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夏天】

【故鄉的夏天】

這個時節的城市裡,遠近的人們看過去都穿的鮮豔,彷彿才好襯托出一個多彩繽紛的夏出來。然而,大街上走著的人吶又都含著幾分躁,像極了這天氣燥熱難耐,而周遭此起彼伏的嘈雜聲就好比一個蒸籠,硬生生要把人籠罩起來,因得看什麼也不禁多了份煩擾,難以是清心。為此,平素不沾菸酒茶的修客,也不禁搗鼓起茶盞來,等細嗅得薄霧濃雲間的那份清幽來,便一發不可收拾,頓覺永晝也無甚可愁的了……

不過,前幾天當我下了公車,在昏暗的小路上低頭走上一段,儘管馬路中央的行車還是奔馳著喧囂著而來而去,而我卻逐漸陷入一片嘈雜之中的寧靜來。不信,你且細細的聽,閉上眼睛,路上這一排樹上面同時是有幾百只蟬的聲音?如果再仔細些,或許能聽出箇中伯仲來,耳邊那些發動機轟隆隆的、汽笛聲尖銳的嘶吼聲都彷彿遠去了,無風飄動的雲像極了一個人的思緒,這個時候月是月的,荷有荷的愜意,人眼珠兒似跌落在荷葉的水滴兒也不禁要變的晶瑩而透明,而我敏感的心思也最經不住,沉浸在一片情意柔和裡。那時的我,什麼都不想;那時的我,看什麼都可愛;當然也可愛這個城市的一切,點滴。

只是,無法長久的立足於一棵樹下,儘管我使勁聽,也聽不出也記不下今年這一千隻蟬的聲音,而生怕在明年的盛夏中不再憶起或相逢。可是,我還是狠心的遠離而去,當我從這片寧靜中走出又不得不投身於無際的嘈雜聲中去,馬路邊、路口旁搖著蒲扇、抖動著腰脯上沉甸甸的歡笑的大爺們又該關照起我,他們和藹的照面彷彿是說這城市裡有趣的生活。而讓我不由聯想起的,便是故鄉村口的夏天,彷彿總是有躲不完的陰涼,不同冬日裡在暖陽裡扎堆坐著,夏天的村口零零散散,相距一步半步的老爺爺總不敢在陰涼下坐上太久,零散的錯開站著,不擋彼此一絲的清風,當我坐在車上路過時,從車窗裡看見他們一臉的茫然。

如此比對起來,不覺失笑。還真是,村口的老爺爺多了份嚴肅的慈祥,多數清瘦剛毅的臉龐,總讓人消了許多躁動和暑意,而城市裡笑眯眯的老爺爺彷彿道說著夏天吉祥,儘管冰箱有冰棍,冰箱裡凍著西瓜,超市裡還買的到新鮮欲滴的大蟠桃,但我還是惦記著家鄉的那隻大西瓜,和爺爺走上一段路抱回來,爺爺總不忘交待放進廚房中陰涼處放置的水桶裡,等午睡起來,喊我揉著惺忪的睡眼撈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交給母親,用菜刀切開成均勻的一塊一塊,等先捧一塊給爺爺,自己和妹妹就直接大口大口的比賽了……

還有故鄉的夏日的莊稼地裡,螞蚱們總是叫個不聽,雖然從故鄉走出來,認識了蟬,也與蟬相處過近十個夏天,但我還是覺得回憶中螞蚱的歌聲總比蟬鳴要好聽些。尤其是螞蚱的高調總是在田埂上,地裡頭,山坡中,它是一位迎風的歌者,它就站在飽滿的麥穗上,山風的對面,對著烈日裡勞作的莊稼人振翅而歌,不用躲避目光的炙熱,簡單而純粹,但不影響她絲毫的嬌羞,不為冒失的造訪而炫耀,但為願意等待的人而開口。

還記得我小時候,夏天中午的院子裡總是靜的出奇,四面的房子彷彿同我一起午睡,院子中央奶奶花圃裡的花朵好像開落的聲音也靜止了,我和妹妹往往無法受得了這份寂靜,通常就捉幾隻螞蚱回來,可他們一旦受到這四四方方的庭院束縛,便不再輕易的歌唱,只有在午睡朦朧的夢裡聽見它們的歌唱依舊如往昔動聽嘹亮、真切。可往往不消幾日,便悄悄地消失了它們的身影,奶奶安慰我說,估計是被簷下的燕子叼走了,介於燕子年年不忘歸來,也就不再執著或追究它們的去留,只是年年都忘了留意,田野裡螞蚱的歌聲是何時起再不聞不見啦!

如今,才剛想起故鄉我久違的夏天來,

這不,城市的秋天已近了……

—— 19年夏天七夕前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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