軍訓的時候,聽說他被選到國旗班了。

後來,我們知曉,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是情侶關係,所以,我們每天晚上還能再見一面,我想,這可能是緣分吧。

《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上映了,距離我送他那本書的時間不到4個月。

我還記得那晚他說:“001,《從你的全世界路過》上映了,咱們去看吧。”

我當時可能是怕我們的關係變更,也可能是因為我沒什麼穿的出去的衣服,那一刻,我又自卑了。

“就不去了。”

我們的關係如舊,依舊很好,只是每天晚上,他不再出現的,回宿舍的路又成了一個人。

原來,他,又有了新的夥伴。

後來,有一次,他看到我一個人走,對我說:“再找一個朋友吧,別晚上一個人走了。”

我只是笑笑,沒回答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從朋友那裡得知,他在國旗班認識了一個女生,已經在交往了。

我心頭一震,也沒發覺什麼。

只是越來越想知道他的消息了。

我將本想養長的頭髮剪短到極致,週六週日起早去佔籃球場投籃,我其實並不想提高球技,只是想製造籃球場偶遇的機會,對外,美名其曰,為了增高。

我想,短短的頭髮,就算是女朋友也不會吃醋吧,我就是個假小子,也不用避諱女朋友了吧。

後來,就算是遇到,也不過是打聲招呼而已。

高一下學期,我又面臨一次選擇。文理科分班,上下調班。

當時的我,真的想寫:001 女 理 下調 24

可我想了下這半年的發生過的事,寫下的卻是:001 女 文 上調 待定

我成功的上調到了文科班,依舊是短髮,依舊出現在週六日早上的籃球場上,可是我很少在主動去找他打招呼了。

遠遠的看著他也挺好的。

高二了,我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從朋友那裡得知,他又換了一個女朋友。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上他了。

見不到他,從那時開始,只要一想起他,就會給他寫明信片,或者寫信,到2018年的5月截止,我寫了無數封信,兩三盒明信片,沒有一封送出去過。

2018年,我們快上高三了,他分手了,這是他換的第三個女朋友。五月的一個下雨天,我將那些沒送出去的明信片、信,打包好了,也買了一個柴犬抱枕一併送過去。

簡單的寒暄過後,我就上樓了,沒在回頭。後來一次回家,想聯繫他,我才發現,他把我刪了,後來再加他,他拒絕了,可能是現女友的傑作吧。

本以為把那些信送出去,就斷了念想吧,可我還是控制不住。

2018年9月份的某一個週六清晨,我穿好球衣,運動鞋,帶上髮帶,打完了我高中的最後一次球。

畢竟,我高三了,馬上我也要高考了。

籃球,封箱,籃球場,就不來了,等不到的人我也不等了。高三了,不再等了。

10月,我把我已經封箱的籃球拿出來,裝到籃球揹包,把我玩了兩年的籃球送過他,算是一個美好的結尾吧,我不再期待了。

如今,我當初寫小說的軟件更新,《我的半個同桌》丟了,他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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