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后丈夫亲自送汤药,我不小心洒在花盆里,第二天花枯死了

感冒后丈夫亲自送汤药,我不小心洒在花盆里,第二天花枯死了

1

天武十三年初夏,当朝最年轻的丞相续弦再娶,无疑成为城中百姓津津乐道的焦点。街道两旁不时有人发出惊叹,“不愧是丞相,场面够盛大的。”

另一人听后却嘲笑道:“这位兄弟怕不是本地人吧,这算什么大排场。三年前傅丞相还是个探花郎的时候,谢大将军独女下嫁与他,可比这要壮观多了。”

“那可是京城的一大佳话啊,金玉良缘,天作之合。不过谢府如今也是死的死,亡的亡,不复存在了。真是可惜了,谢铮谢老将军与谢大小姐都是好人啊!”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还是去领丞相府散的喜钱吧!”

喜轿中,苏兰芷轻轻掀起盖头,贝齿轻咬殷红色的下唇。三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高头大马上的那人一身喜服,斯文俊秀,长眉凤目,端的是光风霁月之姿,清清冷冷。只一笑,冰雪消融,像极了闺阁之中少女怀春,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不过那时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惊艳了整个京城的谢姑娘,她不过是那场大婚的看客。如今,他是她的夫婿了。她放下盖头,看着满眼的红色心生欢喜。

花轿终于到了丞相府,苏兰芷静坐在新房中,听着喜娘说着吉利话和新婚的规矩,微红了脸,想到接下来的相处,有些羞涩不安。

夜渐渐深了,大红的龙凤双烛烧得只剩堆满烛台的红蜡。苏兰芷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的小厮庆喜传话道:“大人吩咐了,夫人忙了一天,应该累了,好生休息。”

苏兰芷取下盖头,淡淡说着,“你们都下去吧。”丫鬟们井然有序地走出房间。

她看了看布置了一室的喜色,自嘲地笑了笑。走到窗边,热闹的府邸已经安静下来了,灯火通明的似乎只剩下这一个院子而已。

院中轻微的说话声,“你说,大人在东院?”

“嗯,我也是听守夜的人说的,宴请的宾客走后,大人就去了东院。”

东院?苏兰芷轻咳一声,两个小丫鬟立即散开,她叫住年岁偏小一些的丫鬟,柔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刚刚你们说的东院又是个什么地方?”

丫鬟听后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夫人的话,奴婢叫彩儿。其他的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苏兰芷褪下镯子,轻轻塞了过去,握了握她要挣开的手。“别怕,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你跟我说说看。”又轻笑了下,“难不成这院子里金屋藏娇?”

此话一出,丫鬟却是猛地跪倒在地,颤抖开口,“那是前……谢夫人的院子。”

苏兰芷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谢夫人,谢忆容。既是如斯深情,又何必娶她呢?苏兰芷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吩咐道:“带我去东院。”

彩儿的身子却抖得更加厉害,“大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入东院。违令者……”

苏兰芷微沉了脸色,厉声说道:“记着,现在我才是傅夫人。”

2

穿过长长的回廊,苏兰芷停在一座院落前。夜色中,雕砌的阁楼隐约可见,参天的梧桐仿佛要划破天空一般,矗立在院中。

她要踏进院子时,丫鬟彩儿却害怕得再不肯往前一步,苏兰芷摆手示意彩儿回去。丫鬟如蒙大赦一般,“多谢夫人,奴婢告退。”

苏兰芷走进院中,偌大的院子不见人迹,绣鞋踩在梧桐枝干落下的绒毛上脆生响动。灯火掩映下的叶子透着奇异的美感,她情不自禁地走到树下,伸手想要触碰苍白细致的树干。

“别碰它——”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了她。

苏兰芷回首,阁楼下的男人长身玉立,青衫锦带。烛火中一半的五官看不明确,另一半却是眉目如画,绰约风姿。

“傅……苍山。”寂静的夜风中,柔美的声音。

他淡然开口,眼中却积蓄着万年不化寒冰一般,“谁允许你进来的?”

她身着红色嫁衣,手足无措,“我……我只是来看看你……”

“无需,请回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苏兰芷不甘地反驳,“傅苍山——现在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

他的声线在初夏的夜晚凛凛生出寒意,“我娶的只是丞相夫人。”

苏兰芷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她站在庭院中竟是能看到梧桐一角,新枝抽发,柔絮飘飞,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苏兰芷问道:“彩儿,你在府中待多久了?”

“奴婢是三年前进入府中的。”

“那相爷与谢夫人感情如何?”

“大人待谢夫人极好,谢夫人在时,大人的衣食住行、政务处理都在东院。只要有关谢夫人的一切从不假于人手。”

从不假与人手,思索片刻,苏兰芷又问道:“那谢夫人是怎么亡故的?”

彩儿飞快地环顾四周见院中并无旁人,低语,“谢夫人是病死的。”

“什么病?”那样一个鲜活的女子怎么会……

“谢夫人生前小产了,那段日子便一直郁郁寡欢,之后不久就去了。”

“小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秋日。”苏兰芷想起,去年秋日,谢老将军也是在这段日子出事的。

一阵风吹来,初夏的早晨透着的凉意让人生生打了个冷颤。

3

除了回门的日子,苏兰芷之后几日再没见过傅苍山。每每问起下人,他总在东院歇下,从未踏过新房一步。也许,这只是她自己的婚礼。

这天,却有小厮传话,请苏兰芷移步东院。她先是一惊,片刻后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并未凌乱。走进东院时,傅苍山正与一男子执棋对决。男人一身劲装,背对与她,挺直的脊背隐隐有肃杀之态。

“是我输了。”男子开口,声音浑厚低沉,与傅苍山的清冷不同,相似的只是语气中的自信与孤傲。

男子看向苏兰芷,五官硬朗若刀削斧凿一般,皮肤是健康的麦色,有历经风沙之感。深沉的眼眸,黑得惊人。

“看来这位便是夫人了,果真是大家闺秀。祁某今日才从边关回京,错过了夫人大婚,见谅。”边关回来,姓祁,莫不是大将军祁曙寒。

“祁将军言重了,自是守卫国土更为重要。”

祁曙寒笑了笑,看着傅苍山说道:“如此,那便叨扰了。”

“无妨,既是将军府在修整,祁将军安心住下便是。”傅苍山淡然开口,像是一个招待周至的主人一般。

自从祁曙寒住下后,傅苍山便将她与祁曙寒都安排在了东院的客房之中,苏兰芷有些奇怪,他的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

半夜,苏兰芷更衣后正欲上床时,突然有人闯入房中,她下意识地惊叫,却被人捂住口鼻。淡淡的血腥味传入鼻腔,身后之人低语,“我放了你,别出声。”

这声音不是白天的祁曙寒吗?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他放开了手。

苏兰芷不解,“祁将军,发生什么事了?”话音刚落,院中便亮起火把,有人大声喊道,“来人呐,捉贼了。”

“等会解释,帮我。”苏兰芷看向床,示意他躲进去。待他上床后,迅速盖好被子,拉上帷帐。

很快,敲门声顿起,苏兰芷打开门时,傅苍山正站在门外。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苏兰芷疑惑地问着。

下人解释道:“夫人,刚刚院中发现贼人,没有伤到您吧?”

“哦,我没有看到什么贼人,你们去别处寻寻看吧。”

“可是,刚刚——”下人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傅苍山打断,“既然夫人都说了没有,那你们就去其他院子看看,记住不要有任何遗漏。”

一群人又拿着火把向其他院落走去。

傅苍山看向她,眼中的清明似乎能透彻一切般,“夫人可要小心些。”

苏兰芷勉强扯出笑意,道谢后,关上房门。

4

“祁将军现在可以说明原由了吗?”

祁曙寒沉默良久,“我来此确实是为了查一些事情,我怀疑谢忆容的死不是偶然。”

苏兰芷有些震惊,谢忆容,傅苍山,谢家。以往的流言统统呈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定了定心神,故作冷静,“这与我又有何干?”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日后这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夜深了,祁将军还是请回吧。”苏兰芷冷声送客。

祁曙寒却是低笑,语气中的肯定毫不掩饰,“你会答应的,我等你。”

苏兰芷昏昏沉沉中做了个梦,梦中有红衣女子飘飘荡荡,看不清面容,只站在梧桐树下怎么也不肯离去。她呼喊,惊得满头冷汗。

苏兰芷醒来时,有些咳嗽。请了大夫说是感了风寒,开了几味药,便嘱咐下人前去熬药。

出了房门,只见傅苍山正坐在亭中看着梧桐,姿态落寞而桀骜。

苏兰芷走进亭中,想要打破沉默,“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他怔了片刻,耳边仿佛又听到那个骄傲肆意的声音,“苍山,梧桐是神木,也只有这样的树才能配得上我,我们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吧。”

傅苍山突然大笑起来,“神木,神木,可笑之极。”

苏兰芷见他如此,有些歉意,“抱歉。”

傅苍山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仿佛刚才的那刻只是她的错觉而已。他倒上清茶递与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

她浅尝,闻起来清甜甘美,入口却是淡淡的涩味,“很好喝。”

“这是阿容最喜欢的味道,等会我会让下人取些给你。”看着傅苍山像故人一般提起谢忆容,苏兰芷借故离开。

回到房中,彩儿正好端来了煎好的药,苏兰芷一饮而尽,苦味在口中经久不散。傅苍山果然言出必行,很快下人送来了清茶。

“放那吧。”苏兰芷看着清茶,想起傅苍山提起谢忆容时的眼底化不开的柔情,她将一壶茶全部倒进药罐。吩咐丫鬟,“把它倒在房前的花中作养料。”

第二日,苏兰芷无意中瞥见花圃中新发的嫩芽竟是都枯死了,而邻近的却是开得正盛。枯死的地方正是她嘱咐倒掉的药汁与清茶。

大夫再来的时候,苏兰芷疑问:“大夫,帮我看一下这园中花草吧。”

大夫低下身,捻起枯死的叶子闻了闻,“回夫人,这花草之所以枯死是因为药中的芫花和甘草相克。夫人的药方中有芫花一味药,甘草还是要慎用,而且这……甘草的分量实在多了些。”

“这个日后和你朝夕相处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忆容的死不是偶然”,苏兰芷想起祁曙寒的曾经说过的话,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傅府的一切像一张无形的巨网一般将人笼罩在内,所有置身其中的人都被牵扯着,逃不开来。

苏兰芷思索片刻,走到西面客房,祁曙寒在认真地擦拭佩剑,剑身泛着冷冷的寒光,干净却嗜血的味道。

“你来了。”低沉的声线,带着骨子里的自信。


分享到:


相關文章: