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上世紀70年代,主人名字叫孫玉濤,年齡41歲家裡有8口人,兩位父母70歲,和四個男孩,孩子最大的17歲,最小8歲。生活在膠東半島一個普通的山村,當時是集體經濟,人民公社化,社員靠掙工分吃飯,這個家庭就孫玉濤一個勞動力,一整年不間斷的上工每天10分,可以掙到3500工分。在集體可以吃上平均糧,也就是:大人小孩平均一年的糧食:小麥70-100斤,玉米150斤左右,地瓜300斤,其他雜糧也不過幾斤,油料花生米有7-9斤左右,這就是一個普通山村平均糧的標準。在農村由於人口多孩子多,能吃上平均糧的戶數也就一半左右。這8口家庭來說,能吃上平均糧,就是很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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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濤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能幹,撮號叫鐵墩子,意思就是身體好抗折騰,他在村裡一個生產隊當隊長,帶領社員早起晚歸的耕種,偶爾偷偷地帶著生產隊裡的馬車夜間出去搗鼓點副業,到集市掙點錢,天亮了就回來了,社員們給他起了個的撮號叫夜貓子。全村6個生產隊就屬他帶領的隊搞得好,年底農村講究決份平均日勞力除分平均糧外,還可以決份,決份就是農村有錢年底可以分紅。一天10分勞力分的6-8毛錢,這在全公社來說是最高的,這些錢都是他帶領社員晚間偷偷的搞副業掙回來的,那個年代是不允搞副業的。他膽大敢幹,上級不讓搞副業,誰搞副業就是投機倒把,搞資本主義,雖然他不識字沒有文化,和社員說:你們要想吃的好點就跟著我偷偷地幹,不想就離我遠點。社員都願意晚上和他出去搞副業,一來可以吃上頓好飯,年底隊裡還可以按工分分錢,就這樣全村的6個隊就跟著他組成了4輛馬車,隔三差五的晚間出去搞副業,在他的帶領下,全村的年終決份,一個勞動日可分到9-1.2元,這在整個公社來說(公社就是現在的鄉鎮)最高,其實,上下幹部都知道什麼原因就是心照不宣。

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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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5年過去了,孩子也逐漸長大了,兩個老人也走了。家裡還有六口人,兒子高中畢業了在隊裡當個會計,二兒子考上了縣重點高中,那兩小的在上初中了,5年來,家裡有點細糧都是給他吃了,孩子們幾年沒有吃上口白麵了,一天三頓就是地瓜管夠,玉米餅子還要分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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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春節,孫玉濤買了2斤豬肉,兩條鹹魚幹,大白菜是自己菜園種的,親親們每年度送些大白菜,平時吃的蘿蔔鹹菜(農村叫呱唧頭),孩子上學都是拿的乾糧地瓜鹹菜頭,一年到頭都不重樣。

年三十這天,全家6口人圍坐在炕上,炒了個大白菜,還有碗蘿蔔鹹菜頭,在鍋邊上貼的玉米麵餅子,這就是過年的年飯,一家六口能夠吃上一頓飽飯的玉米麵餅子就是謝天謝地了。孫玉濤拿起酒杯倒了一杯自己泡的藥酒,給四個孩子一人一個餅子,對孩子們說道:“你們一定要記住啊:年好過日子難過啊,都是我有病把家折騰成這樣子,我們沒去要飯吃就不錯了,不要怨天怨天就怨我有病對不住你們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讀書,這個年代農村來講只有讀書考學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就是走了以後也會看到你們的發展。”老婆說今年過年了吃個餅子吧,慢慢你們長大了就會好的。孫玉濤自己拿起一個餅子,看到黑狗前雙腿搭在炕沿上,一雙眼睛看著全家人,滴漏漏的轉,他掰了一塊餅子給黑狗,說道:“你託生在我家裡,我得病了,你陪我這幾年,也夠辛苦了,一年你也沒有吃上塊餅子,給你一塊過過年吧”,黑狗嘴裡叼著塊玉米麵餅子在地上,用舌頭舔過去舔過來,舔了好一陣子才戀戀不捨的吃了。晚上全家人吃了一頓地瓜面包的白菜餡餃子。這就是過了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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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年來冬天到了,孫玉濤的病情復發了,這也是他抗癌第六個年頭了,癌症的折磨,使他身體很快消瘦,吃不下飯,疼的厲害就要打杜冷丁來止疼。有一天他帶者繩子上山,在山上疼的蹲在那裡,身體縮成一團,滿臉豆大得汗珠往下滴,疼的他忍無可忍想到了帶來的繩子,好不容易起身將繩子套在一棵松樹叉上,準備吊死了結生命,不料剛放上繩子,那條黑狗,看到了繩子,一躍跳起嘴叼住掛在樹上繩子的一頭扯著跑出老遠,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主人,孫玉濤疼的滿臉大汗,嘴裡罵道:“大黑狗,你看著我疼死啊”,黑狗搖搖頭,叼著繩子跑回家裡,這陣子巨疼過後,他也回到了家。老婆看到黑狗叼著繩子回來,就知道,他疼的又要上吊了,被黑狗搶走了繩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黑狗與他搶繩子不止一次,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說道:“黑狗一天盯著老孫,他死不了了,老孫養了條好狗通人性”。他到了胃癌後期了,家裡的人也看著他,黑狗也看著他,就怕他想不開。這幾天確實是身體乏力,在家裡躺下來,身體骨瘦如柴,體重只有30斤,家裡的人都圍在身旁,村裡的700多口人聽說老孫不行躺下了,都來看望他,家人用三床被子把他圍住,他和來看的人打招呼,有的社員說:我看你還能吃上過年的餃子,他說道:“我知道你們說好聽的,謝謝你們來看我,我這幾天就走了,吃不上了過年的餃子”,村裡的人說道:“你不能死啊,孩子都沒有長大怎麼過啊”,他說道“不怕的。毛主席不也是去了嗎,中國照樣過。我死了以後,孩子們都小,請你們多照看點,我估計2年後我的第二個兒子都會考上大學,兩個小的5年後也會走他哥哥的路,5年後孩子大了我治病欠下鄉親們的帳很快就還上的”。這躺下10天,村的社員都川流不息的到家裡看望這個和癌症打交道6年的老孫。孫玉濤叫孩子們找來德高望重的老人把自己死後事情做了詳細的安排。

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這年冬月23日,早晨孫玉濤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在鄉親們的安排下,把他抬到了大街上,,全村700多口人在大街兩側看望,四個孩子筆直的站在孫玉濤的靈體前,按照老孫去世前的安排,不戴孝,不下跪,不掉眼淚,莊嚴的目送著孫玉濤的靈體上了靈車。孩子們回到家裡,看到黑狗蹲在門口邊上,看著門外的雞鴨鵝,小黑的主人走了,它非常的難過,它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它看全家人都在忙著發喪時,它靜靜的守衛者滿院子的菜飯,不讓雞鴨它們進院搗亂,掌廚的五媽看到黑狗,認為它要偷吃飯菜,拿起棍子打了它一棍子,小黑 嗷的叫了一聲,躲在旁邊,看到幾個雞進院裡,又把雞趕出了院子,自己仍舊的守護者主人的家園,當五媽看到剛才的一幕,心疼不應該打這隻盡職盡責的守護者主人家園的小黑,真是條通人性的小黑。

身患癌症的主人和他的大黑狗

第二天,按照農村的規矩圓墳,老孫的四個孩子來到墳前圓墳,圓墳結束後,才發現在墳地前方,那條黑狗趴在那裡,過去看看,早就死了,什麼時間的死的,黑狗的屍體早就凍僵了,主人走了,陪伴主人6年忠實的黑狗也跟著主人走了,四個孩子就地掩埋了這條通人性忠實的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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