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的檢察官、法官、律師,誰人不是餘歡水

中年的檢察官、法官、律師,誰人不是餘歡水


餘歡水,顧名思義,是在平庸過後的餘年裡,一抹短暫的歡暢之後,依然是水中月、鏡中花。


人到中年不如狗,因為狗尚可吃嗟來之食,而中年人,卻在流年的飛逝中萬般無助。這種無助,是清秋孤夜中輾轉反側的難眠,是父母鉅額診療費後的四方求助,是房貸車貸重壓之下的無聲泣語,是工作家庭雙重蹂躪下的百般無奈。什麼大器晚成,理想到了中年,已是枯葉黃花;什麼奮鬥不止,夢想到了中年,已然折戟沉沙。絕大多數人,都自覺是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1. 老唐檢察官的委屈

老唐是一名資深檢察官,年近50歲的他漸漸步入職業的暮年,其夫人是政府的一名副處級領導。夫人精明能幹,仕途頗順,讓老唐這位基層檢察院的千年科員揹負了沉重的心理壓力。數年來,他在單位勤勤懇懇,小心翼翼,在家裡洗衣做飯,相妻教子。別人說他妻管嚴,他為之一笑。親友說他沒出息,他閉耳不聞。步入中年的他,朋友很少,因為很少有人把他當回事,飯局很少,因為他也不會給人辦事,他也給人辦不了什麼大事。


適逢司法改革來臨,藉著改革的春風,他成為了一名員額檢察官,工資大幅增長,孩子又考上了重點大學,一時間他感覺登臨了人生的巔峰。從來沒抽過好煙,喝過好酒的他,花大價錢買了一盒中華和一瓶五糧液來犒勞自己,半醉時分,他大呼:“仰天長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酒醒之後,電話襲來,父親住院了,一通檢查之後,父親居然患上了肝癌,作為家裡的老大,他義無反顧地繳納了鉅額醫療費,並義無反顧地請假到醫院陪院。老唐的老婆怒了,因為老唐沒經過她的同意竟然擅自動用了家裡的存款,因為老唐還有一個妹妹卻至今未付一分錢的醫療費。身在省城陪院的老唐一邊給老婆百般道歉,乞求老婆的垂憐。一邊無奈的給異地打工歸來妹妹乞求,希望妹妹能多少拿點。老婆暴風驟雨般的責罵,妹妹一如常態的哭窮,讓老唐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是,遠在外省上大學的孩子一通電話打來,在對爺爺一陣噓寒問暖之後,卻提出了一年15萬學費的出國留學資金申請,老唐故作鎮定道:“放心吧,爸爸給你準備”。父親長期化療,儘管可以報銷一部分,但仍是一筆巨大的費用,而孩子出國對他而言無疑又是雪上加霜。


接完孩子的電話,老唐默默地躲進了醫院的廁所,悄悄地點上了一根香菸,剛抽了兩口,一個身著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漢從老唐手裡奪走了香菸,狠狠地摔在地上。“誰讓你在衛生間抽菸,不知道我們是無煙醫院嗎,罰款15元”,大漢說道。


老唐的手默默伸向了錢包......


2.劉法官的悲喜


劉女士是一基層法院的辦案標兵,年近40的她對審判工作有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儘管案子越來越多,壓力越來越大,但她從未有任何怨言。從一名書記員成長為法官,她一直抱有“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的信念躬耕在審判一線,從前些年的一年200件案件到現在一年審結300多件,她習慣了忙忙碌碌,適應了吵吵鬧鬧。


下班之前,她會去學校將上小學的兒子接到法院,在單位食堂草草就餐之後,她會一邊輔導孩子寫作業,一邊閱卷寫判決。時間漂白了劉法官的烏髮,也給她加冕了榮光。未到40歲的她連年被記功授獎,省級榮譽一大籮筐,真是前途可期,不可限量。


面對紛至沓來的榮譽,劉法官頓時感覺壓力倍增,面對不少人覬覦的尚在空缺的副院長位置,事業心極重的劉法官自然不想錯過。由於劉法官工作上的出色業績,加上為人低調謹慎,她便成了大家心中不二的副院長人選。漸漸地,她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朋友多了起來,來她辦公室串門的同事也愈發多了許多。


可令劉法官憂心忡忡的是,她已經懷上了二胎。本來她是堅決不要這孩子的,一個兒子已經讓她心力憔悴,分身乏術,但在公公和丈夫的壓力之下,她最終還是屈服了。儘管有孕在身,但她依然瘋狂地投入到了辦案之中,她想停下來,但現實不允許,在孩子生產之前,她已經結案150餘件。


本來她有6個月的產假,但4個月不到,她就匆匆地趕到了單位。不想,原本即將到手的副院長沒了,因為她休了產假,別人捷足先登。劉法官這次徹底失落了,回到家了,她抱著嗚嗚啼哭的孩子,掩面而泣。


而公公和老公卻是分外的冷漠和無視。


3.張律師的無奈


中年人很少敢於重新作出選擇,這選擇,要麼一飛沖天,要麼沉入谷底。而原為法官的老張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選擇,他辭去了法官的身份,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決心投入了律師行業。


終於等到禁業期過了,他可以正式執業了。原本向著憑藉了精湛的辦案能力和多年的法官經驗,可以在律師這一另一法律場域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知道,一頭栽進了省城,卻差點被淹死。


律師行業的水太深了,沒有人脈、沒有背景,沒有案源。看著別的律師賺的盆滿缽滿,而自己卻還處於餬口的境地。但他沒有放棄,開豪車、住豪宅,實現財務自由,他“咬定青山不放鬆”。慢慢的,老張接觸的人多了,他開始從改變性格入手,他學會了吹牛、學會了豪飲、學會了豪橫,老張開始有案源了,儘管是一些小的訴訟案件,但老張依然保持了做法官時的“工匠”精神,逐漸年入十多萬了,但各種花銷掐指一算,這收入還不及法官。


一場疫情又讓老張陷入了迷茫,幾個月下來,老張律師顆粒無收,孩子的學費、家裡的開銷讓他苟延殘喘。


這時,一則遴選公告映入了他的眼簾,某省法院從律師中遴選員額法官。


老張律師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迅速從網上報了名。


三個月之後,老張又成了一名員額法官,不過,這次的東家是省高院,老張出人頭地了。


原來,你我努力前半生,卻料此生註定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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