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在想你(28)

起風了,在想你(28)

起風了,在想你(28)

宿舍裡全都鋪上了學校粉白色的床單,桌子上放著兩包行李,楊昕承揪著鬱唯一的胳膊,“哇,咱們宿舍人全嘍”。

沒等她們說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露出一個羞澀的面孔。

宿舍四個人,鬱唯一和其他三個人是同系不同班,而隔壁宿舍四個人和她是同一個班級,推門進來的湖南女孩江姜,說話柔聲細語,帶著南方女孩特有的溫柔,她走到床邊坐下來,將手託在床上微笑地同她們打招呼。

鬱唯一看了宿舍的登記表,睡在她上鋪的女孩叫吳春。

“她是河南妹子,叫吳春”,江姜指了指自己的上鋪,隨後又補充,“她剛和她爸爸媽媽出去了”。

楊昕承自來熟的性格,很快坐到江姜的床邊,“那你的普通話很好啊”,鬱唯一聽見後背過身笑了,不能換一句臺詞嗎。

連續兩個夜晚,宿舍裡歡樂聲不斷。

來自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總是免不了對各自陌生之地的嚮往,江姜從家鄉的小吃到她的男朋友,都被八卦的楊昕承詢問了個遍,就連半夜回來的吳春也沒有躲過她的好奇追問。

最後睡覺時,江姜起身到陽臺上接了個電話。

“老徐又來電了?”,楊昕承把頭在枕頭上用手支起,一臉壞笑著望著從陽臺走來的江姜。江姜的男朋友叫徐澤凱,兩人在高中時便地下戀三年,直到各自考上不同城市的大學,兩人牽手摟腰地到學校領取通知書的時候,才宣告已經在一起。

吳春是典型的學霸,家裡有兩個哥哥,無數次被家裡人勸著退學,愣是憑藉著優秀的成績讓爸媽一次又一次改變想法,由於營養比較缺乏,面色有些蠟黃,人也顯得比較拘謹。

楊昕承又想打趣時,鬱唯一拿手敲了敲她床邊的護欄,“快睡覺吧,明天還要起早呢”。後者唔了一聲便把頭鑽進被窩裡了。

第二天叫醒她們的是學長王遠楠的電話,叮囑她們早點來,鬱唯一匆匆穿好衣服後,看到下鋪楊昕承把頭蒙在被子裡,她踩在下床的木梯上,用腳碰碰她的腳,沒反應,再碰,連續幾下後,她搖了搖頭無奈地起床。

“你倒是快點啊”,楊昕承在前面小跑著叫鬱唯一,好像早上賴床的不是她。

迎新的最後一天,學校的人空前得多,剛來報到的,參觀學校的,全校的學生都雜糅在一起,比前幾天明顯熱鬧了不少。

“喂,好像很多帥哥哦”,楊昕承興奮地拉著鬱唯一的衣袖,指給她看。

穿過廣場的人流,楊昕承一路指,一路尖叫,也不知在興奮什麼,鬱唯一神色淡然地跟在她身後,快到目的地時,校園門口走來一串長長的隊伍,她們不自覺地朝那群人看了一眼。

興奮的楊昕承在某一刻突然安靜下來,她搖了搖鬱唯一的胳膊,走在隊伍末尾的那不是景深嗎,帶走近確認清楚之後,她轉身看了鬱唯一,她們的目光鎖定的分明是同一個人。

他穿著米白色棒球服外套黑色運動褲,腳上一雙白色的球鞋,俊逸的側臉上散發著濃濃的青春氣息,不經意間卻透著一股冷,旁邊幾個學姐也忍不住朝他看去。

許是感覺到了身旁的注視,轉過身時,那一雙被身旁女孩牽著的手才落在她們的視線中,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間靜默了幾分鐘,他看了她們一眼,對楊昕承頷首微笑,算是回應,擦肩而過時,楊昕承最先反應過來,“臥槽,這小子什麼情況”。

鬱唯一似乎猜到了她會上前詢問他,在她動身前拉住了她,搖搖頭。

她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人群,眼神卻並沒有任何聚焦到任何一個地方,幾秒之後,她回過頭來擠出一絲笑,“我們快走吧,一會來不及了。”

隊伍末尾,學長學姐們把新生帶到指定的地點後便離去了,有個學姐在經過景深面前時特意叮囑了一句,讓他們儘早辦理手續,迎新在中午就要結束了。回應她的只有他身旁女孩溫柔的笑臉,景深似乎沒有看到她一般,只是盯著來時的方向,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那一對熊上。

充滿歡樂的大學校園內,他有些陰沉的臉像與整個環境對抗,他陽光的氣息恐怕只屬於他牽著手的女孩所有。抿緊的嘴唇,隱忍,不安,憤怒,難過各種情感同時出現的眼睛,再是好看的面容也因這些情感和她身旁的女孩使得周圍再也沒有了投向他的目光。

鬱唯一麻利地套上了大熊的頭,身旁的世界頓時安靜又黑暗,她自在多了,只有眼睛的方向可以看到這個校園,沒有人能夠看到她此刻更加蒼白的臉。

她晃著大熊的身體,在廣場中間轉悠,卻沒有拉任何一個人到辦卡的地點。

旁邊來來往往的人群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除了一個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的男孩,直到他清晰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昨天差點把她撞倒的男孩。

他微微前傾,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隨後爽朗地笑了,“就知道我沒有看錯”。

鬱唯一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後退了幾步,男生高她一頭的身影又壓迫過來,她蹙了蹙眉眼神警惕地看著他,一張俊臉又毫無保留地映在她眼前。在她又後退時,感覺身體的一部分被拉住了。面前的男生嘴角揚起,他抓住了大熊凸在外面的手。

一人一熊就在廣場中央對峙著。

正當她準備摘下大熊的頭訓斥面前男生的無禮時,她看到了他身後越來越近的身影,景深牽著女孩的手走過來了。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晃動了那麼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他分明不知道里面的就是她啊。

她不動了,一動不動地站在廣場中央,好像腳底粘了膠水。

景深身旁的女孩牽著他的手興奮地過來,“景深,這個好可愛啊,我想和她照相”,她很快站到了她身旁,鬱唯一無語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忽然就想罵人了。

“晴晴,我們先去辦卡吧”,景深站在原地不動。

女孩也僵持著,有一秒鐘的安靜,彷彿在等誰先鬆口。

景深有些煩躁地摸了摸後腦勺,就在他的手伸向口袋時,一個女孩追著另一個女孩從她們身旁跑過。

被喚作晴晴的女孩還未反應便被猛撞了一下,而後身體不受控制地鬱唯一的方向傾斜,與此同時,大熊更加失去了重心,向一旁倒去。景深神色慌張,幾乎是條件反射似地向前跨了一步,在手即將抓到大熊的身體時,停住了,像是有什麼東西拉住了他,他用餘光看了一眼大熊,轉身拉住身旁女孩的手,“晴晴,你沒事吧”。

同時響起的還有另一個男孩的聲音,“喂,你沒事吧”。

多麼可笑的想法,她剛剛在期待什麼,待意識到面前的男孩要幫她摘下大熊的頭時,她背過身走了幾步,自己脫下了大熊的衣服,反正也快結束了。

“喝水吧”,面前的男孩跟上她的腳步,把水遞給她。

鬱唯一小小的腦袋像是落在大熊肥胖身體上的小精靈,一搖一擺地向帳篷的方向走著。

幾米之內,景深回頭看著她,目光鎖著那一道黑色的身影,眉心深深蹙起,他看見她經過拐角然後消失了。

他從身旁女孩的胳膊中抽出自己的,大步向前走去。

起風了,在想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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