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杂忆——捕鱼

媳妇鱼

麦穗

七十年代初,温室效应还不明显,到了雨季,降雨还充足,且一般都是连阴雨,下得沟满壕平的。再加没有污染,水一律都清清的。

我们公社靠近潮白河的东岸,公社修了很多沟渠等水利设施。沟渠有出口通到各村的池塘,用于蓄水。主渠是一条叫幸福渠的人工河,一直经潮白河通到密云水库。每逢到农业灌溉时节,密云水库便向下游的沟渠放水,过一段时间,村中水坑、池塘便蓄满了水。水库一般在一年中放若干次水,主要用于农业灌溉。

现在密云水库已多年没放过水了,潮白河也成了一条干河。

水多了,鱼便多了。

初钓阶段,我一般用玻璃罐头瓶,就是大圆口,矮矮胖胖的那种。在瓶口绕一圈的绳子,再在这圈绳子上上面系三根绳子,另一端集中拴到一根木棍上,提着瓶子,就跟倒提着降落伞似的。瓶里面放些烙饼或骨头,以骨头最佳。但那年月家里难得有骨头,烙饼就凑合了,可千万不能用馒头,把瓶子向水中一放,馒头全漂到水面上,白搭了。放好诱饵,在池塘边找水深适合之处,把瓶子沉到水下,然后躲到树荫下,耐心等待。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快速的返回池塘边,猛的抄起木棍,“哗啦”一声提起罐头瓶,瓶中往往有几条傻头傻脑的小鱼在转圈碰壁。把鱼倒进小盆中,整理补充钓饵,再把钓具放进水中。若是旁边没人捣乱,向水中扔土块和石子,半天能钓上几十条小鱼。

用罐头瓶钓鱼,受瓶体容积所限,捕到的鱼都不大。后来改进了,用蚊帐捕鱼。先用铁丝做个框子,在外面用蚊帐包住,上部留个口子,用大针缝好,拴上绳子,在把绳子栓一根木棍上,放上些石块和诱饵,往池塘水中一放,便只需耐心等待了。这种捕法,捉到的鱼稍大些,量也大些。

再后来还学会用缝衣针作鱼钩钓鱼。先把缝衣针用钳子夹住,用火柴烧针尖部分,烧红后迅速用尖嘴钳子把针尖弄弯。用线把做好的鱼钩系到木棍上,然后在钓钩的上方绑住一小截儿去了皮的秫秸当渔漂,钓具就做好了。钓鱼时,在鱼钩上钩蚯蚓或饭粒。

钓到的鱼不知学名,都叫土名,有浮莲、鲫瓜、老头鱼、麦穗等。偶尔能钓到五彩艳丽的媳妇鱼,便急忙拿回家养着。别的统统吃掉。

把钓到的鱼拿回家中,起先不会拾掇,便教母亲帮忙。下脚料喂猫。炖熟端上桌子,我抱着盛鱼的碗,除了象征性的让让奶奶、妈妈,爸爸,便只允许爷爷吃几条下酒。爷爷拿起筷子“尝尝我孙子逮的鱼”,蘸点鱼汤,放在嘴里吧嗒,“行!好吃,好吃!”

不久,自己学会炖鱼了。吃自己炖的鱼,味道格外香。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用生石灰捉鱼。

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中午放学,和同村的大同学一起走。因前天下过一场大雨,路边的沟中有半沟深的混浊积水。

我们经过一辆停在路边装满大块生石灰的拖拉机时,大同学们停下了脚步,四面张望,一看无人看守,便迅速抱起大块生石灰向路边的水沟中扔。我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把生石灰往沟里扔?

只见沟里的水跟开锅似的,向上沸腾翻滚,都变成乳白色了。转瞬之间便见不少的鱼在水中乱转挣扎,过了一会儿,水面上漂了一层鱼。

我们见状,急忙下水捞鱼,弄得跟泥猴儿似的。

这是我所有捕鱼经历中收获最多最容易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