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的民族英雄身份受到質疑,理由充分嗎?

黃強

梅花嶺外督師祠,睢陽信國武侯事,數點梅花亡國淚,傾覆江山過可辭?

弘光元年四月二十五日,揚州城破被俘,於南門城樓上慷慨就義。史可法的事蹟固然讓後人尊敬,也不能隨意謗議民族英雄,但略數弘光政權建立後史可法于軍政方面一系列的舉措也可有些耐人尋味的地方。


首先看看軍事力量對比,甲申事變後,史可法督師四鎮兵力三十萬,守在江淮防線,與鎮守武昌的左良玉二十萬軍首尾相連,其水軍以及雲貴,兩廣還未算進去,如果能在驅虜面前統戰李自成,張獻忠等部還有四十萬人馬,東南一帶尚有水軍,總共兵力百萬之眾絕不誇張。

而入關的清軍八旗主力能有多少人呢,從其人口基礎上就知道不會太多,滿打滿算十三萬左右,哪怕加上吳三桂等投降的隊伍也不會超過二十萬。況且佔領的地區僅僅限於京畿,山,陝部分,除京畿外還沒有多餘兵力在佔領區地方統制機構,在以後歷次戰役中連機動兵力,戰略預備隊都沒有,往往在這個方向戰鬥結束再轉移另一側作戰,而南明小朝廷軍政大員們總是閒庭信步,任由戰機流逝。


其次財政物資上,甲申五月,清兵部右侍郎金之俊上書,“西北粒米全給於東南,自闖亂後,南粟不達京師,北地米價日騰”。向來東南是富庶之地,也是國家財政主要來源,所有生產物資的產地中心,只要南方一掐漕運,北方社會運轉馬上出問題,而事實上南明小朝廷從來就沒試圖真正掐斷運河這條生命線。

多爾袞剛入北京時就講過“何言一統,但得寸則寸,得尺則尺耳”,能撈多大地盤就撈點,只打算先守北京,並沒有打算南下的意圖,至少對自己能不能一舉南下統一全國是絕對沒有把握的。這也由清政府發的文告證明,“不忘明室,輔立賢藩,共保江左,通和講好,不負本朝”。


這上面的一番話是多爾袞集團的實情,是緩兵之計向南明朝廷放個煙霧彈,等待時機再兵鋒江南?但不管怎麼樣南明朝廷和他的一號軍事長官在大順軍出京西走後,面臨河南河北山東大部真空地帶,絲毫沒有光復國土的概念,一直到史可法殉國都沒派過一兵一卒,使當地百姓和下級官僚“引領南師,如望時雨”。

實質上,南明弘光帝,馬士英,阮大鋮,包括史可法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去收復北方,生怕為了區區那些地方而破壞一廂情願的南北對峙局面,而是一心想要偏安江南,即使後來清政府己經開始出兵要佔領全國的局面下,還夢想著和清政府保持南北割據,而不是搞統一戰線,聯合大西,大順共抗外敵。這幫人既迂腐無能,政治眼光又幼稚,史可法和馬士英,阮大鋮之流在這一點上是相似的,不同之處只是個人品德,他們之間的爭鬥更應該說是黨爭而已。


正是多爾袞集團看穿了南明小朝庭軟弱無能,一心偏安志無他圖的本質,在甲申十月後一改初衷作出了佔領中國全境,兵鋒直指江南的決定。多爾袞的文告與最初發布的文風大變,不稱史可法官銜,只稱史老先生,“今若擁號稱尊,便天有二日,儼為勁敵”,已視南明為偽朝。

而史可法回了著名的《史可法復多爾袞書》,從文學角度講引經據典,煌煌而言,可作範文,但從氣度,氣節上講實在不敢恭維。迴文中稱“大清國攝政王殿下”,別人稱先生,你反稱別人殿下,氣數上已矮一截,更為破天荒的是首次在明朝官方文中承認了大清政權並且在對方認為己方是偽朝的情況下,在這裡作為士子一貫講究的名正言順和氣節呢?


對李自成農民軍的強悍居然表示“為貴國憂,法且感且愧”。又稱兩國關係是“小人構釁,志起兵端,先帝深痛疾之,旋加誅戮,此殿下所知也”,這裡史督師就不厚道了,竟然罵起袁崇煥來了,雖然這時袁崇煥還沒平反,但已經“天下冤之”,估計他認為袁是先帝欽定罪人,罵兩句無所謂。

行文之間還拍馬屁,“貴國篤念世好,兵以義動,萬代瞻仰”,到這份上了,還和滿清談甚“義”字,還沒忘記在剿滅大順時讓清政府帶上南明,“成未服天誅,伏乞堅同仇之誼,合師進討,共梟逆成之頭”。文中大書三國,東晉,兩宋等一大堆偏安朝廷來證明南明的合法性,以圖修好。可嘆可憐史大督師躬身之作,還妄想聯虜抗寇,乞求自保一方。


四鎮之一興平伯高傑意外被殺,史可法完全有機會收取兵力,當時高傑之妻因高傑之子年幼,讓其拜史可法為父,可史可法因高傑以前是“流寇”而拒絕,此時倒要講究名正言順了,白白喪失了一個實掌軍隊的機會,其能力與眼光可見一斑。

1645年三月,清軍主力在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於潼關擊敗李自成後已休整完畢,多鐸由潼關東進南下直取江南,四月十八日兵鋒已至揚州城下,而此時史可法放棄江淮門戶睢州,從今江蘇宿遷撤至揚州,此時此刻,史督師背後就是南京。朝中有馬士英,阮大鋮之流,受辱是難免的,更有那個自己沒有擁戴之功的皇帝對他耿耿於懷,回是回不去的了。

攻城前雙方對峙九日,多鐸五次書信勸降,史堅決不回。四月二十四日夜,清軍發動總攻,第二天揚州陷落,所以準確講揚州是一日即破。固然兵力懸殊,但明軍的表現也差強人意,史可法雖然清廉,但他在兵勢頹廢之際也阻止不了手下對百姓的“踐踏無所不至”,帶兵將軍“得名妓以娛軍暇”。


史督師投降是不可能的,從容赴義是他唯一的選擇,其殉國的氣節令人欽佩。但史可法在軍事,政治上的作為後人應當自有公論。筆者曾經看到過一種說法,史可法是南明皇朝的忠臣,但不是大明朝的忠臣,還是頗有道理的。

(一家之言,歡迎指正。)


看遍山川

看待歷史不能事後諸葛亮。


明末清初那段風雲變幻的年代裡,身為明朝舊屬的女真族隨著努爾哈赤而崛起,皇太極時代更是糅合歸一化為滿族,1644年,滿清入關,隨後南下,已不是國與國之間的事情,民族對碰色彩更加濃重,剃髮令的頒佈,更是達到高潮,在這種情況下,史可法守揚州,城破拒降而死,於國,為明朝盡了最後的忠義,於民族,想以一己之力護漢家土地,城破而不降,留下漢人的風骨,卻抵擋不了天下大勢,史可法死後,揚州十日伊始,守護的故土終是被異族屠殺,這樣的民族英雄,還有人質疑…

如今56個民族是一家人,講究團結,展望未來,可是過去的歷史也要客觀面對,當時天下局勢,已不是普通的改朝換代,剃髮易服,漢族的驚天浩劫,在這種歷史背景下,一個寧死不屈人,擁有漢家風骨的人,稱之為民族英雄又有何不可,也不能用現在的角度全面否定過去真正發生過的歷史。


為了自己的民族盡了最後的力,保持了最後的風骨,不能因為之後兩個對立民族成為一家人就忘記這段歷史,我們銘記歷史,不在於記仇,而是要教育後代,什麼是民族脊樑,什麼是真正的是非觀,也絕不會因為某些人的顛倒黑白而對民族英雄否認。

史可法的民族英雄身份被質疑,簡直無稽之談,56個民族為一家,每個民族都有專屬於自己的歷史自己的民族英雄,再進行一體化也不能把自己民族獨有的記憶去除了。

個人見解,謝謝觀看。


宋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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