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昨日,2018中国影视编剧山西采风行活动之“右玉论剑”圆满结束,本次活动由山西影视集团、中共右玉县委、右玉县人民政府主办,影视圈杂志承办,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作为指导单位,并得到人民日报、编剧帮、影视独舌、四味毒叔等媒体支持。

继中国影视编剧对“大IP+小鲜肉”模式进行讨论的“怀柔论剑”之后,更猛烈的“右玉论剑”以进攻之势展开。

在昨天的论坛上,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著名编剧汪海林提出“剧作中心制,刻不容缓”的话题,宋方金以“不挣钱的人是孤独的,不挣钱的编剧是百年孤独”打响头炮,又感叹,“很抱歉,没有让大家看到编剧最好的样子。”

随后余飞、梁振华、王志军、李尚龙、朱睿、曹金玲、袁琴、宋冰雪等人纷纷建言献策。

如何推进剧作中心制?

“剧作中心制”不是“编剧中心制”,汪海林认为,编剧在电影产业中或许很难做到绝对核心的位置,但目前的位置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如今中国的影视剧制作环境有些古怪,一部分奉行“导演中心制”,将电影电视的成绩全归功于导演之力,过度渲染一人之力;一部分奉行“资本中心制”。追逐利益无可厚非,但一味的追逐利益,最终生产出来的往往是糟粕。

那些经历过时间打磨,依然能在电影史上徐徐生辉的经典电影,多半是依靠耀眼的故事取胜。在以“制作中心制”为主流的好莱坞,编剧与导演、演员以及其他工种一样重要,这种机制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对各方创作和权益的尊重维护。

事实上,近年来好莱坞编剧的地位越来越突显,从前是制片人确定了导演和演员来挑选剧本,如今有众多电影公司拿着剧本去挑选导演和演员,这是对编剧工作最大的肯定,也是影视制作业健康运作的表现。

反观国内编剧,汪海林说到:我们既缺少行规约束,又缺少法律保护,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市场仍然没有意识到,故事才是真正的核心,剧作才是影视制作的根本,剧作中心制度刻不容缓!

编剧余飞则把“剧作中心制”形容为建造大楼中的“图纸中心制”或“设计师中心制”。他坦言剧作中心制不是编剧想夺权,只是一种悲愤的呼吁,希望行业回到它应该遵守的规则上来运行,以便能达到合作共赢,效果最大化、利益最大化而已。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剧作中心制,实际上是对资方提出了三个严格的要求:

第一、 艺术判断。要求你有判断好剧本和差剧本的能力;

第二,流程控制。要求你熟知剧本创作过程中的科学规律,以便保障有效率有质量的生产过程;

第三,编剧心理。要求你对剧本的源头——编剧的心理有足够的了解,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怎么调动他的热情,回避他的短板,灵活调节创作流程,最终实现双方互利共赢。

如果无法同时达到以上三个要求,至少要达到其中一个要求,也有可能生产出好剧本来。

但推进剧作中心制不能闭门造车,购片平台买谁的账,这是个问题,资深媒体人李星文透露,国内某位有许多优秀作品的知名制片人倾诉,称自己与电视台打了很多年交道,电视台首先评估剧本,再谈导演、演员阵容。但如今互联网公司没有评估剧本的习惯,只看流量、IP、数据,这让重视剧本的公司感到很痛苦。”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行业需要打造“明星编剧”

青年女编剧袁琴,在论坛上讲起自己的入行经历颇为动容,她说,入行之处,自己对编剧行业好像有所误解,以为编剧的地位特别高,后来才发现,只要交了稿之后,所有人都可以对编剧提出“宝贵意见”,甚至被出租车司机知道自己是编剧,都要谈论一番编剧之道。社会对编剧的认知度有待加强。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作为科班出身的青年编剧宋冰雪,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剧作门槛”,她讲到自己大一入印象最深刻的事,专业老师说,艺术院校的孩子,毕业的前几年,能很快适应并融入社会环境,但也容易很快泄气,需要一刻不停地读书,积累沉淀,才能厚积薄发。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影视投资人谭飞则认为:呼吁剧作中心制,就是在呼吁一种以艺术创作为中心,尊重艺术规律的生产模式。‘剧作中心制’并非以某个职务来作为主导,而是应该让全组艺术水平最高的人作为主导,以能为项目带来最大艺术利益并兼顾商业利益的人为主导。

针对剧作中心制的主题,宋方金提出打造“明星编剧”的概念,他以王朔举例,在王朔之前,编剧的认知度更低,是他不仅将编剧地位带到了创作的核心位置,而且编剧酬劳也提升了十倍。

谭飞认为,“谁的名气大,就以谁为中心,这是残酷世界的真实写照,打破约定俗成非常难。”所以他支持打造“明星编剧”,“明星编剧”的增加有利于影视行业水准的提升。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影视制作人王志军分析称,美剧之所以是“编剧中心制”,最根本的原因是提案公司的老板就是编剧,比如《绝命毒师》的编剧,就是提案公司的老板。提案公司要写大纲和剧本,如何没人买,钱就白花了。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美国电视剧制作公司很少,编剧在美剧运作模式中既是公司负责人,也是创作者,他需要懂制作、懂市场,否则无法完成提案。这对编剧是一个极高的要求。

编剧帮创始人杜红军表示:“编剧帮服务编剧,认同’剧作中心制’,同时也愿意服务认可’剧作中心制’的人,无论他是编剧还是导演、演员、制片人。”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通往剧作中心制的“三道门”

具有编剧、制片人双重身份的梁振华谈剧作中心,不仅仅是谈剧作,而是从项目运营角度、以系统论的方法看待剧作。他将此总结为“三道门”。

一,苦道:趣味病

所谓趣味的共识,也就是寻找各种趣味之间的交集。

当然,任何编剧可能常常会遇到无法兼容的趣味冲突。要摆脱“苦道”,根治“趣味病”,只能做出抉择——to be ,or not to be。

他表示,掌握了话语权的编剧,在对项目前景有充分把握的前提下,自然选择前者;反之,建议放弃合作,否则后患无穷。

放弃之后,该干什么呢?便是第二个话题。

二,生道:朋友圈

写剧本不仅需要倾听者和欣赏者,更需要既能理解你、倾听你又能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同道者,即“朋友”。

在梁振华看来,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好组成一个贯通影视生产各个链条的“朋友圈”。出品人、制片人、导演、演员、发行人,甚至有默契和共鸣的平台方代表。当然,其中最关键的角色是出品人、导演。一个给予物质支持,一个提供业务保障。

中国编剧呼吁“剧作中心制”

三,业道:核心力

剧作中心制,是一项系统工程,意味着电视剧创作、生产体系从观念到实践的一次秩序重建。需要探讨的重点是:此前非编剧主导的剧作中心制,和编剧占主导地位的剧作中心制,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差别?

他反问,编剧拥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能够主导项目的形态、风格、走向的时候,作为编剧,作为写作者,我们给项目带来的核心价值到底是什么?

有不一样的态度。

有求变创新的勇气。

有故事秩序的建构力,也有监督力。

《影视圈》杂志社长刘海洋最后表示,行业的底线思维很重要,先不谈做什么,先谈不做什么,侵犯创作完整性的事情,是行业内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触犯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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