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杨志刚之所以会面对“戏骨外衣被综艺戳破,与此同时却手握高收视作品,甚至被业内制片人评价为收视保证”的矛盾局面,基本都是源于他的哥哥,导演郭靖宇。回首杨志刚这四十多年人生,几乎每一个重要转折点都和他哥哥&嫂子的或建议或帮助有所关联。
不少人将这些归结于哥哥于弟弟的爱护,但实际上这份爱比大家想象的或许复杂一些。
首先要说的一点是,郭靖宇应该并不是尔冬升所谓“无法给你帮助”的导演,他看不出弟弟的表演不好吗?他看得明明白白。曾经有采访,让他给弟弟的表演打分,五分为满,他仅仅给了一分。这其中自是有些场面话,但评语说得明白,需要再努力才能再1后面加上更多可能。
所以,相比“不能”,郭靖宇的行为更像是不去要求。
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郭靖宇于杨志刚都像是“后路”一样的存在。他曾为弟弟放下不少“豪言”,比如“不会有人跟我提不许用弟弟的条件,因为我可能会当场反水”,亦或者在记者问杨志刚如果成了收视毒药没人找你拍戏了怎么办的时候,硬气抢话“我会找他拍”种种。
做到如此,是出于亲兄弟的身份,却也包含了亏欠与偿还。
之所以这么说,咱还得从头聊。
杨志刚其实是郭家的第四个孩子,郭靖宇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因为郭妈妈身体不好,产下杨志刚实属艰难,连带着他的健康状况也不算太好。当时医生给下了定论,说杨志刚顶多能活到成年。郭爸爸看着妻子辛苦,再加上上面已经有三个儿子,就让孩子随了妻子的姓算是纪念。外婆知晓此事之后,直接把杨志刚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舅舅。
当时的郭靖宇不过四、五岁,自是不懂其中缘由,一度以为是自己吃得太多,才让家里养不起这第四个孩子。哪怕后来这个误会被解开,当时弟弟被抱走时的失落还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里。
另一边,杨志刚稍大一些,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免不了开始日常自问:为什么偏偏我被过继了,是不是我哪里不好吗?性格也因此变得愈发内向和敏感。而这些转变自然被郭靖宇看在眼里,“要照顾好弟弟”的念头也跟着在心中生根发芽。
后来,郭靖宇离开家开始打拼事业。他先是进了话剧团,但因为没有表演基础,一直在做场务工作。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李小婉带到了北京,开始正式接触影视剧的拍摄,直到两千年出头,才算成了个像模像样的导演。
而这个时候,恰逢杨志刚大学毕业糊里糊涂的在家发霉的第三年,看着弟弟也蹉跎的差不多了,郭靖宇和他拍了《完美夏天》。
这部电影虽然不是郭靖宇找弟弟拍的,却让他意识到之前的十数年,自己忙于事业,弟弟在各处上学,兄弟之间虽有来往,但感情上却生疏了不少。能因为拍戏,和弟弟过上同吃同住同行的单纯日子,再好不过了。既然自己有这样的条件,不如以后都多找弟弟一起拍戏吧!
故事讲到这里,或许还只能说于弟弟的关爱是出于郭靖宇心思细腻、重视感情,对哥哥这一身份的认同感也比普通人高,但后续发生的事情就为这份爱添加了更复杂的因素。
2008年,杨志刚应哥哥邀请拍摄电视剧《秘密图纸》,在拍摄一场类似于仓库的爆破戏时,现场发生了事故。作为那场戏的主要演员,杨志刚受伤严重,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已无生命体征。后来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人又因为烧伤复健的痛苦和毁容的打击,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加之,彼时郭父刚刚去世,杨志刚的儿子也才不过半岁……种种,都让郭靖宇这个哥哥羞愧难当,他当时曾放下话说弟弟如果就这么没了,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做导演了。
综上,过继的家庭因素、炸伤弟弟的愧疚,以及他本人的性格使然,才叠加出了这份溺爱吧。
必须要承认,杨志刚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和哥哥的关爱、呵护分不开,但所谓成也哥哥,败也哥哥,这份爱如今也成了他做一个好演员的阻碍。
杨志刚不是没尝试过和其他导演合作,但结果常常是以碰壁告终。普通演员遇到这样的问题,肯定想着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如何修正自己变得更好,一点点进步。杨志刚呢?因为有哥哥兜底儿,他索性后来就不怎么和其他导演合作了,因为自己只要达到了哥哥的标准,不用努力也有钱拿,也有戏拍。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们特意去看了一小段《婼玛的十七岁 》,杨志刚在其中的表演虽然青涩稚嫩,却没有现在所谓的大开大合、没有激动就努嘴的尴尬表情,也没有程式化的疲态表演。他并非没天赋、没潜力,只不过是太过宽松的条件,让他变得懈怠了。
上一期节目播出之后,杨志刚发了条微博,说自己是去救场的,只把这场综艺当成游戏,挺好玩的:
咋说呢,其中的逃避、推脱和内涵快要没过文字溢出来了,是正常人都要埋汰一句“玩不起,真没意思”的水平。
不过,想来这也的确像是杨志刚这个性格说出来的话,在哥哥的臂弯之下缩了太久,终于被拎出来面对一团糟的现实,虽然心里已经全线塌方,嘴上还想说点什么换些体面。
人们常说“艺术家的不幸,艺术的大幸”,其实于杨志刚来说无论是曲折童年造成的敏感性格,还是浴火重生的人生经历,都是他塑造角色时独一无二的优势。
那么,只差一步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请哥哥把他从你构建的楚门世界里推进现实,自己历练吧。只要做了,即便是重头来,也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