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种药人

“龚跟录夫妇深居关山深处的大黄岭,种了一百多亩大黄,是全县最大的大黄种植户。”在“药材之乡”华亭县马峡镇,说起深山里的种药人龚跟录,算小有名气。

马峡镇位于关山东麓,属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温带湿润性气候,年平均气温8.9℃、降雨量 644.7mm,是道地中药材大黄、独活、川芎、当归等生长的“天然宝地”,这里的群众自古就有种药传统,素有“药材之乡”美誉。

其中,这里又因所产的大黄色泽好、气味浓、药力佳而被誉为“大黄之乡”,盛名久矣。1922年6月,于右任先生途径华亭,看到大黄后赋诗道:“路出华亭县,大黄叶如扇。日炙或淋雨,皆能覆君面。”2009年,“华亭大黄”成功注册国家地理标志商标;2011年,“华亭大黄”荣获甘肃农产品交易会“金奖”。

龚跟录夫妇为何要深居大黄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种大黄?

出村部,沿华(亭)庄(浪)路车行大约七八分钟,看到路边竖立着一块“苍沟村”村牌,沿村牌右拐,进入入村的羊肠小道。沿“S”形山路颠簸前行,两边群山苍翠,路右溪水潺潺;山脚下,群众以前住的房子依稀可见。

车行大约20分钟,在山脚下一片开阔田地里,只见一大片叶茎红绿相映,叶大如扇,茎如红缨的大黄在骄阳下熠熠生辉。“这就是龚跟录种的大黄。路两旁看到的大黄都是龚跟录种的。”王学勇说,“前面这座山就叫大黄岭,沿着这条路翻上大黄岭,龚跟录夫妇就住在那。”

初夏的大黄岭犹如绿色海洋,芬芳氤氲,令人陶醉。

“你看,前面药地里正在劳作的就是龚跟录夫妇。”来到山顶,眼前足有三四十亩大的药地里,只见两个“黑点”掩映期间。王学勇指着前面喊道,“老龚,有人看你来了。”

听到喊声,龚跟录夫妇站起来,向我们走来。

“这块地是我的试验田,种下大黄、独活、芍药、当归、川芎等近十种药材。”初见其人,中等个头,身着一身藏青色衣裤,清瘦矍铄,皮肤黝黑,目光有神,憨厚朴实。见到我们,龚跟录高兴的说,“祖上几辈人都在这种药,对药材有了感情,就爱琢磨研究药材。”

听了介绍,再细看药地,被画成了大小不等的方块,里面长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在微风吹拂下,浓郁的药香四处游走。

“前些年一直在外地建筑工地打工,走来走去,还是感觉咱这大黄岭好,是块风水宝地。”土生土长在大黄岭的龚跟录说起这里的历史文化,头头是道,“听老人说,在唐朝时候,这里就是皇家的牧马场,秦琼和敬德在这养过马,敬德去世后就葬在这里,相传前面山顶上的土堆就是敬德墓。到建国后,这里是个国营马场,养下几千匹马。”

“这里不但水草丰茂,而且土地肥沃,气候、海拔和光照等自然环境都非常适合大黄、独活等中药材生长,是天然的药材宝库。”龚跟录介绍说,“早些年,这里的群众家家户户都种大黄,一到秋冬大黄成熟后,山里的药农们喜欢用采挖后剥下来的大黄皮烧炕,潮湿又有油脂的大黄皮当炕火,可以彻夜不熄,土炕一直热腾腾的。每家的烟囱里都飘着大黄浓浓的药香味。”

“再后来,由于挣钱的门路多了,这里的药农渐渐也就不再种药材了。”龚跟录说,“2005年,我们村的群众整体都从大山搬了出来,原来的药地也基本都成了撂荒地。”

2015年冬季,45岁的龚跟录从外地打工归来,和家里人商量后,决定重新回到大黄岭,种植中药材。2016年一开春,龚跟录夫妇俩卷起铺盖,又回到了阔别11年的老家,重操旧业,种起了中药材。

“一是故土情深,二是感觉土地撂荒后太可惜,三是种药的手艺还在,就产生了回到老家种药的想法。”龚跟录说,2016年一个春天,他们夫妇和雇的村民一起,开垦撂荒地80余亩,买来大黄药苗,全部栽上了大黄。2017年春季,又开荒种了30余亩。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几年,光资金就遇到了不少困难。买药苗、栽药、除草施肥、采挖都要花钱,这两年前期投入了8万多元,都是苦口婆心向银行贷、亲戚朋友借的。”龚跟录说,“为了在雇人工上少花钱,他们夫妇俩基本都住在山上,早上天麻麻亮就进地忙碌,中午在药地里用山泉水和干粮充饥,晚上天黑透后才回到山上看药材的房里做饭。

“现在人都搬了出去,一到晚上,偌大的深山老林里就我们两个人,经常还有成群结队的野猪来咬药苗,我们就到药地边放炮仗,来赶野猪,有时候感觉很害怕。”龚跟录说,现在山里人少了,野猪、林麝、豹子多了,在药地里干活,时不时能看到。

“种植大黄是个非常费事费力的活计。”龚跟录介绍说,大黄喜阴怕热,适宜在陡峭的山地里生长,由于生长缓慢,一般要两年到三年才能收获;这两三年基本要天天忙活在地里,给除草、松土、施肥、割干茎;采挖、烘干更是费事。

“大黄主要是主根入药,一般两年都长到地下一两米深,采挖时要将根及根茎全部挖起,非常费事吃力。根采挖出来后,除去泥土、切去顶芽及细根,削净外皮,再切成段或瓣,然后才装入药炉,进入烘干环节。”龚跟录介绍说,“烘干环节更复杂,技术要求也很高。大黄要用文火、暗火慢慢烘,中途不能停顿,一直烘至干燥为止。这期间,一般需一个月以上,晚上也要不停的续火,确保炉内火候适合,非常熬人。如果一不小心控制不好火候,药材的质量和品质就会下降,买不上好价钱。”

“这里种植的大黄品质非常好,在市场上也特别畅销,效益也还可以。”龚跟录说,“去年秋季我共采挖了三十多亩大黄,今年开春后卖了五万多元。”

“今年,我还注册成立了‘仓丰’药材合作社,现在已有刘北平、冯进荣、柳喜林、龚万林等农户加入了合作社。”龚跟录说,“希望越来越多的药农能加入合作社,大家抱团种药,我也就不感觉势单力薄了;也更希望合作社药材能年年丰收,给社员带来实惠。”

站在大黄岭,微风吹来,满山遍野的药香沁人心脾,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洗涤了一般。一转身,龚跟录又淹没在了大黄中。

深山里的种药人

深山里的种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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