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是上一個世紀50年代的師範畢業學生。個子不高，脾氣乾脆利索，辦事可靠。曾經在小學初中和託兒所工作過。後來又在一家企業做會計。後來又在一家食堂做管理人員。好像幹什麼會什麼。當時有人誇王老師是人精。
王老師退休20來年了，今年快八十歲。退休工資也挺高的。但是脾氣有些古怪了。讓老伴和兒女無法理解，有時候都沒法伺候。老爸沒辦法，就把王老師的哥哥叫來了。哥哥來了以後問了情況，觀察了幾天，直接說自己的妹妹退休以後時間長了，恐怕小腦萎縮，恐怕有毛病了。現在開始做妖了，照這樣子下去，開始折磨人了，誰也受不了啊，還不如送到養老院去。
王老師有一天給老伴說，老兩口應該劃清界限，實行AA制。然後哭啊鬧呀，逼著老伴把家產分開了。主要是讓老伴和兒女給自己一些存款，然後打到卡上，或者存到摺子上，鎖到箱子裡邊，整天把鑰匙揣在手裡不放。
王老師說她帶過孫子孫女。然後向兒女要錢。讓兒女們給她辛苦費。搞得兒你們很不高興。因為兒女們家庭負擔很重，有了自己的兒女供養孩子們上學，給孩子們買房，給孩子們娶媳婦，日子過得夠艱難的，現在都沒有自己的老母親王老師富有了。欠了外債的兒女們還要找一些錢，拿回來以後報答自己的老母親，老母親存了幾十萬元，你說這讓兒女會產生什麼樣的感受呀？
王老師說自己氣短，說自己上火，說自己心臟不好，然後要到縣醫院去看一看。兒女僱車陪著王老師去縣醫院。檢查疾病的時候，罵罵咧咧，讓兒女出錢，不管是掛號，還是檢查費，還是藥費。又罵兒女不孝敬。醫生問情況的時候，王老師說醫生是外行胡問亂問開的藥也不可靠，毒性太大是不能吃的，不到這個地方看了。很生氣的離開了縣醫院。搞得大夫也很尷尬。
那就到地區醫院去看吧。王老師下命令，讓兒女僱小汽車，只拉著自己一個人去看。兒女要上班，只能請假了。王老師一會兒說自己渴了，一會兒說自己餓了，一會兒又說天氣涼了，一會兒又說肚子不舒服了，搞得兒女跑東跑西，上樓下樓，忙得一塌糊塗，累得夠嗆。不管是車費，還是檢查費，還是藥費，都讓兒女來承擔。說兒女給僱的車不夠高級。大夫知道了這些事都笑。
王老師要求住醫院。要求兒女輪流陪護，每天都要有人在身邊的。還不停的給孫子孫女兒打電話，讓這些孩子們上班也不得安寧，煩得不得了啊。醫生私下說王老師沒有必要住院，也沒有什麼大的毛病，曬曬太陽散散步，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生活也能自理，沒必要住在醫院裡花這麼多錢。但是王老師不聽，說自己喜歡住醫院，說自己有重病的，必須住醫院的。
住在醫院裡的王老師，脾氣很暴躁，一會兒罵大夫，一會兒罵護士，一會兒還玩失蹤。自己乘電梯下樓跑掉了，好多人找不見了。嚇得大夫護士和家人都緊張得不得了，這樣的事兒玩了好多次了。王老師感覺很得意。哈哈，大笑著說，這個時候兒女還有點人樣，還知道找我。平時動不動就不認老孃了。
王老師說，自己要攢點錢，要留點過河錢，要防止生病，要防止以後沒人管。買衣服讓兒女出錢，買菜讓兒女出錢，買肉買雞蛋，也讓兒女出錢。買水果也讓兒女出錢，平常買藥買零食買個飯，也讓兒女出錢。王老師認為兒女該出錢，兒女就是孝敬老人的。根本不換位思考，也不想讓你多麼忙碌，多麼辛苦，多麼不容易。
……
年輕時候的王老師工作是很負責任的，經常夜以繼日的加班加點，免費為學生補課，把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挺受學生歡迎的。王老師考上學以後分配到學校工作沒有伺候照顧老家的父母，估計不知道怎麼樣照顧父母，也不知道照顧父母有多辛苦。每年過節的時候，偶爾給父母給點兒錢，即使回到老家看父母也只是說兩句好聽的話，然後給照顧父母的兄弟姐妹說你們要孝敬父母，我給你們都這麼多錢啦。兄弟姐妹們當面不說什麼，私下認為王老師光說好聽的話，不做辛苦的事兒，給那麼點錢，不夠老父母半個月吃飯的。認為王老師對自家人挺吝嗇的。認為王老師挺冷漠的。
……
王老師這麼折騰，搞得老頭子受不了，丈夫痛苦極啦。每天捱罵，兒女也不得安心，煩躁極了。沒有一個人能滿足王老師的需求。大家最終請來了王老師的哥哥。王老師的哥哥說自己退休的妹妹好像有問題了，現在看起來特別自私，無情無義，十分冷漠，有點光認錢不認人了，還是把她送到養老院裡去吧。也許在那個地方待上一段時間反省反省，感受感受，對比對比，能夠清醒過來，能夠感受到兒女的不容易，能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要麼真的是在做妖啊，啄人啊，大家受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