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Young青春,为你而来

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晚晚非人,长死长生。

“我从未想过要为他挣个天下,只想为这个天下争下一个他。”

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民国二年,夏。

章琰之的专车停在“揽月轩”门前时正是傍晚,将军府的警卫把老鹳胡同里喝茶品画的客人清了个干净,也难以抑制街头巷尾对这位年轻将军的窃窃私语。

“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纨绔,真能打胜仗?”

“听说他手底下养了百十个戏子专替他做事。”

“如此说,胭脂巷里失踪的那个伶儿多半也是他的人——”

“章将军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无妨。”低低应了一声,章琰之抬手按压眉心,道:“顾恺之的那幅《斫琴图》,林老板可修好了?”

“章将军要的东西,意晚不敢怠慢,明日便可完工。”见章琰之神色疲惫,林意晚从桌上的铜盒里取了支安神香,点燃道:“此次与苏军在燕子岭一役,章将军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主帅如此,真是宣州百姓之福。”

“不战而屈人之兵……”沉声重复了一遍,章琰之笑出声来,宣州城内早已传遍,都说他是个靠女人窃情报的脂粉将军,生逢乱世,成王败寇各凭手段,他从不在意他人之言,只可惜了这次违令刺杀苏仲德的那个女孩,虽只是他手底下的一个戏子,但伯仁毕竟因他而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局,终是他章琰之欠下的命债……

“章将军可是乏了?”

线香的味道甘冽馥郁,多日未眠的章琰之渐渐有些困倦,“林老板点的是什么香,倒是清凉。”

“比不得南海奇楠,闲时制的普通合香而已,只是名字有些特别罢了。”

“哦?这香叫什么名字?”

眉目清淡的女子抿茶一笑,道:

“我叫它,琥珀猫儿坠。”

“虚空模拟

闭眼见婵娟——”

广福楼里光压得极暗,又熏着浓重的沉檀香,给人置身寺院的荒唐错觉。

越觉荒唐,锣鼓笙箫越发旖旎,座间有人叫好,云鬓翠甸抖落满室金粉。

副官一路穿红过翠,奉茶上前道:“将军,书生登场了。”

烟膏和脂粉味混在香火气息里起伏不定,章琰之似等得有些倦乏,屈指按压着额角,勉力抬眼看戏。

有人窃窃私语,檐边儿两排灯笼在暗色中烧得绯红,将顶上那块雕着“承平豫泰”的金丝楠木匾映得流光溢彩,光落到台上,照着的小生面上抹着厚粉,姿态自在,嗓音清亮:

“我假抱腰肢搂定肩

喔哟好香吓——”

“啊呀,章将军,刘某来迟了。”长袍马褂的中年人挽着女伴儿打了个拱手,“将军还是一贯雅致风流。”

“恐怕我在外头的名声也只剩下风流了。”章琰之嘴角含笑,却精神不佳,拂了拂茶叶,懒散道:“刘参谋来得刚好,天色早,《玩笺》听完,还能再听折《错梦》。

“将军说笑了。”刘参谋堪堪落座,身畔的女子娇俏端过桌上花雕,用苏白唱了两句:“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这杯酒,妾敬将军。”

台上恰唱:

“——依稀香气——鬓云——边——”

章琰之跟着台上清哼着调子,承了她的酒,头又隐隐疼起来,问她:“你是——”

他越看她眉眼越觉得眼熟,有个名字停在嘴边却就是唤不出来。

刘参谋说:“这是揽月轩的林老板呀,将军。”

哦,是她呀,揽月轩的林老板,“林意晚。”他低念出口,忽然惊觉:“她还活着?”

“是呢,妾还活着呀。”那双白玉手为自己又暖了杯花雕,眼波一转,执杯邀台上,“公子可还欢喜?”

台上那小生亦笑,对她唱道:

“啊呀素徽吓

我的冤牵——”

轰的一声巨响,黑暗处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刘参谋惊惧倒下,身边的女伴儿也不见了踪影。

万千金粉塌陷,朱楼成灰,扑朔直下。

暗处锣鼓笙箫越来越密,小生面上的厚重脂粉层层剥落,露出一张俊朗清逸的脸,执扇勾手还在含笑唱:

“悄叫一声

似闻娇喘——”

戏台上头那块阴沉金丝楠木匾应声砸下,“承平豫泰”压得白骨峥峥,徒留一片汪洋血水……

章琰之忽从梦中惊醒,额上已生凉汗。

Young青春

为你而来

排版:小虫子

明月别枝惊鹊(壹&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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