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寒眼中閃過一抹驚詫,轉而恢復平靜:“怎麼,終於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為了模仿她的孿生姐姐,她甚至能壓制自己的本性,裝出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
要不是夏婉告訴他真相,恐怕他真的以為自己娶的是那個純潔溫柔的女人!
如今,他冷落了她三年,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夏末伸出手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聲音顫抖的在他耳邊呼氣:“沈仲寒,我說到做到,只要你肯陪我,我馬上簽字!”
她現在不求他相信什麼,她現在只要沈仲寒!
男人嘴角漫上沉冷的笑意:“好,如果你不籤,我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籤!”
……
夏末一聲悶哼,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在此刻流了下來。
男人在她耳邊諷刺:“你處心積慮計劃了多久?”
她沒有解釋。
她放聲的哭泣叫喊,將這三年的隱忍壓抑全部爆發出來,她就快要死了,還有什麼可忍耐的,還什麼是不能做的?
許久之後,沈仲寒毫無留戀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居高臨下睨視著夏末。
“籤不簽字?”
夏末蜷縮在地上,渾身散了架一樣的疼,淚痕未乾,她也顧不上擦,慢慢撐起身子,手臂不穩又重重跌落。
沈仲寒手臂微動,想扶她一把,一想到當年她差一點害死自己的親姐姐,還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叫他萬分厭惡,如果不是夏婉苦苦哀求他不要傷害她唯一的妹妹,他才不會留夏末到現在。
姐姐那麼溫柔,妹妹卻毒如蛇蠍。
思及至此,心中那一點點不忍全部消散,沈仲寒將手收了回來抄進口袋,面無表情的等著她簽字。
夏末重新爬起來,撿起落在一邊的離婚協議書,落筆時終究是猶豫了一下。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從今以後,就要一刀兩斷了。
心,怎麼可能不痛。
沈仲寒冷嘲的聲音從頭頂砸下來,“怎麼,戲演不下去了,不敢簽了?”
夏末顫了顫,筆尖終於落下,簽下了她的名字。
為了讓沈仲寒相信,她甚至還咬破了手指,在她的名字上印上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將離婚協議書遞給沈仲寒,她聲音淡淡的問:“可以了嗎?”
沈仲寒一怔,神色複雜的看著夏末,她真的同意離婚?所以這一次她沒有騙他?
一直以來,他都期待著跟她離婚,如今她真的跟他離婚了,他卻突然,猶豫了。
夏末手臂痠痛,舉了半天,他始終沒接,就將離婚協議丟在了地上,“我的承諾兌現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沈仲寒,她撐著身子緩慢的走到浴室,短短十幾步的路,她好幾次都要昏厥,終於在關上門那一刻,意識抽離,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夏末醒過來的時候,對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愣了好久。
直到家裡的保姆張媽發現她醒了,跟她說了好些話,她才回過神問。
“張媽,沈仲寒呢?”
昨晚,沈仲寒是在她身邊的吧?
張媽動作頓了頓:“我發現您昏倒的時候,沒看見先生……”
夏末垂眸掩去落寞,原來他早就走了。
不想讓沈仲寒覺得她在裝可憐,卻又僥倖的希望他能發現她快不行了,給她一點呵護。
慘淡一笑,沈仲寒那麼愛夏婉,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會把他的愛分給惡毒的夏末一絲一毫吧。
……
支開張媽,夏末去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醫生面色凝重。
“夏小姐,你腦部的惡性腫瘤有擴散的趨勢,要儘快手術,上次你說回去和先生商量一下,你家先生怎麼說?”
上次醫生就已經告訴了她,手術成功率只有30%,一旦失敗,她就會成為植物人,如果不手術,她就會死。
夏末喉嚨酸澀,說不出話,她要怎麼說?她的先生,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連見面都要用極端的方法才能實現,她哪有機會跟沈仲寒說更多?
手緊緊捏著衣角,她聲音低落,帶了些祈求:“醫生,我再考慮考慮,我的病別告訴任何人,行嗎?”
“夏小姐,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期,再拖下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夏末默默點了點頭,一步步挪了出去。
生命危險嗎,如果她死了,能換來沈仲寒一點點惋惜和心痛嗎?
自嘲一笑,如果她死了,恐怕沈仲寒會立刻將她忘了,然後高調的和夏婉在一起吧。
抬眼,夏末對上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眸光沉了沉。
她的雙胞胎姐姐,此刻正伏在沈仲寒的懷裡,無助的哭著。
“仲寒,醫生說我再也不能彈鋼琴了,我該怎麼辦?”
沈仲寒將夏婉小心擁在懷裡,眼中全是疼惜。
“婉婉,我已經聯繫了世界著名的骨科醫生,一定會讓你的手恢復,你一定可以彈琴。”
一抬眼看見了夏末,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凜冽駭人。
一個女人的心能有多狠,為了爭搶一個男人,竟然能把自己的姐姐綁架,還把姐姐的手打斷,然後若無其事的冒充對方去做新娘。
夏婉的手再也不能彈琴,她那麼愛鋼琴,就這麼被夏末生生毀掉。
她怎麼下得去手!
沈仲寒臉色愈發的冷。
夏婉像是感覺到他的變化,回過身,看見對面的人,她十分害怕的往後跌了一下,語氣也變得驚恐“末末,你,你怎麼在這裡……”
沈仲寒見夏婉這個樣子,心疼的要命,緊緊攬著她的身子,柔聲安穩:“別怕,我在這,她不敢把你怎麼樣。”
轉而,他的聲音倏然冷下去:“誰讓你來的,不知道婉婉不想看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