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那些年
陶梅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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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改变命运,对于出生在农村的70后的我来讲,的确深有感触。
我的祖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我当然从小就生活在农村,我对小时候很多农村生活故事记忆犹新。
在我很小的时候,农村每户家庭的人口都很多,且农村人吃的用的基本上来源于田地里种出来的庄稼。因此,就在那个时候可以说庄稼就是农村人的救命稻草,于是大人们为了一大家子人的生存都忙于田间地头,白天全部到田地里去拼命干活。 而我们小人们不具备劳动能力时,大人们基本上不安排下地干活。就几个同龄的小伙伴约着在村子里窜来窜去的玩耍或者跟大人们到田地边去玩。有时太阳很晒,我们就躲到路边的树下去捉蚂蚁玩,刨一个小坑,捉那种大大黑黑的蚂蚁放一堆在坑里,看它们互相撕咬,而我们在一旁观战,特别开心。玩蚂蚁时若遇上一种带翅膀的大的黑蚂蚁或小的金黄色的跑起来屁股向上翘的就不敢玩,赶紧跑远远的,因为这些个蚂蚁咬人很凶且很疼,还会中毒长包。我自己曾经就被咬疼过的;
待我慢慢长大后,能具备一定的劳动能力时,大人们便安排我去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以便减轻他们的负担。比如去地里头摘豆、扯小白菜、挑半挑水、背半箩粪或煤等。一般在特别忙的季节全村老少具备劳动能力的人都没有闲人。读书的放学后回到家放下书包就去干活,背上箩箩去掏猪菜或割草、放牛等,学校也在这时选择适时的放上一个周左右的农忙假。
我所居住的村子是一个缺水的村子,每年一到枯水季节便要到井边去守水吃(也就是到井边等上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舀上一挑水),或者去很远的井里挑。然而我们家五个姐姐一个哥哥,哥哥在外面读书,姐姐们劳动能力明显不足。白天在地里干了一天的农活回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动弹不得。但吃过晚饭,休息一会,看到空空的水缸,再累也得动身去挑水。否则,第二天就没水吃,还要下地干活,于是选择去近的井里挑,为自己省些个力气第二天好继续干活,要不然一大家子人是会着饿肚子的。
当然,生长在农村中的我要想走出大山,离开农村,换个环境生活,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书读好,到山外去谋一份职业,便可去看所谓的长长的火车及灯火通明的城市灯光;或者去坐那长长的大而又舒服的大火车及住在灯光彻夜明亮不用挑水的所谓的城市里。
然而中国是在1995年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召开过后,“男女平等”被列为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中国的妇女才被解放出来的。在我适宜读书的年代,村里重男轻女现象非常严重,有很多的家庭就不送女孩上学的。他们的观点就是女孩总有一天要出嫁到别人家去,是别人家的人,供了也白供;女人的职责就是在家煮饭做家务服侍全家老小,根本就不用读什么书,读了也起不了多大用处,反而是浪费时间,不如在家里多做些家务实在。就说我们村子里吧,比我小的没进过学校的、至今仍然大字不识、就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被人拐卖到外省,因不认得字,无法坐车回家大有人在。我还算幸运,父亲是个有点文化的人,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不重男轻女,虽然子女多(我家八姊妹,我是老七),负担重,但父亲仞然坚持尽力送每一个子女都去读书。只是有的多读些,有的少读些。
我长大后,带着梦想拼命的读书学习,如愿的到大山外面的城市去念书,看到城市灯火通明的灯光及长长的火车。
我不愿再回到农村老家,就在外面以打工为生东奔西走过日子。经过三年多的奔波,我也累了,家里的老人也不放心我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流浪,恰巧听到家乡这边有公司招人,亲戚朋友们就通知我回来参加考试。出校门三年多的我未曾提过书本,大脑一片空白,我带着试试的心态参加此次考试,虽然考试考得不是名列前茅,但我所学的专业与招聘对口,我幸运的被录用为公司水电站运行值班员。当然喽,哪有水电站是建在城市里的呢?即便这跟我的梦想差别很大,但我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因为这让我所学的专业有用武之地。
上班以后,我成了家,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让自己跟上时代的步伐,有一个在城市里属于自己的小家。我们一家省吃俭用,用了五年多的时间,终于在城市规划修建的商品房处买了一套房。我心里暗暗的高兴,可以实现我小时候的梦寐以求的住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里了。
陶梅,女,40岁,汉族,生于贵州省六枝特区龙场乡山中村,2000年毕业于贵州省水利电力学校,现供职于贵州省六枝特区阿珠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