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书坑儒真是秦朝暴政?司马迁《史记》怎样记载?鲁迅说句公道话

文丨曹镜明


笔者关于“焚书坑儒”的认知,最早是缘起于历史课本,跟绝大多数的孩子一样,仅是单纯的以为是“秦政无道、愚民统治”的证据,谈不上什么独立见解;只是随着近些年阅读书籍内容的增加,对待这一“铁证”逐渐有了别的认知;

始皇焚的是什么书?坑的是什么儒?

焚书坑儒虽然是一个词,但焚书和坑儒绝对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早在东汉,就有先贤王充在《论衡丶语增篇》中写道:

燔《诗》、《书》,起淳于越之谏;坑儒士,起自诸生为妖言。

什么意思?在“焚书”“坑儒”的事件中,只有时间关系,再无其他关系;因为两者并不存在相同、相似的背景环境,诱发因素也是截然不同;


焚的是什么书?

《史记丶秦始皇本纪》: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

焚书的历史背景是在始皇三十四年,淳于越在朝廷之上公开反对“郡县制”,要求恢复祖宗之法——分封制;李斯加以反驳,并引出焚书、禁私学的提议,始皇同意;道理和原因十分的简单,起于人祸,有学者的政治主张引起始皇的方案,被李斯趁虚而入;即便事已至此,此“焚书”还不同于常言道的“焚书”:


1)只销毁《秦记》以外的诸侯国史记;

2)只烧毁私人收藏、讨论《诗》、《书》等著作;

3)只禁止私学,但可拜官吏为师学习;

如此可对应的得出以下结论:

1)对《医》、《卜》等民生实用书籍,不禁;

2)诸子百家的学术著作,仍可收藏在皇家图书馆,未断其传承;

3)民间仍有其他学习通道;


综述:焚书仅是人祸,目的是对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学说进行一次重新洗牌,制定全新的规则,其作用和目的,无非就是“统一度量衡”,那为何“焚书”成了遗臭万年的恶名昭著之举?而“统一度量衡”成为“国家大一统”的标配,是科学的政治政策呢?


坑的是什么儒?

《史记丶秦始皇本纪》:始皇闻(侯生、卢生)亡,乃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於上郡。

焚书的历史背景是在始皇三十五年,方士卢生、侯生等替始皇炼丹,寻长生失败,便先下手为强,先是在坊间败坏始皇名誉,然后携巨款逃亡;始皇震怒,株连四百六十名方士(与其相关),仅此而已,与“儒家”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1)株连方士四百六十名;

2)作者司马迁仅与“坑儒”事件相隔六十五年,书中未提“儒家”;

如此可对应的得出以下结论:

1)株连数量上,并不会对学术发展产生太大影响;

2)株连身份上,仅是方士,即便掺杂部分其他学者,也不会对其学说产生致命影响;


综述:坑儒是顶替,真正受到株连的人士和数量并不会对全国产生太大影响,动荡也只是暂时,最多算做“杀鸡给猴看”,给予其他学术主张的学者一定警醒作用;手段虽然直接、血腥,对比其他朝代的思想管制方式方法,还算委婉、人道,尊重知识分子;


焚书坑儒的真正作用如何?

其实焚书坑儒的实质,无非就是思想管制,几乎历朝历代在建国初期都会经历,也是必然经历的一个过程,让习惯动荡的知识分子,收收心,不要再螳螂挡车;甚至从相关的史料来推测历史真相的话,焚书坑儒在此类事件中绝谈不上多么残忍,已经相对温和人道,尊重知识分子了;再次引出另一个十分有趣的事件,进行对比——杯酒释兵权:

宋太祖赵匡胤本是后周大将,后来在陈桥兵变中被部下“黄袍加身”,篡位登基。为防止自己的故事重演,采纳赵普的建议,在一次宴会上对石守信等大将威逼利诱,迫使其交出兵权,回家养老,从而收回了大将的兵权。

宋朝建立之前,并没有经历长期的战乱影响,造成大量思想学家,延伸学术主张,作为后周大将而言,以武立国,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对待兵权和大将的提防和管制,让宋朝再难有“汉唐雄风”,当然,在这里并不讨论这个。宋朝是“以武立国”,

故而在立国之后“杯酒释兵权”,这个立国之后思想管制——焚书坑儒一个道理。


承接题目,焚书坑儒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1)统一思想,让国成为国,在同一个思想主张下奋进;

2)有选择的禁毁,让文化的发展步入正轨;

3)肃风正气,维护社会秩序;

引用鲁迅先生对“焚书坑儒”的评价:

秦始皇实在冤枉得很,他的吃亏是在二世而亡,一班帮闲们都替新主子去讲他的坏话了。不错,秦始皇烧过书,烧书是为了统一思想。但他没有烧掉农书和医书;他收罗许多别国的“客卿”,并不专重“秦的思想”,倒是博采各种的思想的。


焚书坑儒为何恶名罩住?

秦朝与儒家是夙愿,早在秦朝还是诸侯国时期,便已结下梁子;众所周知,秦朝是通过“商鞅变法”逐渐成为强国,而商鞅最为看不起儒家,对《诗》、《书》、礼、乐,深恶痛绝,讥之为“六虱”。故而,儒家在秦朝传播学术主张的过程中,备受打击,官方不支持,甚至持以反对态度,民间推广不开,听众无几,几乎成为儒家绝迹之地;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经汉武帝“摆出百家,独尊儒术”后,儒家学问成为官学,成为普天下读书人安身立命,卖与帝王家的捷径,掌握话语的绝对主动权,如此对待秦朝的评价和论说还能公众客观?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得罪儒家的下场;


综上所述:焚书坑儒仅是次平常的思想管制运动,和其他朝代的管制方法相比,已经相对温和,给予读书人尊重的;至于成为秦政无道、愚民统治的杠杆之说,笔者以为仅是历朝历代儒家学说所渲染的结果,其支点是儒家与秦朝的宿怨,想要翘起的是君主专制制度的稳定性,及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维护自身学说的权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