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君武的故鄉情

華君武的故鄉情

華君武的故鄉情

漫畫《杜甫檢討》

華君武的故鄉情

漫畫《公牛擠奶》

  4月24日,是我國現代著名漫畫家、美術活動家華君武誕辰105週年紀念日。華君武出生於浙江杭州,他對家鄉一直懷有深厚的感情,留下了不少熱愛家鄉的佳話。

  漫畫事業起步於家鄉

  華君武在杭州上小學和中學時,他的數理化成績很不理想,尤其怕做數學題;語文成績也不怎麼好,一次語文老師給他一篇作文的評價是“拾人牙慧”,從那之後他就不怎麼寫文章了。就是美術課,他成績也不突出。那時學校美術課程多以靜物寫生、工筆畫為主,華君武沒有耐心,怎麼也畫不像,每次能得60分就不錯了。

  但是,華君武還是比較喜歡繪畫的。少年的他很調皮,不認真聽課,就在課上偷畫老師的漫畫像,為此他受到了兩次記大過處分。同時,他的漫畫天分也慢慢顯露出來。1930年,就讀於浙江省立第一中學的華君武和同學們在學校打預防針,本來不怎麼疼,但喜歡起鬨的中學生們就故意擠眉弄眼,做出好像很疼的各種鬼臉。這觸發了華君武的創作,便畫了同學打針時裝鬼臉的漫畫,投給了校刊,沒想到這幅漫畫被校刊錄用發表了。華君武備受鼓舞,從此走上漫畫創作的道路,而且還把目光投向校外,開始向社會上的報紙投稿。

  1931年,杭州的一家日報發表了他一幅名為《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的漫畫。這是他投了二百餘幅作品之後第一次被採用。隨後報館通知他領一個銀圓的稿費,並通知他同時要交3分錢的稅。可是當時華君武窮得叮噹響。最後,報館只好扣了那3分錢,付了9角7分的稿酬。拿到稿酬,華君武高興地請表妹上館子打了牙祭,他的漫畫之路就從這“9角7分”開始了。

  最愛杭州樓外樓

  華君武每次回家鄉杭州,他都要看看西湖的美景、嚐嚐杭州的小吃。1994年10月,秋風送爽,湖山格外清新。返回杭州的華君武興致勃勃地來到西湖湖畔孤山路上的樓外樓。

  “西湖醋魚何處美,獨數杭州樓外樓”,樓外樓,創建於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是一家有著悠久歷史的老店。樓外樓熱情地接待了華君武,席上不僅八味冷碟富有詩情,一道道熱菜更是畫意盎然,西湖醋魚、龍井蝦仁……華君武品味了濃濃的鄉情和藏在心中的記憶。他心情激動,於是揮毫作畫,為樓外樓畫了一幅漫畫,畫面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手執一把打開的摺扇,遮住了幾乎整個臉面,扇上寫道:“一捂掩百醜”。華君武是一個富有責任感的漫畫家,這也許是他對現實生活中文過飾非,掩蓋矛盾和醜處的社會現象和批判。

  1999年5月,正是湖山無處不飛花的時節,華君武又一次來到樓外樓,這次他為樓外樓畫了一條魚,題名為“西湖醋魚樓外樓”,落款時還謙遜但又不無調侃地寫上一句“畫得不好請原諒”。華君武曾多次到過樓外樓,其中為樓外樓畫畫就有這樣兩次,因此與這家百年老店結下了不解之緣。

  華君武回到家鄉杭州,他還喜歡去走訪西湖龍井村的茶農,郊區茶農朱潮法家是華君武每次來杭州的必到之處。每次他總要到朱家待上大半天,先喝龍井茶,再吃農家飯,對吃農家飯他特別高興。因為到朱家次數多了,過得又很開心,華君武為朱家寫了一幅字,作了一幅畫。字是2001年華君武第一次去朱家時寫的:“四世同堂,茶農世家”,旁邊還寫了一段話:“吃了你們十七大碗的菜,喝了你們親手栽培的好龍井,永世不忘。”字裡行間,洋溢著喜悅、感動與真性情;畫是2004年4月作的,以“龍”為主角,寓意“生意興隆”,旁邊一段話,寄託著華君武對農民、農村、農業的祝福:“當今國家重農政策大好,祝你茶葉豐收,特畫龍一條,生意一定興‘龍’。”如今,這兩幅字畫作為傳家寶,仍然懸掛在朱家的客廳上。

  “黃岩蜜橘 榜上無名”

  久居京華的華君武,不僅對家鄉的山水憧憬熱愛,而且對家鄉的發展格外關心,尤其是浙江在全國來說名優特產很多,每當有了家鄉這方面的消息,他都格外關注,還常常提出中肯的建議,其愛家鄉的情懷可見一斑。

  1985年12月,在北京舉行的一次全國優質農產品展評會上,黃岩蜜橘名落孫山。對此,華君武很有想法。《浙江日報》原總編輯江坪是華君武的忘年交,於是,華君武畫了一幅《黃岩橘子,榜上無名》漫畫寄給江坪,畫面上一隻大橘子耷拉著腦袋,在哭鼻子。隨畫還附了一封信,讓江坪轉交黃岩縣委。江坪在把畫轉交給黃岩縣委的同時,將這幅漫畫在《浙江日報》上發表。

  華君武的漫畫在黃岩震動很大,有一位當地的畫家寫信向華君武請教,華君武作了回覆,信中寫道:“黃岩蜜橘,榜上無名,答案要由黃岩縣委來答覆,黃岩蜜橘當然是極有名的,但為什麼評不上呢?是評判不公嗎?還是縣領導有問題?反正多年沒有看到黃岩的橘子了,因此畫了黃岩橘子在流淚,替黃岩橘子鳴不平。我只是提出問題,既然黃岩蜜橘有優良品種,為什麼評不上呢?千萬不要來私訪我,更不能帶黃岩橘子來讓我嚐嚐,否則變成以畫謀私了。”

  黃岩縣委領導讀了此畫,聞過則喜,發誓要把黃岩蜜橘的質量搞上去,讓黃岩蜜橘一展新容。經過一年的努力,他們實現了自己的諾言。華君武得知這一喜訊,又畫了一幅《祝黃岩柑橘茁壯成長》,畫面上一個橘子娃娃坐在育兒木桶裡,雙手捧著“改革”的奶瓶,在甜滋滋地喝著,木桶底座寫道:“黃岩縣柑橘一品化建設委員會”,表明黃岩縣委採取的措施成效明顯。華君武又把這幅畫讓江坪轉交黃岩縣委,同時,江坪將此畫刊登在剛創辦的《錢江晚報》上。

  給金華火腿廠的信

  1993年2月,華君武又給江坪來信說:“我對金華火腿生產有些意見,如方便將我的信轉去,引起他們的重視。”最後還加了一句:“託你們轉亦存狐假虎威之意。”他的信是這樣寫的:

  金華市西郊火腿廠:

  你們生產的盒裝金華火腿精製火腿,從前年起已在北京三里河京華自選商店出售,因為在北京很難買到好的金華火腿,我買了以後,吃了兩盒大失所望,火腿的味道不濃,蒸魚時切上幾片放在裡面,一蒸,火腿肉由紅變白(過去火腿再蒸也是紅色的),我買一些送愛吃火腿的親友,也都在搖頭不止。因此,從今年起我已改買雲南宣威火腿,他們的火腿仍保持過去色、香特色。

  火腿是中國名優特產,金華火腿論名氣比宣威火腿還大,但如今只重包裝,不講火腿質量,實在感到遺憾。

  特此寫信提醒你們,要維持國家的榮譽和對人民的信譽。即祝

  改進

  華君武

  時隔一年,1994年4月,華君武來信告訴江坪:“請《浙江日報》轉金華火腿廠的信件,已得覆函,金華火腿廠廠長湯小潔還寄來三盒火腿心。我的去信已有狐假虎威的嫌疑,如果收下就更不妥了,故已寄去一百元,保持晚節和《浙江日報》之威信。”

  通過華君武為黃岩橘子所作的漫畫和給金華火腿廠的信件,讓人們看到了這位漫畫大家熱心關注家鄉名優特產的信譽,又嚴於律己的品格,感人至深。

  2010年6月13日,熱愛家鄉的華君武在北京逝世,享年95歲,家鄉人民同樣熱愛這位漫畫大師,在《浙江日報》老同志的建議下,杭州市政府在西湖邊上豎起一堵“華君武漫畫紀念牆”,以這樣的方式來紀念這位傑出的漫畫家。(劉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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